许盛见此，连忙走到贾琏身边蹲下查看情况，周同也没有继续进攻。
“怎么样？贾指挥，没事吧？”许盛问道。
贾琏缓了缓，他没被伤到要害，只是有些脱力，“不打紧。”
听闻没事，许盛笑呵呵地伸手拉起贾琏，问道：“怎么样，还继续吗？”
贾琏摆摆手，“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他觉得自已能撑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他的体质确实提升不少，但也不是一步登天那种。
而且没有武技全靠本能。
虽然输了，也虽败犹荣，他本就不是武夫。
但今天这个梁子他是记下了。
踩他上位，必要报复回来。
“哈哈，贾指挥爽快人，那以后就由贾指挥分管火禁之事了。”许盛笑哈哈地拍着贾琏肩膀道。
结果已定，周同脸带笑容，抱拳道：“贾指挥，承让了，多有得罪。”
贾琏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面上淡然，“无妨。”
“东城治安之事就交由周指挥，还望周指挥继续兢兢业业，保东城安宁。”许盛又对周同嘱咐。
周同朝许盛行礼，“是，下官一定尽心尽力。只是下官想带走杨华，还请大人应允。”
旁边的杨华也立即上前两步，说道：“大人，属下愿意跟随周大人。”
贾琏看了杨华一眼，他对这人有印象，刚才就他最先起哄，不然自已也不会被架住。
想来是周同的铁杆亲信无疑。
许盛呵呵笑道：“行，带着吧——”
“且慢！”贾琏立即阻止。
想跑？门都没有，看老子今后怎么炮制这孙子。
于是继续朝许盛说道：“大人，下官初来乍到，手下没几个火禁得力干将也不行，所以调人之事下官觉得还是以后再说。”
他也不怕得罪许盛，对方明显偏帮周同。
现在自已管火禁，要调自已麾下的人走就得他点头才行。
许盛闻言，微微皱眉，他想了想，自已没必要过于交恶贾琏，让周同出头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偏帮就过了。
于是点头，“贾指挥说的有道理，那就先这样。”
周同和杨华齐齐傻眼，特别是杨华，知道自已完了，苦着脸看向周同。
周同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但也没再次出声讨要。
“都散了吧，火禁的人，带贾指挥熟悉熟悉。”说完，许盛率先离开校场。
*
“贾指挥，这就是我们火禁房的院子了。”
陈其给贾琏介绍道。
他是火禁房里的大队长，另外一个大队长就是杨华，此时脸色很不好的跟在贾琏身后。
“我们火禁房下面共有两个大队，每个大队下面又有五个小队。
每个小队包含小队长在内共计十一人。”
听完陈其的介绍，贾琏大致明白了，一个小队就是一个小旗。
一个大队就是一个总旗。
而他相当于是百户，手下112人。
只是他们不是战兵，有些水。
管管百姓还行，杀敌就...。
陈其又带着贾琏到对方的班房，这是一个独立的套房，外面办公，里面休息。
贾琏看了看，外面差不多五十平，休息间二十平的样子。
又四处转了一圈，贾琏就回自已班房看看文书档案，争取尽快熟悉火禁房事务。
快下衙时，许盛安排人来说今晚给他在附近的酒楼设宴，可以带上大队长。
宴上，贾琏也把东城兵马司重要的人认全了。
指挥、副指挥、大队长、吏目、仓库、银房、牢头、文书等一大堆人。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
贾琏回到荣国府，天已擦黑。
“二爷，这是喝了多少，平儿快去厨房弄碗醒酒汤来。”王熙凤搀着贾琏进屋，对平儿吩咐。
平儿立即往院外跑去。
“嘶——”贾琏被碰到胳膊，顿时倒吸凉气，人也多清醒几分。
“怎么了？”王熙凤拉起贾琏的袖子，看到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顿时心疼的不行，“二爷，你这是跟谁打架了？”
“没事，今天跟同僚比武切磋，过几天就好了。”贾琏微微摇头，不愿多说，免得对方担心。
“快坐好，我去拿药膏来给你揉揉。”王熙凤把贾琏扶到椅子上坐下。
没一会，王熙凤取来药膏，开始上手，“你说你，一个大公子，跟人比什么武。
真是闲的，以后可不准再跟人打架了。
不过二爷打赢了吗？”
贾琏被王熙凤揉的脸皮抽抽，疼的。
不过他忍住没吭声。
贾琏觉得自已可以不用喝醒酒汤了，现在已经很清醒了。
“没赢，不过对方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贾琏虽然不知道周同身上是不是跟他一样，但在自已女人面前嘴上不能认输。
“输了也没事，咱家二爷不用靠打架挣脸面。
还有哪里受伤没有？”
王熙凤安慰着，手上不停，准备把贾琏的外衣脱了，四处好好看看。
“就四肢，别的地方没事。”贾琏老实回道。
王熙凤好气又好笑，“你还很会保护自已嘛，还好没把二爷英俊的脸打坏，不然看姑奶奶不打上对方门去。
你还是洗洗了去床上躺着吧，这么多地方要涂抹，地上不好弄。”
于是贾琏乖乖从椅子上起身，洗漱好躺去床上。
躺好后王熙凤继续给他抹药，他则想着火禁房的事。
火禁房就相当于他前世的消防队。
最主要的工作就是防火，所以叫火禁。
至于救火，真救不了什么。
救火工具就是木桶。
只是消防怎么能没有消防车呢？
所以这就是他工作的切入点。
今天比武输了，对他威信是有损的。
所以把消防车搞出来，提升威信，增加政绩。
当然，真正的消防车他是搞不出来的。
核心部件高压水泵想都不用想。
但是有这个思路就行。
可以把木桶放大，弄成大水箱。
然后在底部开个洞，连接导管，利用水箱中自带的水压把水喷射出去。
再给水箱加四个轮子，马拉人推，前轮只要能稍微转向就行，不需要汽车那么大的幅度。
不然深入研究下去可就没完没了了。
他没那个知识储备。
虽然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消防车’，但比现有的有进步就成。
到时在城中各个交通要口都摆上消防车，就能最快速度抵达火灾现场。
贾琏越想越觉得可行，渐渐困意涌上，喝了平儿端来的醒酒汤后就进入了梦乡。
*
后面几天，贾琏都在熟悉火禁房事务，为打造‘水车’做准备。
兵马司本来就有不少桶。
有手提的水桶，也有装夜香、沟渠垃圾的手推两轮大桶。
贾琏打听了一下，这些桶都是兵部下属匠户做的。
说是兵部下属，实际就是征调，稍微给些工钱，不饿死就成。
于是贾琏安排人去多找几个木匠来，等匠人来后他把自已大水车的想法说了一遍。
“大人，一般的木板怕是承受不住那么大的重量啊。”一个胡须半白老头皱着眉头回道。
贾琏没在意，“一层木板受不住就多加两层。”
总要开始行动起来才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有问题就解决问题。
贾琏行动了，第一步当然是要经费。
木材、工钱，这些银子还是要出的。
可惜他一文钱都没要来。
许盛的意思是先用火禁房中现有的银子，实在没了再说。
可火禁房账上只有不到一百两，还要应付日常。
贾琏心中MMP，许盛不想他瞎折腾乱花费。
但一文不给，就太不给面子了。
念及此，更要搞出成绩来才行。
贾琏安排大队长陈其带着木匠先去把木材挑来，银子后面再到兵马司来结，实在不够的就先赊着。
然后把所有打下手做苦力的事交给杨华，他可没忘记这厮。
以后所有的苦事累事必须让他包圆了。
不做？
不做就撸了他的职位，当个小兵去。
大队长可是没有官身的，随便撸。
当了小兵就没事了？
天真，当然得继续干苦差事。
什么？不干了，离职？
行。
接到举报，有人告你纵火，抄家搜查、抓回狱里。
*
时间很快过去了五天。
这天，贾琏带着已经做好的水车出城来到护城河边。
一路行来引起不少百姓围观。
因为这个长方形的水车太大了。
长一丈，宽七尺，高一丈三。
水车底部用木梁支撑，四周用大麻绳绑得密不透风。
前面四匹马拉着，四个轮子，如同一辆竖着的大号马车。
尾部下方开了个小脸盆大小的圆洞，连接着一根一丈长的管子。
管子最里面是油布，中间竹子做支撑， 好几节连接而成，最外面缠了密密麻麻的麻绳。
这样既能微微弯曲变向也不漏水。
管子整体是个锥形，越往后管口越小，最末端管口只有拳头大小。
此时护城河边已经搭起了一座木台。
杨华正带着人在上面吭哧吭哧地压水。
水车做好了自然就该往里面装水了。
手压水泵也是他让人做出来的，勉强能用，密封不是很好。
也做了螺旋水泵，一起从护城河里抽水，看看哪个效果更好。
护城河是活水，也抽不干。
贾琏让人把水车停到木台前，开始往里面装水。
台子比水车略高，架根竹子水就能流进水车了。
“大队长，你来压会儿吧，小的胳膊都酸了。”
水台上，杨华的一个下属苦着脸说道。
杨华无奈，只得接过属下的活。
他也手酸啊。
只是不得不做起榜样。
他已经有好几个亲信找借口有别的差事，不跟在他身边了。
要是剩下的再离开，他真就得事事亲力亲为了。
现在火禁房中谁不知道新来的贾指挥就是故意打压他。
都躲得远远的。
杨华也去找过他的老上司周同，希望能把他调走。
可每次对方都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找机会云云。
现在他真是欲哭无泪。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冒头去得罪贾指挥了。
足足半个时辰，水车才装满水。
贾琏围着水车仔细检查了一圈，没发现有漏水。
“来个人准备拉闸，再来个抱着管子，对准河对岸。”
贾琏吩咐着麾下的兵。
“是，大人。”立即冲过来好几人抢着干。
“一二三，拉——”
贾琏见人就位，下令道。
箱内管口处是有一块铁片的，周边做了密封，放水时就拉开。
“哗——”
水管立即喷出一股长线。
射出去七八米远。
“哇——”
火禁房的人见这水车能喷这么远的水，顿时惊呼。
“大人真是厉害，这样岂不是以后隔老远咱们就能灭火了。”
陈其来到贾琏身边，由衷感慨道。
贾琏也是面带笑容，这么多天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他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伸到喷水口。
感受了一下喷水力度，他觉得水压还是有些小了。
而且随着水车中水量减少，水压越来越小。
就跟嘘嘘一样，最开始猛，随后越来越短。
随着水车中的水见底，贾琏估了下时间，一箱水能喷五六分钟左右。
暂时也够用了。
“把闸口关好，继续装水。”贾琏命令道。
他看了看水管连接处，心想要不要加个涡轮转子进去。
弄个手柄手摇，加快出水速度，这样就能喷更远。
贾琏觉得可以试试。
半个时辰后，水车再次加满水。
贾琏这次要拉着进城，好看看动起来有没有什么问题。
“套好马，赶马的注意速度，控制好马，慢慢走。
再来些人，推着水车。”
贾琏下着命令指挥。
“来，一二三，走——”
最开始启动这一下，还是很费力的，四匹马差点没拉动。
贾琏觉得可能换牛来拉更好一点。
试了几次，水车终于缓缓前行。
还好京城都是平路，不然随便一个缓坡都拉不上去。
水车慢慢驶到东城门，守城官兵也是好奇的看着驶来的‘庞然大物’。
要不是知道是兵马司的人，他们是不会让这东西进城的。
虽然这车也是刚才他们看着出的城，但谁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贾琏也看了看城门，水车的大小他是参考东城门来设计的。
不然高了或者宽了过不了城门。
因为必须出城装水，以后还会有更多水车，城里的井水不够抽的。
贾琏跟守城官兵说了几句，就带着水车入城。
前行了一会，右前方有吵闹声传来，还围了不少人。
贾琏派了两个小兵前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让水车继续前行。
“碰，啪，啊——”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快跑。”
吵闹声，惨叫声不断传入贾琏耳中。
随着贾琏靠近，他也看清了，有两伙人拿着棍棒正在打架。
“启禀大人，是有两家商户因为生意打起来了。”
之前去打探情况的小兵回来禀报道。
贾琏看了看，两伙人正打得火热，都有些不分你我了。
他想了想，让水车再往前走点，把车屁股对着人群。
车停稳后，贾琏命令：“来人，水枪对准打架的人。”
等都就位，他大声喊道：“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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