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贾琏那个身份又是收银子又是打牙祭,贾蓉也不会落后了。
他带着小厮来到城外玄贞观见贾敬。
一是为了给他送日常生活和修道炼丹的花费。
这些银子宁国府每月都要给贾敬提供。
而且还不少。
日常生活花费肯定比不了在府里的花费,但也不比一些五六品官员的生活花费小。
炼丹更是大头儿。
药材之类的可不便宜。
不过这也没办法,还得提供银子,谁让人家是老太爷呢。
也还要他压着贾珍呢。
二嘛自然就是为了爵位之事。
现在族人被他安顿了许多。
有在合成作坊的、有在碱矿场的、还有在城外田庄炼猪油的,后面还要养猪,也需要人。
现在哪个族人不对他感恩戴德?不说他好?
怕是在心里把贾珍骂了八百遍,贾珍一天干了啥?自已一当家就解决他们的生计。
就怕比啊。
有了如此功绩,自已也好来找贾敬开口。
贾蓉无阻碍见着贾敬,行礼问安:“老太爷,精神头儿不错嘛。”
“呵,天天有你老子闹腾,爷这不还得收拾他嘛。”贾敬见着这个孙儿还是很高兴的。
没让他失望。
他就有点想不明白了。
自已一堂堂进士,怎么就生出来贾珍那个畜牲?
反倒是那个畜牲,生出蓉哥儿这还算有些能耐的?
早知道如此,他就该自已亲自教养蓉哥儿。
培养个孙辈出来,他将来见祖宗也好交代。
听贾敬如此说,贾蓉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甩了个大麻烦给对方,不过谁让贾珍是你儿子呢。
可怪不了自已。
而且听这话,贾珍是还没消停啊,还想回宁国府?
哼,想都别想!
等把他爵位夺了,贾珍就更没机会。
跟贾敬又寒暄几句,把银票也递给对方,他才说道:
“老太爷,最近孙儿给族人安排了不少差事,族人们对孙儿很是认可。”
贾蓉就把自已如何如何为族人解决生计问题,仔细给贾敬讲解一番。
最后道:“孙儿想着名不正言不顺,反正现在老爷也回不去了,过年又还要祭祖,不如就让孙儿来做这个族长吧。”
贾敬静静听着孙儿讲述。
他是大概知道贾蓉最近在干嘛的。
只是许多细节不清楚。
他也是怕孙儿跟儿子一样,尽干些败家毁业的事。
这才安排人稍微看着点。
真要孙子也乱来,他可没法安心在这里修道了。
孙儿说的族长之事,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现在听孙儿讲述后,更是觉得孙儿比儿子强不少。
这还不是族长就为族人着想,以后成了族长,也更受族人拥戴。
一个家族整体强大、人才辈出,才是真强大。
他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只是以前有儿子在,他也不想再管那么多,过得去就成。
况且还有西府,就更没太在意。
“那个香皂方子你们是怎么琢磨出来的?还是从别处得来?”听孙儿说是跟西府的贾琏一起搞出来的,贾敬有些不信,真要那么好弄出来,早被人弄出来了。
就跟他炼丹差不多,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贾蓉能怎么说?只说是看了个古方,运气好改进一下,莫名其妙就成了。
听孙儿如此说,贾敬没在纠结这事儿,有时候这就是命。
别人弄千百次就是不成,有人运气好,一下就弄成了,这也是有的事。
“行,族长的事,你就回去自已操作吧,太爷一会儿给你写封手书你带回去。
以后你就是贾家族长了,跟西府也通个气儿。
不过,作为一族之长,更要担起重任,可别学你老子。
咱们贾家可不太平,不要太激进,稳住就好。”
贾敬点头认同让贾蓉做族长,又郑重嘱咐对方两句。
贾蓉明白贾家为什么不太平,被皇帝惦记着能太平才有鬼了。
不过皇帝只要不是马上对贾家动手,早晚只是自已的‘猎物’。
贾蓉郑重对贾敬行礼,“老太爷放心,孙儿不会太激进,不过也一定让贾家更上一层楼。”
他说的是实话,贾家族人还是得要发展发展。
不管贾蓉这个身份,还是贾琏的身份,在外面做事总是需要帮手。
相对来说,族人是最可靠的了。
贾蓉贾琏都不可能一直原地停留,要进步的。
“呵,你小子,口气倒是不小。
别的老太爷不管,你别乱来就成。”
贾敬微微有些不放心,又嘱咐着。
贾蓉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心想你对贾珍倒是放心,结果呢?
现在对自已倒还不放心了。
看来贾敬是被贾珍给搞怕了。
“放心吧老太爷,孙儿稳得很。”贾蓉笑着回应,又继续道:“老太爷,你看族长我都继承了,要不爵位也一起得了。”
这才是贾蓉今天真正目的。
族长只是个探路的。
既然族长贾敬都同意了,说明对方还是很满意他。
再提爵位就容易让对方接受些。
贾敬瞪了瞪眼,他没想到这孙子胃口如此大。
要了他老子的族长之位不说,现在还要爵位?
这是把他老子往泥里踩啊。
老子再是不对,那也是老子。
贾敬觉得蓉哥儿这有些过分了。
他脸色有些不好,盯着贾蓉,“你很恨你老子?”
贾蓉被贾敬盯着,心里也不嘘,跟对方对视,“多恨谈不上,但也有。更不喜、不和是真的。”
他自然不可能把真心话说出来。
要是可以,他恨不得噶了贾珍。
那恶心玩意儿,自已看了都吃不下饭。
贾敬盯着贾蓉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端倪。
孙儿真要是对他老子没有一点芥蒂,那他才不信。
自已媳妇儿,被老子惦记着,能一点儿不恨、能和能喜那才怪了。
这他能理解。
他怕的是搞出父子相残之事。
这也是他不放贾珍回去的一个原因。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但儿子和老子打,那就不成了,比公公惦记儿媳还严重。
他现在也不知这孙儿内心真实的想法。
但凭对方这要爵位的态度,怕是两人之间没什么父子之情了。
唉。
贾敬心累。
这样的话,他就不得不认真考虑孙儿的意见了。
爵位给孙儿还好,这样多少也能消除些孙儿对他老子的怨恨。
真要不给,怕是更加记恨。
而且贾珍现在基本废了,身上留着个爵位又有什么用?
他是真不敢放贾珍回去。
不然,父子相残,就在眼前。
可继承爵位,没有功劳那是要降等的。
三等将军下面就只有个校尉了。
以后没有功劳,子子孙孙都是校尉。
这爵位降下来快,他们这才几代人?就要到底了。
以后想升上去,那是千难万难。
这让他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啊。
贾敬顿时陷入两难。
他只得把难处如实告诉孙儿:“你可知你袭爵是要降等的?
你袭爵成了校尉,咱们贾家可就成了笑话。
这才几代人啊?贾家就成最低的校尉了。
老太爷实在难做这个决定。”
贾蓉明白老头儿的顾虑后微微一笑,他早就做好了打算,说道:
“老太爷放心,孙儿这儿自有妙招儿。”
于是他把想用劁猪秘法换不降等袭爵的方法告诉给对方。
如果这个办法不成,那他暂时也不急着承袭爵位。
一个校尉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不要呢。
就像贾敬说的那样,真就成个笑话了。
不成他就等着,等把皇帝吞噬后继承个爵位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反正都是自已说了算,什么功劳不功劳的?自已安头上就是。
贾敬听孙儿讲述觉得此法儿倒是可行,但最后结果如何也难料。
贾蓉见贾敬还犹豫,又道:“老太爷不必忧心,如果办法不成,孙儿也不急于一时,爵位的事以后再说就是。”
闻言,贾敬这才松口气,点头道:“如此才是最好的,那你先去试试吧,能成老太爷这就没什么问题,如若不成,就还是先让你父亲挂着个三等将军的名头,也好听些。”
“行,听老太爷的。”贾蓉应下。
今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很满意。
“行,那你也去瞧瞧你老子,我这儿也要修行,就不留你了,手书马上写给你。”
贾敬是真有点怕这孙儿又说出什么事来。
每次来都让他提心吊胆的,破他道心。
于是急忙赶人。
他也想看看这两父子的关系到底到了何等地步?是见面就吵还是能和平共处?
事情办好,贾蓉也不墨迹,收好手书起身行礼告辞,“那老太爷保重身体,孙儿下次再来。”
贾敬很想说你下次别来了,但现在又正是孙儿想继承爵位动荡的时候,不能完全不管。
头疼,他摆摆手,“去吧。”
贾蓉走出贾敬的院子,就让道童带他去贾珍住的地方。
他是一点也不想见到贾珍,但贾敬发话了,也不能不去。
“施主,到了。”道童指着前面的院门说道。
从贾敬院子到贾珍这里,也不远,几分钟就到。
门口还守了两人,贾蓉有些面熟,像是宁国府的下人,看来是贾敬的人。
两个下人见来人是府上的蓉大爷,立即行礼:“蓉大爷,可是来看老爷?”
贾蓉点头,他好久没听别人叫他蓉大爷了,不过也没纠正,问道:“老爷可在里面?”
“在的,蓉大爷请进。”一人回道,然后给他推开院门。
贾蓉踏入其中,里面有些破败,跟宁国府那是天差地别。
他心中暗乐,“老匹夫,你就在这儿多吃点苦头吧。”
他刚进入院子,就见院中椅子上躺着个人,衣冠不整、披头散发的,在晒着太阳。
贾珍听见门口有动静,像是有人进来,他还好奇,躺着闭眼问道:“怎么这么早就送来午饭了?”
他出不了院子,每天都是下人给他送饭,今日还没到饭点儿,才有此一问。
“老爷。”贾蓉离着贾珍还有些距离就喊了一声。
这主要是做给门口的下人看的。
不然,不叫贾珍老匹夫就不错了。
贾珍听见这声音,一轱辘坐起身来。
这声音他如何能不熟悉?这不正是自已整天想活刮了的孽畜嘛。
“孽畜,滚过来,老子不扒了你的皮!”贾珍站起身来,大喊一声,想抓住贾蓉。
贾蓉怎么可能让贾珍抓住?
他本就是来做做样子,见贾珍这样,他还巴不得呢。
不然还真跟贾珍闲聊几句不成?
他怕是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于是贾蓉看都没多看贾珍一眼,转身就朝院子外走去。
走到门口还对下人说道:“唉,老爷就是见不得我,想跟老爷聊几句都不成。
你们还是快把门关好吧,免得老爷行为过激,伤着他自已了。”
贾蓉进去后两个下人就在门口看着的,自然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见老爷冲了过来,两人立即把门关了,还把锁别住,免得老爷从里面打开跑出来。
不然还是他们的麻烦事。
“哐——”
贾珍在里面拉门,可惜没拉开,还大骂着:“你个孽畜,给老子滚进来——”
贾蓉撇撇嘴,没理贾珍,准备离开玄贞观回府了。
后面非得找个机会把这东西给做掉了,免得时不时恶心人。
贾蓉刚离开,就有一个下人去给贾敬禀报这边的情况。
贾敬听后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孙儿这完全就是应付自已呢。
刚一见面,见他老子又要打他,转身就走,都不带犹豫的。
自已要是不提一句,孙儿怕是见都不会见他老子。
看来真是不能放儿子回去。
如果两父子能和平相处,他何苦来操心这些烦心事。
儿子在他这儿时不时要闹腾一下,他也是心累。
严重影响他修道了。
×
隔了两天,贾琏、贾蓉一起来到太上皇身边的总管太监戴权府上。
今日是戴权固定的出宫日子,会出来替太上皇处理事情。
或是跟老臣联络,或是有事情交办。
俨然是另一个小朝廷。
贾琏、贾蓉等了一会儿,就有小太监领着两人进入正堂。
“见过戴总管。”两人行礼请安。
“呵呵,是琏哥儿啊,今儿怎么到咱家这儿来了?”戴权笑呵呵地抬手,示意两人免礼。
戴权跟贾琏也算很熟悉了。
更重要的是,人家现在每月都有孝敬啊。
虽然就三百两不多,但其他人可没几个这么有诚意。
三百两现在对贾琏来说毛毛雨。
这三百两完全是从兵马司出的。
银子是公家的,但人情可是自已私人的。
处好关系,这不是用处就来了嘛。
贾琏不墨迹,道明来意:“这不是又有事情要来劳烦戴总管了嘛,这是六千两银票,还请总管大人收下。”
贾琏直接把六千两银票放到戴权面前桌子上,银票开路,什么都好说。
“这...”戴权看着面前厚厚一叠银票,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多少万两他都见过,不过那不属于他不是?
这次一下这么多,看来事情不小啊。
这么多银票他自然动心,不过他也是有原则的人,办不成的事他也不会应下,于是问道:
“呵呵,咱们也是老熟人了,你先说说什么事,只要是能办的,咱家保证不含糊。”
贾琏就是喜欢戴权这爽快劲儿,也直接道:“总共三件事,第一件事,在下想给属下买个咱们东城兵马司的副指挥。”
同时把陈其的履历从袖子里取出来递给戴权。
履历是他问,陈其答,自已写的。
但没有告诉陈其这个是用来干嘛。
事情还没办成,就先不告诉对方了。
免得最后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对方满心期待落了空,反倒可能生出怨怼之心。
那样就不美了。
人性就是如此。
戴权接过履历翻开看了看,微微有些皱眉,“白身?”
“是,一直在兵马司做个大队长,为人、能力在下都是认可的,所以这才想让总管大人帮忙,看看这事能不能成?”
贾琏老实把陈其的情况说明。
他也知道从平民白身一下成为官员还是有些困难。
陈其可跟自已不一样。
自已的身份那是荣国府的继承人,自然不能算白身。
不过凭戴权的能耐,应该也是没多大问题。
他要是都搞不定,那就只有等以后吞噬皇帝才能办了。
哪怕成了皇帝,也需要可靠的人不是?贾琏、贾蓉这些身份下面也要可靠之人不是?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自已去找兵部的原因。
自已现在的脸面可没人家戴权的好使。
戴权想了一下,又看了看桌上大叠银票,最后一咬牙点头应下,“行,此事咱家先应下,但不敢保证能成,后面什么情况咱家再派人通知你。”
贾琏连忙拱手道谢:“这是自然,不过总管大人出马都搞不定的事,那天下就没人能办成了,大人尽力一试便是。”
贾琏拍了个马屁。
“呵呵。”戴权摆摆手,但脸上笑意浓重,还是很受用,“刚才你说有三件事,后面两件事是什么?”
贾琏从贾蓉手里接过一道折子,上面记录了劁猪的方法,以及劁猪后的好处。
递给戴权,说道:“总管大人,这上面记录了能让全天下人都吃得起肉的办法。”
贾琏也不怕办法让皇家知道了不给他兑现。
最主要是自已先要拿出诚意来,现在贾家可没资格跟太上皇谈什么条件。
只能如此赌太上皇的人品了。
自已这边越坦诚、越有诚意,成功的可能性才越大。
戴权闻言,脸上震惊。
他了解贾琏,可不像是会说大话、开玩笑之人。
立即打开折子瞧起来,越看脸上越古怪,最后有些难看,冷声对贾琏问道:
“贾指挥,你莫不是用此来折辱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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