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小节 豪族谋共生
清微观山门前的官道上,八辆载满粮车的车队正在整装,车辕上的“孙”字旗与清微观的云纹旗并排而立。王凡望着为首的青骢马,马背上的东莱豪族代表孙元正用丝帕擦拭剑柄,绣着金线的袖口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与他头顶那团浑浊的暗黄色气运形成鲜明对比。
“观主这‘护商符’,当真能保我商队平安通过泰山南麓?”孙元的目光落在王凡腰间的青铜护心镜上,那是黑风谷之战的战利品,此刻正泛着淡淡金光,“上月我三辆粮车在那里遇劫,车夫们回来后都说,看见谷中飘着灰雾,像是有妖邪作祟。”
王凡微笑着递出一张绘满稻穗纹的符纸:“孙老爷可知,这符是用清微观百户人家晨起煮饭的炊烟之气绘制?”他刻意忽略符纸中暗藏的“预警符”纹路,“百姓生火做饭时念着平安,这符便带着生民之气,最克邪祟。”他没提的是,隐鳞军斥候此刻正扮作樵夫,在商队必经之路埋下十二道“地听符”,符纹暗合北斗方位,能将百丈内的脚步声转化为耳中细响。
车队启程时,孙元的次子孙明轩勒住马缰,好奇地望着王凡:“观主,听闻贵观弟子能引动雷光,可否让在下见识一二?”少年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头顶气运虽呈豪族常见的暗黄,却在边缘泛着清透的银边——那是未被世俗污染的纯粹武道之气。
王凡心中一动,这正是拉拢豪族年轻一代的机会。他抬手召来李明远,后者会意,抽出腰间刻满云纹的佩刀,往空中一抛。刀身旋转间,竟引动天际雷云——这是王凡前日刚改良的“引雷符”,需借武者的战意为引。雷光劈在演武场的巨石上,将其劈成两半,石屑飞溅间,隐约可见“护民”二字——那是李明远在挥刀时,心中默念着流民孩童的笑脸。
孙明轩的眼睛亮了:“这等神术,可比我孙家的家传刀法威风百倍!”
“神术不如人心。”王凡趁机说道,指尖划过石面上的刀痕,“若孙公子愿派族中子弟来观中学习,清微观可传授基础吐纳法——刀再快,也需气血支撑;符再灵,也需人心凝聚。”他巧妙地将修仙术法与豪族的实际需求结合,知道这些贵族子弟虽慕仙术,更看重家族的武力传承。
五日后,孙元的商队平安归来,随行的管事捧着空无一失的货单,对着王凡连连作揖。当晚,孙府送来二十车灵米、十箱精铁,还有三匹西域良马——作为护商的谢礼。王凡看着库房中崭新的精铁,心中盘算着:这些材料足够给隐鳞军打造半副甲胄,而西域良马,正适合组建听风卫的快速斥候队。
然而,并非所有豪族都如此顺利。济北的鲍家虽与清微观结盟,但其家主鲍信的堂弟鲍勋却对符箓之术嗤之以鼻。当王凡带着李明远造访鲍府时,正撞见鲍勋在演武场训斥弟子:“一群懦夫!区区邪祟就吓得不敢赶路,我鲍家的刀是吃素的?”
“鲍将军误会了。”王凡示意李明远展示“平安符”,“泰山的灰雾乃玄阴宗邪术,普通刀枪难敌,但只要将符贴在眉心——”李明远当场演示,将符纸按在一名士卒额间,后者顿时觉得周身暖洋洋的,先前被邪雾侵蚀的寒毒竟开始消散。
鲍勋接过从黑风谷缴获的“袁”字令牌,用佩刀在边缘刻了一道,露出底下的玄阴宗符文,脸色瞬间阴沉:“果然与泰山矿洞的刻痕一致。”他转身对王凡一抱拳,“先前多有得罪,还望观主大人有大量。”王凡摆摆手,又递出三枚“地听符”:“将军可将此符埋在粮道旁,三丈内的脚步声都能传入耳中——比斥候快马还灵便。”
腊月将至时,清微观的符箓工坊迎来了第一批豪族学徒。孙明轩带着七名孙家子弟前来,每人腰间都挂着清微观的云纹符。王凡特意安排他们与隐鳞军一同操练,看着这些锦衣少年在泥地里摸爬滚打,与出身流民的士卒们渐渐熟稔。某日演武结束,孙明轩扯着张虎的衣袖追问“聚运符”的奥秘,后者挠着头用猎户的粗话解释:“就跟你护着孙家商队似的,咱们护着百姓,这股子劲儿凝起来,符就灵了。”少年似懂非懂,却在次日将自家马厩的精料分了一半给流民的耕牛。
冬至前夜,王凡受邀参加孙府的家宴。席间炭火噼啪作响,孙元举起酒爵,压低声音:“观主可知,曹操己在陈留招兵买马,广纳贤才?”他眼中闪过一丝投机的光芒,“若贵观与我等联名支持……”
王凡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望着窗外飘落的初雪:“孙老爷说笑了,清微观乃方外之地,只愿护百姓平安。”他顿了顿,取出一张“因果溯源符”,符光在掌心凝成冀州方向的黑雾,“不过近日符光显示,兖州境内有多处阴毒之气汇聚,怕是玄阴宗要对粮道下手——”他指尖划过符光,黑雾中隐约浮现袁绍军旗的图腾,“还望孙老爷的商队,近期避开巨鹿官道。”
孙元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听懂了王凡的暗示:清微观不选边站,但能提供独家情报。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反而让豪族们更愿意维持合作——他们需要这个既能抗邪又懂谋略的“方外助力”。
是夜,王凡站在观顶,看着孙府方向的灯火次第熄灭。演武场角落,孙明轩正与张虎比刀,锦衣少年的绣鞋沾满泥点,却越战越勇。张虎的枪头缠着百姓送的红绳,每一次碰撞,两人头顶的气运竟隐隐相触——孙明轩的暗黄气运边缘,那抹清透的银边似乎宽了几分。王凡知道,这便是“红尘劫运决”最微妙的地方:当豪族与百姓的因果开始交织,清微观的根基便深了一分。
当第一片雪花落在观墙的“护民”壁画上时,隐鳞军的新兵正在豪族送来的精铁上刻符。王凡望着他们专注的神情,想起白天孙明轩问他的话:“观主真的不想争霸天下吗?”他当时笑而不语,目光落在新兵们草鞋上的泥土——有的沾着孙家良田的沃土,有的带着流民开垦的荒土,却都在符纹刻下的瞬间,凝为一体。
雪越下越大,远处传来豪族车队回城的马蹄声。王凡知道,这些载着粮食的车,明天又会装满清微观的“平安符”与“预警符”,驶向兖州、冀州、司隶……而清微观的声望,也将随着商路,传遍天下。在这个寒夜里,他忽然明白,与豪族的合作,何尝不是另一种“聚运”——将贵族的权势与百姓的愿力,凝练成抵御乱世的铜墙铁壁。当孙明轩们的气运与隐鳞军的银芒渐渐融合,他袖中《天机卷》残页上,“诸侯初现”的预言旁,“豪族共生”的字迹愈发清晰,如同雪地里踏出的脚印,正一步步迈向天下大乱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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