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的齿轮走廊里，齿轮傀儡的金属关节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萧飞握着蛇尾齿轮的手心里全是汗。这些傀儡的皮肤下布满齿轮纹路，后颈的菱形芯片正在吸收同学们的恐惧，转化成驱动齿轮的能量。
“飞哥，你看它们的牙！”小胖突然拽住萧飞的袖子，第三只眼在围巾下泛着红光，“刚才李胖子被傀儡抓住时，我看见它的假牙在反光，和镜沙迷宫里的齿轮陷阱一个频率！”
记忆突然被拽回虚牛族胃袋的战斗。那时萧飞用冰霜冻住黯影使者的齿轮关节，却发现对方的弱点藏在能量核心——而现在这些傀儡的核心，正随着咀嚼动作在口腔深处闪烁。“难道和废土的齿轮怪一样？”他低声道，“核心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蛀牙！”小胖突然大喊，羊头围巾被齿轮风掀起，“在废土图书馆看到的《齿轮生物解剖手册》说，管理局制造的傀儡会保留宿主的牙齿缺陷，因为芯片接口必须避开痛觉神经！”
话音未落，最近的傀儡突然甩动齿轮手臂，萧飞看清了它的牙齿——前排是整齐的金属齿，后排却有颗发黑的蛀牙，每次咬合时，芯片的红光都会在蛀牙根部闪烁。
“唐虎！引它们张嘴！”萧飞甩出蛇尾齿轮，冰霜在地面划出滑行轨迹。唐虎心领神会，牛蹄子猛踹走廊立柱，用胃袋空间的吸力将傀儡的下颌扯向地面：“来啊！老子牙口比你们好多了，敢比啃辣条吗？”
傀儡的金属嘴唇裂开，露出黑洞洞的口腔。萧飞瞳孔骤缩——蛀牙根部果然嵌着菱形芯片，表面刻着管理局的齿轮标志，正随着心跳频率转动。“就是现在！”他踩着冰霜滑行，齿轮尖端对准蛀牙，“小胖，用记忆锁链干扰芯片！”
记忆锁链如银蛇般钻进蛀牙，链尖的齿轮倒刺勾住芯片边缘。小胖闭眼回忆，链节上浮现出李胖子在小卖部偷藏辣条的画面：“李胖子！你上周把最后一包‘废土香脆’塞在地理课本里，以为我看不见？”
芯片突然发出刺啦的杂音，傀儡的动作瞬间凝滞。萧飞趁机发力，蛇尾齿轮劈开蛀牙，菱形芯片应声坠落。芯片落地的瞬间，傀儡的金属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同学惊恐的面容——后颈的齿轮印记正在快速淡化。
“成功了！”唐虎接住瘫倒的同学，新手臂上的齿轮生命线发出微光，“这些芯片在吸收我们的恐惧记忆，转化成齿轮动力！”他突然指向走廊尽头的教师办公室，“快看！张老师的傀儡还在动，他的蛀牙……”
“在第二臼齿！”小胖的第三只眼穿透金属皮肤，“张老师总说牙疼，其实是当年摔断了牙！”他的记忆锁链再次甩出，这次链节上是张老师偷偷帮同学改分数的画面，“张老师，你去年给李胖子的数学卷子多算十分，以为我们不知道？”
齿轮傀儡的动作猛地僵住。萧飞抓住机会，齿轮尖端精准刺入蛀牙，芯片落地的瞬间，张老师的人类面容从金属下浮现，大口喘着气：“快……顶楼的钟楼，管理局在组装终极齿轮核心……”
走廊突然传来巨响，更多傀儡从教室涌出。萧飞发现，每个傀儡的蛀牙位置都对应着宿主的真实牙病——李胖子的后槽牙、班长的门牙缝、甚至门卫大爷的活动假牙，管理局的芯片正藏在这些人类的“缺陷”里。
“大家听着！”小胖跳到齿轮化的窗台上，羊头在月光下格外显眼，“想想你们最讨厌的蛀牙！比如唐虎总用牙开啤酒瓶，结果崩掉的犬齿！”
“去你的！”唐虎笑骂着，掌心的齿轮生命线感应着傀儡的心跳，“李胖子，你还记得偷喝我可乐时，把蛀牙卡在拉环上的糗事吗？”
齿轮傀儡的金属身体出现裂痕，每道裂缝里都溢出宿主的记忆碎片：早自习的读书声、课间操的打闹、甚至是食堂阿姨抖落的饭勺声响。萧飞趁机将蛇尾齿轮砸向地面，冰霜裹着这些记忆碎片，形类情感的共振波。
“看！”小胖指着某个傀儡，它的金属手掌正在恢复人类皮肤，“当芯片吸收的恐惧被快乐记忆覆盖，齿轮就会生锈！”他突然看见走廊尽头的辅导员，风蛇尾巴正卷起最后一批芯片，“飞哥，辅导员在收集蛀牙里的记忆！”
萧飞转身时，辅导员王淑兰的风蛇尾巴己经缠住楼梯扶手，十二枚时间齿轮在掌心转动：“萧飞，这些芯片里藏着管理局的灭绝计划——他们要把人类改造成没有痛觉、没有快乐的齿轮零件。”她的蛇瞳映着远处的钟楼，“而启动终极核心的钥匙，是你后颈的反齿轮伤疤。”
话音未落，钟楼方向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萧飞感觉后颈的伤疤发烫，吊坠碎片的裂痕中，妈妈的遗书一角露出“蛀牙是人类最锋利的齿轮”字样。他握紧还沾着芯片残渣的齿轮，突然明白——管理局越是害怕人类的缺陷，这些缺陷就越是打败他们的关键。
“唐虎，保护同学撤离；小胖，用记忆锁链摧毁所有蛀牙里的芯片；我去钟楼。”萧飞转身时，看见小胖正用鹅卵石砸向最后一个傀儡的蛀牙，唐虎则用胃袋空间接住坠落的同学，他们的动作带着人类特有的笨拙，却比任何齿轮都更有力量。
钟楼顶端，管理局的终极齿轮核心正在拼装，每道齿轮都刻着人类的恐惧记忆。萧飞踩着齿轮化的楼梯向上，后颈的伤疤与核心产生共鸣，却在看见核心中央的铭牌时愣住——上面刻着妈妈林小婉的实验编号，以及一行小字：“用缺陷制造完美，是齿轮文明最大的谎言。”
当他将蛇尾齿轮刺入核心的瞬间，所有蛀牙里的芯片同时崩解。教学楼的齿轮化开始退潮，同学们摸着后颈的皮肤，惊喜地发现齿轮印记己变成普通的胎记。而在操场中央，小胖举着沾满齿轮残渣的鹅卵石，唐虎正挨个检查同学的蛀牙，仿佛刚才的战斗只是场课间打闹。
“搞定了？”李胖子摸着重新长出来的蛀牙，疼得首咧嘴，“那啥，小卖部开门没？我要去买止痛片……顺便囤包辣条。”
萧飞笑了，吊坠碎片的裂痕中，妈妈的遗书终于完整——最后一行写着：“当人类学会用蛀牙咬碎齿轮，所谓的完美就会出现裂缝。”他望向远处的双月，发现银月表面的齿轮纹路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小的光斑，像极了人类世界的万家灯火。
而在钟楼深处，管理局的密令随着核心崩塌散落，其中一张纸片上的字迹格外清晰：“我们终究低估了人类——他们连缺陷都能变成武器，还有什么是他们无法战胜的？”
齿轮化的危机暂时解除，但萧飞知道，真正的战争还在继续。黯影的痛觉神经仍在废土深处抽搐，管理局的净化者计划还在齿轮阴影里酝酿，而小胖的第三只眼，正盯着钟楼裂缝里露出的下一个坐标——单月暗面的齿轮树根部，那里藏着更古老的齿轮秘密。
不过此刻，他看着身边互相打闹的同学，看着唐虎追着小胖讨要被砸坏的口哨，突然觉得，只要人类还会为蛀牙牙疼，还会在课间传小纸条，还会在齿轮化的世界里找出最不完美的弱点，那么，任何企图用齿轮定义他们的力量，最终都会在这些带着温度的缺陷面前，败下阵来。
因为人类最强大的武器，从来不是完美无缺的齿轮，而是敢于带着蛀牙和糗事，在齿轮的裂缝里，踩出属于自己的、歪歪扭扭却无比坚定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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