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人在那掰扯不清，争执难下，易中海脸色阴沉，终究是没按耐住怒火，吼了一嗓子道：“都吵些什么，不论谁对谁错，孩子是无辜的，你张大妈说的对，棒梗年纪这么小，他只是个孩子，缺了几根手指头，往后日子咋过活。”
骤然听到这话，除了贾张氏心满意足之外，许大茂和何雨柱都是面面相觑，俱都瞧出了各自眼中的戏谑。
别的不说，棒梗无辜不无辜，大家心里都有杆秤，这倒霉孩子纯属作茧自缚活该!
但眼下一大爷易中海发话，再加上贾张氏胡搅蛮缠一顿数落，何雨柱也有些心虚，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悻悻道：“这样吧，我认栽，我每月拿三块钱当棒梗的生活费，直至成年。”
“嗯，这才像话嘛，许大茂呢?”
易中海满意的微点下头，又把目光落向一旁怀忿不平的许大茂身上。
这家伙本就一肚子恼火，被娄晓娥吵闹着要扯离婚证的事折腾的焦头烂额，现在又要被贾家讹诈，自然是不肯应允。
嚷嚷道：“我不赔钱，你们还应该赔我钱呢，我家下蛋母鸡受到惊吓，今早没下一个蛋，我没报告公安他就偷着乐吧，小贼娃!”
“你!”
易中海眼睛瞪得像铜铃，但是碰上许大茂这滚刀肉，也只能偃旗息鼓，还想继续再说些什么，许大茂头都不回的回到屋里。
只留下轻飘飘一句：“啥年代了，还搁这用私刑，搞一言堂，这是我听公安的，公安让我赔我就赔，你易中海说的不算!”
抛下话，许大茂继续回屋想要忽悠娄晓娥，可惜进屋一瞧，发现趁着刚才的间隙，娄晓娥已经在衣柜夹层里找到了结婚证和户口簿。
扬了扬：“许大茂，别白费力气了，扯离婚证吧，你要是不答应，我找我爸的一些朋友，这事总能办成的，到时候你把秦京茹娶回家，我搬出去，啥东西我都不要!”
“不是，娄晓娥，你至于吗你，我跟秦京茹那乡下小村姑就是逢场作戏，我是被勾引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呀!”
然而此刻的娄晓娥已经打定主意，任凭许大茂怎样软磨硬泡都无动于衷，正僵持的时候，一直在门外偷听的何雨柱适时闯进来。
“晓娥，这事你办的没问题，碰到许大茂这样的负心汉，离婚都是轻的，依我说，告他乱搞男女不正当关系!”
要不说何雨柱是对许大茂利器呢，三言两语就拿捏住了许大茂的痛点，话音刚落，许大茂脸色煞白，骂了几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娄晓娥准备去民政局扯离婚证。
其实说实话，何雨柱觉得娄晓娥姿色还是不俗的，虽然肯定是要逊色于秦淮茹，没有南锣鼓巷一枝花那么俏，但是胜在家境殷实，养尊处优惯了，细皮嫩肉的，瞧起来就有视觉冲击。
而秦淮茹农村苦出身，嫁到贾家之后又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要是单论滋味，体验，估计是比不上匀称丰腴的娄晓娥。
意识到这点的何雨柱，本还想继续充当护花使者一路跟随，却被娄晓娥不客气的劝退：“傻柱，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掺和进来恐怕不合适。”
人家正主都把话撂到这了，何雨柱再想厚着脸皮坚持也不大合适，只能悻悻嘟囔了句：“早该离婚了，就许大茂这样的，配条狗都瞧不上。”
易中海最初还以为小两口是闹别扭，床头打架床尾和，可当看着娄晓娥手里拿着结婚证和户口簿，婚姻介绍信之后，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不妥。
识趣的没再缠着许大茂追问赔偿的事，而是默默让开条道。
他这个一大爷袖手旁观，可把旁边的贾张氏急的呢是抓耳挠腮。
又不好在一大爷面前撒泼耍横，只能略显不满的抱怨了句：“他一大爷，你咋能任由许大茂走了呢，赔钱的事还没提呢?”
易中海没回答，倒是旁边闻讯赶来看戏的二大爷刘海中，难得的说了句公道话。
“张大妈，不是我说你，你家棒梗瞎胡闹，硬往人家下蛋母鸡塞鞭炮，不小心被炸到手，咋能埋怨到人家呢，到时候公安真来了，说不定让谁赔钱呢。”
何雨柱也是逮到机会，忙不迭问：“二大爷说的在理，要我说我也不该赔……”
他话尚未说完，刘海中歪着脑袋摇摇头打断道：“你咋不该陪，你是教唆挑拨者，买鞭炮的钱也是你出的，不怨你，怨谁?”
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哪怕刘海中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何雨柱依旧觉得冤枉：“啊，那我让往东，他绝不往西，我又不是棒梗他爹，他咋那么听话呢。”
贾张氏畏惧一大爷，但对刘海中可是丝毫不放在眼里，臃肿的小眼睛一瞪：“我乐意，说了你又不懂，管得着吗你，懒得跟你废话!”
眼看小院又嘈杂喧闹起来，易中海吼了一嗓子吼，叹口气，背过手，自顾自回屋歇着了。
只留下剩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沉默无声。
民政局，做完最后一个流程过后，娄晓娥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微阖上双目，连工作人员枯燥乏味，例行公事的话都觉得如坐春风，她自己总算是解脱了。
反观许大茂则是愁眉不展，蔫头搭脑，别看他刚刚嚷嚷着娄家划清界限，但没到盖棺定论那一刻，瘦死的骆驼总比马大。
一想到跟娄晓娥离完婚后，自己再也没有了娄家的庇佑，再也不能像先前那样，没烟没酒没肉，让媳妇到老丈人那里打秋风了，许大茂心里就惆怅不已，总觉得缺失了什么似的，空落落的。
那妇女同志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嗑了一下瓜子，残忍冷酷的补了一刀。
“不妨碍事，要我说，你们离婚也是给社会做贡献，现在孩子多多呀，生太多孩子，社会承载不了，你们少生一个孩子，未来国家压力就小很多……”
现在提到孩子这茬事，许大茂就觉得头皮发麻，恶狠狠瞪了一眼这妇女同志后。
嘴角嗫嚅片刻：“晓娥，你……”
然而话音刚落，娄晓娥收拾好离婚证后，一把撕碎扔到旁边垃圾桶里，头也不回的阔步离开。
娄晓娥遵照了自己的承诺，除了她自己骑来的那辆凤凰牌自行车外，剩下的婚后财产全归许大茂所有，也算是另一种程度的净身出户了。
这一刻，娄晓娥觉得自己像蔚蓝苍穹里自由翱翔的鹰隼，展翅翱翔，无一丝羁绊牵挂，心中廓然无累。
与此同时，正被娄晓娥念叨着的张扬，搭乘着路过的汽车，终于是再次踏上冯家峪这片土地。
看着道路两旁背着箩筐，弯腰四处寻找，好捡拾牛粪的孩童们，张扬觉得久违的寂静。
四九城太喧嚣了，身处其中，心里总有许多杂念不断滋生，只有回到公社，才觉得安稳。
循着公社，张扬找到正在开会的书记潘长军，刚准备把徐鹏可能要调动过来的消息，旁敲侧击透露给这个待自己不薄的老好人。
却不料到地方后，赫然发现徐鹏正在参会，这次开会的内容，也是给徐鹏接风洗尘，顺便介绍给各个班子成员认识。
徐鹏拿着介绍信，走马上任，冯家峪公社副书记兼民兵大队长。
他这个三十来岁的年纪，又是眼下的职位，稍微聪明点的人，不用点拨就明白，潘长军估计很快就会人走茶凉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介绍的时候，各个班子成员对徐鹏都颇为谄媚，甚至说有一些低声下气，说话的时候大多都站起身，哪怕是坐在椅子上，也只敢坐半边。
张扬倒没那么多顾虑，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众人表演。
虽然说自己这个卫生院副院长就是挂个虚衔，但好歹也是潘长军先前亲定的班子成员，所以参会还是有资格的。
张扬也不发表意见，单纯的观察众生百态，徐鹏自然是意气风发，自得意满，对诸位老油条的吹捧恭维照收不误。
他想法很简单，当了那么多年警卫员，就不能好好享受享受?
自己是黎云的人，踏踏实实跟黎云一条心就得了，别的啥都不用考虑，把队站好，升官无虞。
至于说东道主潘长军，别看面上表现的云淡风轻，甚至对徐鹏的到来热烈欢迎，然而散会的时候，却压根没提众多班子成员聚一块吃饭，认识认识这事。
官场酒宴文化?染，自然是有缘由的，能通过酒场察觉出一些蛛丝马迹。
不能好聚，自然是不能好散。
当然了，这事无可厚非，人潘长军好好的当自己的百里侯，说一不二，活脱脱的逍遥快活，结果愣是来了徐鹏摘桃子，能有好脾气才怪呢。
散会后，徐鹏在一众班子成员的簇拥下潇洒离开。
潘长军则是坐在位置上，揉搓下眉峰，闭目苦思许久。
他没注意到张扬的到来，正心情郁闷的时候，张扬适时出声：“潘书记，上午整点?”
“张扬?”
潘长军睁开眼，看着有些懒散的张扬，无奈的挤出一抹笑容：“整点呗，不过我家里估计没好酒了，就一点散篓子，往后怕是连这点散篓子都没了。”
见他有些自嘲，张扬宽慰道：“别瞎想，潘书记，栽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眼下这年岁，你急流勇退未必是件坏事，到时候跟嫂子，安安心心，颐养天年，不也挺好。”
“说的也是，无官一身轻，这摊子浑水，谁爱趟谁趟，我就是没想到，黎云这老狐狸做事能这么绝情，好歹这么多年……”
张扬则是显得见怪不怪：“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忠诚不绝对，就等于绝对不忠诚……”
午饭，张扬在潘长军家吃的，黎秋白这丫头最近跟着她大姨周亚梅，倒是尝试着学了不少针线活。
虽然刚开始穿针引线有些笨拙，不时的还会刺破手指，经过这两天的悉心教诲，已经能刺个有模有样了。
周亚梅平常在家闲着无趣，也乐得跟黎秋白唠些家常，传授一些女红针线活。
“张扬，我妈还好吗?”
黎秋白选择性的忽视了她爸，而是径直问向她妈周淑敏的状况。
张扬思索片刻，还是打算把事情全盘托出，半开玩笑地揶揄道：“阿姨心情好着呢，她说，这些天没你在旁边闹心，整个人都觉得年轻了许多呢，喝喝茶看看报，没事再在阳台休息一会，她想你乐不思蜀呢。”
“啊?真的假的。”
黎秋白原以为自己离家这两三天，周淑敏不说坐卧难眠，最起码也会问上几句挂碍自己的事。
哪能料到，家里没了她这个刁蛮小姐之后，居然越过越舒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周亚梅则是捂嘴笑了一下：“你这傻丫头，张扬又不傻，一准是在逗你呢，你是你妈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女行千里母担忧，你妈心里不想着你想着谁，对了，你跟张扬的婚事，啥时候敲定啊?”
“啊，婚事，大姨，这事你问张扬，我不拿主意……”
黎秋白羞赧低下头，脸色酡红一片，远没有先前大咧咧的模样。
她说来也觉得云里雾里，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要跟张扬结婚，总觉得事情的进展有些快，然而又觉得有些慢，在快与慢之间，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
“结婚的事嘛?”
张扬思索片刻，认真瞧了一眼黎秋白，觉得这事还真不能拖延。
眼下自己正好对叶丹有恩，趁着叶丹滤镜还未消除的间隙，这个时候结婚是再好不过，否则等过完年后，风起云涌，怕是会横生枝节。
所以试探着说了句：“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咱们看一下黄历，挑个最近的好日子?快刀斩乱麻?”
“噗，快刀斩乱麻?”
原本正慢条斯理喝着面水的潘长军听到这话，脸色憋得通红，差点被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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