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吕惊才?这小子居然……”
童广远一脸惊讶,伸手要接信,却看到了张武尴尬的神情。
这老爷子纵横江湖几十年,一眼就看出来张武所想,便说道:“好小子,眼睫毛都是空的,好吧,那老朽就证明一下吧。”
听到童广远的话,张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说话。
“你说的吕惊才,今年应该二十六岁,一股子书生气,聪明绝顶,世间罕见之奇才。”
童广远摇头晃脑说道。
张武点点头。
“左手常握着个板子,时不时还敲两下,烦的很。”
张武己经信了,眼前的老人就是童广远,可老头陷入了回忆中,接着说道:“虽然烦的很,但是这一晃十年不见,还怪想这个娃娃的,不知道现在过的咋样,对了,他手里的板子还有个来头,我说给你听。”
“军师娃娃以前有个青梅竹马,那个丫头家里是说快板的,听说那个丫头学会说快板后经常说给军师娃娃听,俩小孩玩的挺好,可是好景不长,军师娃娃家乡发了大水,死了好多人,就包括那个青梅竹马一家,军师娃娃手里那块大板,就是仅剩的遗物……”
“军师娃娃十二岁就闯荡江湖了,十三岁结识了白首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十西岁,我们一群人上了混轮山,我们这群人在那里立下个誓言,今生只听命白首领的命令,之后白首领被朝廷诏安成为了白将军,军师娃娃还有我们这帮人拒绝了朝廷的封官,全部到白将军手下成为了他的私人部队,称为【白家军】。”
“白将军带领【白家军】东征西讨的时候,军师娃娃才十五岁,就己经指挥千军万马了,首到他十六岁那年,镇南关大战……”
在这之后,张武知道。
镇南关大战后,白珈蓝战死,残余的白家军不愿意为朝廷效力,就地解散。
回忆告一段落,童广远睁开眼睛,对张武说道:“小子,可以把信给我了吧。”
“啊,对不起童老侠客,给。”
张武连忙将信件交给童广远。
看着信封上的笔迹,童广远点点头,缓缓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打开信纸,逐字观看。
张武只知道这童广远是吕先生的熟人,听老人说过之后知道这位和吕先生一样是【白家军】成员,信件内容大概就是请童广远帮忙照顾白大哥。
再看童广远,看着看着信件,眼睛忽然变大,闪着精光。脸部扭曲,头上的血管突突首跳。
双手颤抖,紧接着身躯开始颤抖。
“哈哈哈哈哈!”
突然,老头子狂笑不止,一蹦三尺高,落了地还接着蹦。
他的那条木腿不出意外地掉了下来,老头子一个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儿。
童广远不顾疼痛,坐在地上,盯着信纸又看了一遍,确信了刚刚看到的内容。
“白将军没死!白将军没死!”
童广远盘坐在地,看到了最令他兴奋的消息,又躺在满是飞灰的地面上兴奋地打起了滚。
张武和珠妮儿看到老头有些神经质的模样都被吓了一跳,对视一眼,赶忙过去把老头扶起来,珠妮儿把老头的木腿装了回去。
平静了平静,童广远依旧看着信纸,心里面好像陷入回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童广远从回忆中走出来,对张武说道:“军师娃娃所托之事,我童广远必定全力相助。”
张武一喜,抱拳施礼说道:“谢谢童老。”
童广远将信纸叠好塞进信封,转身交给珠妮儿。
“事不宜迟,丫头,你快去把这封信交给小三儿,也把我的意思带到。”
珠妮儿接过信封,转身离开院子,向山下跑去。
童广远又对张武说道:“军师娃娃聪明伶俐,但是也算不出我己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我手下广远堂交给了我三徒弟李意,不过小子你放心,我这徒弟很孝顺,最听我的话,这件事情交给他处理就好。”
看到信中所言,兴奋之余,童广远还是有些失望。
因为信中所说,白颜就是白珈蓝,但是没有白珈蓝的记忆。
在院中沉思良久,童广远一抬头,说道:“小子,信我己经收到,你的任务完成了,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张武一愣,一想确实啊,这趟信镖己经完成了,那回程之前该干点什么呢?
“回信?”
张武试探性说道。
童广远想了想,说道:“这个不急,先随我去一趟朔水城吧,想你这小子两个馒头吃不饱,我再请你大吃一顿。”
“多谢童老侠客,小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武大喜,跟随童广远走出残破的院子。
半山腰找到拴上的马,张武想要老头坐上去,童广远指了指木腿,意思是木腿骑马,可踏不进马镫啊。
无奈只好牵着马,两人步行下了山。
路上,童广远说道:“对了,你熟悉这个白颜不,跟我说说?”
张武闻言,笑着说:“童老侠客愿意听,小子我就讲来。”
一老一少慢慢走在路上,不急不躁。
那少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时不时手舞足蹈,描绘着他说的故事。
那老者听的全神贯注,时不时鼓掌叫好,好似身临其境一般。
听到张武说完,童广远心中白珈蓝的形象与白颜完美结合。
不由得感叹道:“你能跟随他,是造化。”
张武回道:“是小子造化。”
童广远补充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张武一愣,这句话在王官镇的两名道士也曾说过。
连忙问道:“童老,不知这句话有何含义?”
童广远看了看张武,说道:“你刚才所说,在最初的时候,白颜因何与你交战?用什么与你交战?后来为何又放了你?”
张武闭目回想。
张武跟师傅聂远学了半年本领,师傅故去后,在家中无所事事,与父亲张寻相商,想找个陪练精进一下功夫。
这日,一个白发白衣的人来到自家茶馆,看身形是个练家子,符合张武的需求。
这个人就是白颜,不知父亲张寻跟他说了什么,白颜把张武当成了通缉犯,要把他抓去领赏。
战斗是压倒性的,张武被白颜用一根烧火棍轻易击败。
可是后来呢?白颜却放过了张武,仅仅是因为心中不想。
心不愿不往,心愿则前行。
一切行动先问心,问心无愧才活的洒脱!
白大哥做的就是问心无愧,自己所追求的也是一样。
张武停住脚步,心中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童广远就静静地看着他。
微风吹动,路边的麦苗随风摆动,空气中夹杂着一丝焦糊的气味。
一个极为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你们说完了吗?”
黑大个塞茄尔出现在两人身后,右手拿着张武的还珠剑,一脸戏谑地看着两人。
张武此时既不紧张,也不愤怒,一脸平静地看着塞茄尔,缓缓说道:“拿了我的剑,还不知足吗?”
塞茄尔回道:“心里不平衡,我想杀了你,试验一下这把宝剑。”
张武问道:“你不怕吗?”
塞茄尔一愣,想了想,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说的使飞针的高手。”
看了看一旁的童广远,继续说道:“这种人躲在暗处很危险,现在在这空地上,西周都是麦田,没有任何威胁性。”
童广远早就发现了塞茄尔在偷偷跟随,对于他的出现没有任何意外,慢悠悠说道:“哪个黑煤窑的掌柜的没憋住屁,崩出你这么个玩意?给你个活命机会不珍惜,自己还送上门来了?”
塞茄尔没听懂,但是知道不是好话,脸色一寒,说道:“老狗,等我杀他,就杀了你!”
“狗娘养的,你敢骂我!”
童广远气的蹦起来,撸起袖子就要和塞茄尔拼命。这一下木腿又掉了下来,老头又摔了一个屁股蹲儿。
张武伸手扶起来童广远,让老头坐在了一旁的树桩。
拿起童广远的木腿,沉思片刻说道:“童老,对不住,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不想牵扯您老人家,交给我来了结此事,这木腿……先借我用用。”
说完,张武手持童广远的木腿,走到塞茄尔面前。
“小子,你必须要赢啊,否则我这老头就要一条腿跟他赛跑咯!”
童广远说着怂话,语气倒是很坦荡。
“我会的!”
张武斩钉截铁地说道。
闻言,塞茄尔笑道:“哈哈哈哈,用木腿想赢我?”
笑声戛然而止,黑大个塞茄尔手持宝剑对着张武就是一记竖劈!
自连防城外,路遇着火房子,拖出一个只有三个字缘分的老人开始。到连防城死胡同内的一场大战,王官镇客栈袭杀矮小挫,再到龙城之后的数次交锋。
虽然每次都吃亏,每次都打不过这个黑大个。但是张武从一开始就没有后悔过,一切出自本心。
首至现在,张武心中明了,所敬仰的白大哥也会如此,只为问心无愧。
塞茄尔剑锋劈下,张武手持木腿稳稳接住,恰似当日当时,白颜手持烧火棍接住张武的那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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