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小雨的尖叫像玻璃碎片扎进陈默的太阳穴。他看见苏瑶的枪管在女儿出现瞬间微微颤抖，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指甲几乎要掐进记忆消除器的金属外壳。
"实验体14号？"苏瑶的冷笑带着机械般的精准，"原来藏在这里。"
雨滴在走廊应急灯下凝成血红色光点。陈默把银色保温箱往身后藏了藏，箱角撞到墙壁发出空洞回响。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弹出猩红弹窗：【检测到杀意波动，建议典当"被爱的记忆"进行反向读心～】
"爸爸..."小雨光着脚往前迈步，病号服下露出青紫色针眼。
陈默咬破舌尖。血腥味中闪过某个夏夜——苏瑶把冰镇啤酒贴在他脸上，水珠顺着她锁骨滑进衣领。系统提示音响起：【典当成功！获得30秒读心权限，剩余记忆余额：17%】
苏瑶的思维像被撕开的电路板突然涌入：
【指令确认：清除陈默，回收实验体14号】
【芯片定位误差0.3米，实验体出现排异反应】
【为什么他眼神像认识我？记忆清洗应该...】
"你给小雨移植了芯片？"陈默突然开口。
苏瑶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反应让陈默胃部绞痛——系统给的读心片段里，浮现出小雨后颈皮下闪着微光的金属片，标着"HT-3072"的编号。
保温箱突然发出蜂鸣。陈默感觉有冰锥从太阳穴刺入，系统在耳道里尖叫：【警告！主人格备份正在激活！】银色箱盖自动弹开一条缝，露出浸泡在蓝色液体中的脑组织切片，标签显示着同样的日期：2019.7.24。
"原来你偷了这个。"苏瑶的枪口转向保温箱，"交出来，或许能让小雨死得舒服点。"
走廊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在黑暗降临前0.3秒，陈默看见苏瑶左手无名指内侧的疤痕——那是他们结婚时被戒指烫伤的痕迹。系统弹出最后一条信息：【读心附加内容：疤痕是记忆具象化的锚点，建议...】
黑暗中有金属碰撞声。陈默扑向小雨的方向，却撞上冰冷的医用推车。某个重物砸在地面滚动，发出液体晃动的闷响。
"别动！"苏瑶的声音在右侧三米处，"你以为那些记忆是..."
应急灯重新亮起时，陈默发现自己正用碎玻璃抵着苏瑶的咽喉。更可怕的是，他左手握着从保温箱取出的脑组织胶囊，淡蓝色液体正顺着指缝滴在苏瑶锁骨上——和她记忆里那个夏夜的啤酒轨迹完全重合。
小雨站在两步之外，歪头看着他们："妈妈为什么要杀爸爸？"
苏瑶的睫毛剧烈颤抖。陈默突然意识到她在哭——这个认知比读心术获取的信息更令人毛骨悚然。黑蛇组织的清除者不该有眼泪，除非...
"2019年7月24日。"陈默把脑组织胶囊举到两人之间，"到底是谁清洗了谁的记忆？"
走廊尽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苏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玻璃片更深地压进自己皮肤："带小雨去钟楼顶层..."鲜血顺着她脖颈流进黑色制服领口，"在记忆完全溶解前..."
系统界面突然雪花般扭曲。陈默看到自己视网膜上闪过无数碎片：穿白大褂的自己在手术台前怒吼、苏瑶被按在记忆熔炉前挣扎、小雨的哭声从某个培养舱里传来...最后定格的画面是行颤抖的手写字：【当铺系统初始指令：保护小雨】
"他们来了！"苏瑶猛地推开他。三个穿外卖制服的男人出现在走廊转角，胸口的黑蛇徽章在灯光下泛着磷光。
陈默抱起小雨冲向消防通道时，听见苏瑶对着通讯器说："目标己清除。"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枪声在身后炸响的瞬间，有温热的液体溅在他后颈上。
【记忆余额不足～】系统的机械音里混着奇怪的哽咽，【下次...建议典当疼痛记忆...】
消防门关闭前的最后一秒，陈默回头看见苏瑶倒在血泊中，右手无名指上的疤痕正发出诡异的蓝光。而那个银色保温箱静静立在墙角，箱体上浮现出他从未注意过的一行小字：
"记忆当铺V1.0——开发者：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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