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大良家的接过银票,心中五味杂陈,不过这样也总比吴新登家的好。
“是,多谢二爷赏,奴才两口子绝不敢三心二意,以后一定好好听从二爷、二奶奶的吩咐。”
单大良家的恭敬回道,再次表态。
贾琏满意点头,“对了,单管家明日要是没什么大碍了,就让他去老爷面前晃一圈,如果老爷让他跟爷去兵马司牢狱,让他应下来,到时候来找爷。”
他还没忘记贾赦说要找个人去狱中观刑呢。
要是让单大良去更好。
他也能省些功夫。
不然天天收拾下人,他也烦。
“是,二爷,奴才回去就给我家那口子说,让他完成二爷的交代。”
单大良家的很是诚恳地回道。
他家那位还没伤到要躺床上的地步,不然也不会自已还能从城外走回来了。
“好,这里没别的事了,你就先回去吧。”
“是,二爷、二奶奶、二小姐,那奴才告退了。”
单大良家的给各位主子都行了一礼,这才躬身后退离去。
等人出门后,贾琏又从装银票的盒子里取了二百两出来,递给迎春:
“二妹妹,这些你先拿着零花。
不是哥哥舍不得多给你,只是你拿着怕会被别人拿去了。
暂时你也没什么大的花销,如果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可以给二哥和你二嫂说。”
见者有份,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吝啬了。
现在他觉得银票真就是一堆纸,给二百两出去没任何感觉。
想当初他为了三千五百两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
权力啊,好东西。
“二哥哥,妹妹不要,妹妹在府里根本就没花钱的地方,前面二嫂还给了我一块玉佩呢。”
迎春摆手拒绝。
她还是一说话就有些害羞,会脸红。
王熙凤见此,一把拿过贾琏手里的银票,硬塞到迎春手里,“你亲哥给的,没看到他今晚又得了五万两嘛,安心收着吧,手里有点银子也方便,没了再来找二嫂要。”
迎春推辞不过,只好收下,放入荷包里,“那谢谢二哥和二嫂了。”
她心中高兴、甜蜜。
能感受得到,二哥二嫂都是真心对她好的。
有人关心,真好。
贾琏喝了一口茶,“不用谢,以后你也常来玩,不用那么客气。
对了,今天单大良家的事你不要说出去,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迎春点头,她本就不是多嘴多话的女子,“好的,二哥哥,妹妹记下了,不会跟任何人说。”
王熙凤这才得空问起贾琏,“对了,你说说单大良这又是怎么回事?”
于是贾琏把他找单大良麻烦的事说了一遍。
王熙凤听后两眼放光,“二爷,你说咱们要是把府中所有的管家都抓来吓唬一遍,好不好?”
贾琏差点没一口茶水喷王熙凤脸上,“你想得也太天真了。
真那样做会引起公愤的,现在还不是咱们独大的时候,以后再谋划吧。”
迎春也被这个二嫂子的胆大给吓一跳。
她都觉得那种行为不妥,到时二哥二嫂怕是会被老太太追着打。
王熙凤讪讪一笑,“我就那样说说嘛。”
这时,平儿和司棋端着饭菜进屋,“二爷,二小姐,饭菜来了,热第二遍的怕是口味差了点。”
贾琏无所谓,问过王熙凤她说她吃过后,贾琏跟迎春吃起饭来。
饭后,迎春又坐了会,就回自已住处了。
*
等迎春走后,王熙凤一拍大腿,“二爷,咱们亏大了啊。”
贾琏喝着茶呢,白了王熙凤一眼,“你一惊一乍的,咱就亏大了?”
王熙凤把脸靠近贾琏,认真道:“二爷,你想啊,咱们要是像对付单大良那样,也私下对付吴新登该多好?
那样他们家的所有银财不都归咱们了吗?就不用交公了啊。
你说,是不是这样?”
听完王熙凤的说法,贾琏还以为她是舍不得给单大良家的两千两和迎春的两百两呢。
原来说的是吴新登那事啊。
贾琏想了一下,乍一听,还真是王熙凤说的那么回事。
那样岂不是亏出去十多万两?
再一想,又不对,他对王熙凤说道:“账不是你那样算的,你想啊,咱们拿下吴新登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在这府里立威,把他拿下,威就立住了。
而且,你以为私下威胁吴新登他就会乖乖听话?
怕是未必,那时候我们可还没什么威信,他要是往老太太那一告,咱们就白忙活了。
到时抄不了家不说,还会弄成个笑话。
单大良会老实,就是因为前面有个吴新登的榜样,他才会轻易屈服。”
王熙凤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最后点点头,“二爷说的对,是我太贪了。
没抄家吴新登,咱们就没现在在府里的局面。
现在姑奶奶在府里可威风了,这是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哈哈。”
王熙凤想开了,又高兴起来。
高兴了一会,王熙凤又想起了什么,低落道:“哎,银子多了也不是好事,就是因为银子的事,才惹来太太和老爷的惦记。
二爷是不知道,当时太太那副嘴脸,真的难看。
她要不是我名义上的婆婆,姑奶奶都恨不得给她一个大巴掌。
还在姑奶奶屋里撒气摔杯子,哼。”
贾琏把王熙凤抱到怀中安慰,“是委屈我家凤儿了。”
王熙凤越想越气,还没谁指着她的鼻子骂过呢,还摔杯子,她气道:“还有,要不是太太给老爷告状,也不会连累你被老爷扔茶杯,还好没伤着你,不然姑奶奶跟她没完。”
她本还想说还好老爷现在腿被打断了,没精力再来找他们麻烦,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惦记他们的银子和庄子呢。
只是老爷毕竟是夫君的亲生父亲,她不好说。
王熙凤还不知道贾赦的腿,就是贾琏干的。
这种事,贾琏自然不会跟王熙凤说。
有损形象。
她也还不知道贾赦都准备卖他们的庄子了。
不然怕是得气哭。
贾琏看王熙凤这气鼓鼓的模样,看来是真受了大委屈,于是他出主意道:
“你想不想报复太太?夫君这儿有个主意。”
王熙凤在贾琏脸上亲了一口,“真的?快说来听听。”
贾琏在王熙凤耳边轻声说道:“你找人去老爷身边煽风点火,就说这次要不是太太的撺掇,老爷也不会被打断腿。”
真要这样去给贾赦说,贾赦保证迁怒邢夫人,贾赦可是个没底线的,能为自已找到发泄口,他肯定干。
到时,邢夫人就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了。
现在贾赦本来就有些魔怔,再这一点火,邢夫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王熙凤听了贾琏这个主意,有些没底,“这样能行吗?”
这是因为她不知道贾赦为什么出门。
而且卖庄子邢夫人肯定也是知道和支持的。
贾琏点头,“放心,肯定能成的。”
“好,听二爷的, 明天我就找人去说。”王熙凤决定就这么干,她也是记仇的。
既然二爷都说了这么做能行,那就一定能行,她家二爷哪次说的不是对的?
“还有,既然我已经把凶手替老爷抓到了,这么孝顺的事,怎么能不在府里宣扬宣扬呢?
你安排人一起办了,痕迹别太明显就成。”
贾琏继续给王熙凤安排任务。
好名声是很重要的。
能为他以后接手府里少些阻碍。
现在贾赦断腿了,他跟陈其说的那番话也不是瞎说。
贾赦躺着就不能出去干违法乱纪的事,只能躺府里。
他再把下人一控制,截断府内外,到时府里就如同一个牢笼,怎么样还不是他说了算?
这也是贾琏最开始的计划,只是贾赦作死,让这个计划提前了进度。
贾赦这一躺,田庄也算是保住了。
他就不信贾赦还执意要卖田庄。
就算要卖,只要不是贾赦亲自出马,他都能把下人控制住,到时如何还是他说了算。
听了贾琏的两个计划,王熙凤一下坐到贾琏怀里大笑道:“哈哈,二爷啊,你真是太会了、太坏了,姑奶奶好爱。”
当晚,小两口屋中,炮火连天、掌声不断。
*
另一边。
单大良家的回到家里。
单大良此时躺在床上,见婆娘回来,立即问道:“如何了?二爷可有说什么?”
“放心吧,二爷接纳了咱们,也不会再找咱们的麻烦,二爷还交代下来了任务。”
单大良家的把事情经过都给自家男人说了一遍。
“那就好,那就好,明日一早我就去老爷那。”
单大良明白琏二爷让他替老爷去狱中的意思。
事就是琏二爷干的,他去就是打掩护。
这说明琏二爷是真接纳了他,开始把他当自已人用了。
“你说你也真是的,好好的,你去招惹琏二爷干嘛?现在好了吧,家里基本都被掏空了。”
单大良家的有些埋怨地说道。
单大良苦笑,“哎,就是多了一句嘴,谁就知道惹来这么大麻烦。”
单大良家的也无奈,这谁能知道,他们这些下人,哪天不乱嚼舌根?她只能嘱咐道:
“以后你可长点心,跟琏二爷相关的少说,既然现在跟了他,就好好替他做事,别再出纰漏了。”
单大良点点头,“知道,现在跟了二爷也不错,以后这个府里早晚都是二爷的,也算是提前跟未来的掌家人。”
“那可不一定,府里还有个宝二爷呢,二太太能轻易让琏二爷掌家?”单大良家的有些悲观。
单大良听自家婆娘如此说,有些不屑,“你可别犯浑,二太太跟宝二爷再加上个二老爷,他们一家三口子加起来怕都斗不过琏二爷一个。
琏二爷的手段你也是见识过了,再加上琏二爷的狠辣,还有现在在外面那么大的权力,管着东城兵马司,你觉得琏二爷现在还怕谁?
当然,老太太除外,但老太太年纪也大了,说句不敬的话,谁知道还能活多久?
等老太太一没,到时你再看,二老爷一家怕是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单大良回来躺在床上想了许多,这些都是他躺着想出来的。
想清楚后他就急急忙忙让婆娘尽快把银票送过去。
不敢拖啊。
要是让琏二爷找上门来就不美了。
怕是比吴新登还惨。
每每想起老爷被砸断腿的场景,他就不寒而栗。
所以他现在对琏二爷是又敬又怕。
老爷断腿可能跟琏二爷有关的事,他可没敢跟自家婆娘说,现在他学聪明了,绝不多嘴。
听完自家男人说的,单大良家的点点头,“你说的也对,琏二爷可不好惹。
不止琏二爷,琏二奶奶也是个不好惹的,等她再把府里的管家些拢一拢,还真就没二太太什么事了。
到时这府中,就是他们两口子说了算。
二太太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侄女不跟她一条心,早就听说她们关系没最开始那么和睦了。”
单大良点评道:“那能和睦才有鬼了,一个是二房的,一个是大房的,正常的都要打出脑浆子来。
还想着一条心?也不知道二太太当初是怎么想的。
说来也怪,以前琏二爷也都是听二太太,结果一结婚,这小两口儿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一下就开了窍。”
对于这一点,单大良家的也很认同,“也不知道这两位小主子是怎么个事,是琏二爷点的琏二奶奶还是琏二奶奶点的琏二爷?”
“谁知道呢,管他的,咱们做好自已的事就成,主子的事还是少打听,特别是跟琏二爷有关的。
行了,快洗洗睡吧,不早了。”
单大良最后作总结道。
*
翌日,午间。
东路院贾赦房中。
邢夫人把熬好的药端到桌子上,准备凉一下再喂老爷喝。
“老爷,可疼轻些了?”邢夫人走近贾赦问道。
贾赦眼珠子红红地看着邢夫人,用手勾了勾,示意她靠近些。
“怎么了?老爷。”邢夫人弯腰,低头。
“啪——”
贾赦上半身弹起,狠狠一巴掌抽到邢夫人脸上。
把邢夫人打了个趔趄,头都歪到贾赦脚方向去了。
邢夫人捂住自已的脸颊,眼眶中泪珠儿打转,看向贾赦,“老爷,你这是为何?”
“为何?都是你个贱人,害得老子出门腿被打断,你说为何?”
贾赦指着邢夫人骂道。
邢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贾赦,缓缓站起身子,“如何是妾身害的老爷?这又干妾身何事?”
贾赦气道:“要不是你撺掇老子要什么银子、田庄,要不是你撺掇老子把田庄卖了能有这样的事?”
之前单大良两口子过来,他正准备安排小厮去找他那个孽畜儿子,让安排去观刑,结果单大良说他去为自已报仇,他直接就应下了,谁去都一样。
几人离开时,他听到有人在外说要不是太太撺掇老爷出门,老爷也不会成这样。
贾赦心想,对啊,要不是这贱人,他还不一定会去呢,都怪这贱人。
于是他等到邢氏来了,马上就爆发了出来。
都是别人的错,他没错,因为他是受害人。
邢夫人被贾赦的话气笑了,“呵,老爷,说的好像你不想要那银子和田庄似的,现在倒全怪妾身头上来了?”
“好哇,你个贱人,老子现在躺床上收拾不了你了是吧?都敢跟老子犟嘴了?
来人,来人啊...”
贾赦被邢夫人顶嘴,很是气愤,继续指着谩骂,还叫下人进来。
现在他很敏感,一点不顺他就受不了。
“老爷。”外间伺候的一个婆子,走了进来,看着贾赦喊道。
“给老子抽她嘴巴子。”贾赦看向进来的婆子,指着邢夫人大叫道。
“这...”婆子犹豫,这可是大太太,她要是真抽了,自已还能有好?
邢夫人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老爷,何苦如此折辱妾身?老爷心中不畅快,妾身自已抽自已可行?”
邢夫人又怕又委屈。
真让下人打了她,她以后还如何在这府里见人?
没办法,她就只能出此下策,自已打自已。
“啪——啪——”
邢夫人也果决,立即就开始抽自已嘴巴,虽听着很响,但力道不是很大。
刚才进来的婆子见此,立马转身快步离开。
这是她能看的?
一直跑到屋外,她才缓了口气儿。
真是太可怕了。
老爷可怕,太太也可怕。
一个敢说,一个敢做。
婆子觉得这屋门口还是不安全,立即又走远了些,来到有不少丫鬟婆子在的杂物房中。
到此,她才觉得完全缓了过来。
“你这是干啥?跟见了鬼似的。”
有人问她。
“哎哟妈呀,别提了。”她把刚刚看到的都一股脑说了出来,想找找安慰。
大家听后啧啧称奇,讨论不休。
“天呐,老爷现在真真儿是疯了。”
“什么疯了,这是心中有郁结,好好的国公府大老爷,被打断了腿,你说能不气着?”
“哎,只是可怜太太了,这么大年纪还要被老爷打,在外面看着威风,实际内里只有自已知道。”
“谁说不是呢,前两天还在琏二奶奶那里发了好大脾气呢,当时我跟着太太的,可把我吓坏了。”
“你个小丫头,你还敢说太太的坏话啊?”
“嘁,没个太太的样儿,天天就知道惩罚我们这些身边的小丫头,还罚月银,要是有得选,早不伺候了。”
“听说琏二奶奶那边可好了,虽说琏二奶奶比较严,但赏钱是真的多,跑腿去别处可能还另外有赏呢。”
杂物房中,一屋子婆子丫鬟你方说罢我登台,那简直比外面菜市场还热闹。
只听又有人说了,“昨天东府的尤大奶奶过来时,说蓉大爷好像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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