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能够过把官瘾的刘海中，怎肯轻易将聋老太太请过来伏牴做小，忙不迭摇摇头，摆手否认了何雨柱这个提议。
理由说的也是冠冕堂皇：“那可不成，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老太太腿脚不利索，万一摔倒磕到，到时候谁端茶倒水，把屎把尿伺候着?你说是吧，一大爷?”
易中海不置可否，只是闷头抽着烟，时不时用眼神掠过周遭凑热闹的吃瓜群众，心里盘算着怎样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这件事。
谁让自己还指望着何雨柱将来养老呢，不多操点心，偏袒着何雨柱，指不定这夯货背地里咋想自己呢，然而没等他开脱的话讲出口。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瞧见贾张氏摸黑，步履蹒跚的跑进中院，期间差点因为路滑的缘故跌了一跤，不过还是踉跄着来到人群当中。
贾张氏一看何雨柱居然还跟秦淮茹站在一起，顿时肺都快气炸了，猛的拍了下大腿，鬼哭狼嚎道：“好你个秦淮茹，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丧门星，自家孩子躺在医院，你这当妈的不去看着，还在这悠哉悠哉的开会，跟罪魁祸首待在一起眉来眼去的，你等着，看晚上东旭饶不饶你!”
她边说边抹眼泪，也不知道是真情假意，还是逢场作戏，总而言之那是催人泪下，凄惨不已。
要是换做平常人，说不定早就着了这老虔婆的道，这个大家伙跟贾家搭伙过日子这么多年，谁不清楚她的尿性，因此，除了满脸戏谑之外，没一个人替贾家帮腔说话。
“妈，你说什么呢，我哪跟傻柱眉来眼去了，我是刚下工回来，才知道棒梗受伤的事，你总归让我喘口气吧，现在棒梗咋样了，受伤严不严重呀?”
秦淮茹尽管早就清楚自家这恶婆婆的脾气，但依旧委屈的眼眶里泪水只打圈，把一旁的何雨柱心疼的那是抓耳挠腮。
他这人，就是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秦淮茹，一旦哭起来就像小猫挠心一样，百般煎熬。
所以期期艾艾的想宽慰秦淮茹：“秦姐，别着急嘛，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棒梗这孩子打小就福大命大，一准没事的。”
说着就要试探着去搀扶秦淮茹的肩膀，却被她将手打开，语气冰冷道：“傻柱，棒梗的事，你最好解释清楚，要是一大爷袒护你的话，我就去报告公安，非要讨个说话!”
听到这话，何雨柱顿时傻眼了，急的说话都不利索：“不是，秦姐，你真的误会了呀，别听你婆婆胡说八道，棒梗被鞭炮炸到，买炮的钱虽然是我给的，也是我让棒梗去许大茂那捣乱的，但我真没坏心思，你要信我呀?”
他说着赶忙就把祸水往许大茂那移，无论咋样，都得把姓许的拉下水，省得到时候他一个人悲剧。
可惜，刘海中对这套说辞却不感冒，重重地将搪瓷茶缸砸到桌面上，发出灵魂质问：“好，何玉柱，既然你说棒梗被炸到手跟你没关系，那你为啥要给钱买炮呢?不是你的责任，你为什么要出钱!”
这时一旁的三大爷趁着这个间隙，赶忙提醒道：“二大爷，二大爷，还有我那几个腌的酱菜罐头呢，这些咸菜酱菜我可都没舍得吃，全都被霍霍了!”
刘海中怒目圆瞪：“对，还有三大爷的事，浪费粮食，简直可耻!亏你还是炊事员，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傻柱你的党性岌岌可危啊!”
“我，我，不是二大爷，今天你是吃枪药还是咋，咋非逮着我一个人不放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蓄意报复，拉倒吧，姥姥!”
何雨柱理屈词穷，恼羞成怒的怼了下刘海中。
凭心而论，他是真没把这几个浮在斜面上的臭鱼烂虾看在眼里，之所以顶着寒风跑到连廊里开什么狗屁全员大会，完全是看在一大爷易中海的面子上。
没成想，人家一大爷还没说上几句话呢，刘海中这吃的脑满肠肥，脑大脖粗的家伙居然屡屡发难。
气急之下，登时挥拳捋袖上前一步，把喋喋不休的刘海中，吓得顿时面如土灰，茶杯也顾不上拿了，慌忙往后闪了几步，边退边嚷嚷道。
“傻柱，我可警告你啊，千万别冲动，啥事儿有商有量好斟酌，别以为二大爷我怕你，想当年，四九城哪个混道的不给我刘海中几分面子，同和车行的孙二爷见了我都得点头哈腰!”
何雨柱凶相毕露，不管不顾，刚上前几步，就被一直抽闷烟的易中海喝斥住。
“柱子，瞎胡闹什么呢，都火燎眉毛了，还搁这意气用事，那是你二大爷，好歹是长辈，舞刀弄枪成何体统!”
说完，易中海坐到刘海中方才坐在大椅上，在对方诧异错愕的表情中，沉声道：“这件事，棒梗贪玩瞎捣乱有责任，玩会儿还会尿床呢，更别提玩炮，这次是不小心炸掉几根手指，要是再犯熊，指不定咋样……”
话尚未讲完，贾张氏就愤忿不平的嘟囔道：“棒梗他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能懂得些什么?就是被傻柱教唆的，还有许大茂，都是凶手!”
“张大妈，现在别拿孩子小说事了，人家孔融小时候还会让梨呢，甘罗小孩还能拜相呢，你们家棒梗呢，我都不稀得说，整天偷鸡摸狗，顽劣不堪，属实是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
三大爷阎埠贵瘪了一下嘴，身为红星小学的人民教师，难得说了句良心话。
“不是，阎老西你搁这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烂泥扶上墙，你们家阎解成，阎解放，那就是臭泥巴，臭狗屎!”
“污言秽语，不堪入目呀，不堪入目!”
眼见这两拨人又要吵得不可开交，一大爷易中海只觉得头疼发麻，他对眼下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实在是觉得无聊透顶。
何雨柱也好，许大茂也罢，棒梗，阎埠贵，这群人所争论的无非就是赔偿问题，穷生奸计，富长良心，是非对错，压根就不重要。
所以易中海沉吟片刻过后，猛的出声叫停众人：“行了，都先别吵了，棒根的医药费我来出，赔偿什么的，我出大头，柱子和许大茂出小头，怎么赔，等明天许大茂来了再商量，现在散会!”
一听说有人要当冤大头，原本还争论不休的众人瞬间偃旗息鼓，贾张氏也不闹腾了，只是嘀咕了句：“早说赔钱不就了了，我们家棒梗可是独苗苗，缺了根手指，往后的工作，一大爷你可也得解决!”
易中海不攒一词，只是背过手招呼一大妈准备回屋歇息，他是全院的一大爷，也是红星轧钢厂德高望重的八级钳工，跟厂长书记都能搭上话的，给棒梗安排个活计那是手拿把掐，完全不是事。
事情平息，何雨柱不以为意，刚准备跟秦淮茹讲些什么，秦淮茹却是急着和贾张氏准备去医院照顾棒梗，所以压根没搭理他。
只能闷闷不乐的回屋，给饿了一晚上的何雨水做饭。
一大爷跟一大妈回屋过后，随着房门嘎吱一声闭上。
易中海有些颓唐的坐在床梆，一大妈则是端起暖瓶准备倒洗脚水，俯身间隙，纳闷的嘟囔了句：“当家的你也是，这滩浑水硬要趟干什么，我倒是乐得见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易中海任由一大妈把自己的鞋脱掉，皱着眉头，将脚伸进热水里，察觉到有些烫的他没让多加凉水，而是一咬牙将脚全浸泡在热水里。
直到温度逐渐适应，才慢悠悠的长出一口气：“呼，这事你不清楚，我是一大爷，全院人都指望着我拿个章程呢，讲究的就是一锤定音，再说，棒根那医药费能使几个钱?咱花几个小钱，傻柱感激，棒梗说不定也感激，以后大了也是个保障，再说，你又不是没看到刚才大家伙那眼神，豹死留皮，雁过留声，活着不就图个名吗?”
清楚自家丈夫好面子的一大妈，对这事倒是不太乐观：“你现在想的挺美，可惜人心隔肚皮，傻柱感不感你的恩我不清楚，但是贾家那小兔崽子，我看是不成，小时看老，他以后不牵连到咱，就已经是千恩万谢了，还指望着棒梗养老，不如趁早钻被窝里早睡觉。”
老狐狸易中海自然是对这些了然于胸，所以同样叹了口气过后，拿起抹脚步，刚准备擦脚。
却听见响亮的敲门声，正纳闷的功夫，三大爷阎埠贵蹑手蹑脚走进屋，口袋里还塞着满满当当的瓜子花生，有些局促的笑了下。
“三大爷，你这不睡觉，登门拜访有事?”
一大妈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阎埠贵，觉得稀奇。
易中海却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黑着脸从口袋里排出三块钱，递给了阎埠贵。
果然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拿过钱的阎埠贵顿时喜笑颜开，笑容灿烂道：“这多不好意思，老易呀，让你破费了，要不说你能是咱全院一大爷呢，那就是掌舵人，大海航行靠舵手吗，你话事我放心!”
易中海虽然有些不爽出钱，但是被阎埠贵这记马屁拍的心里舒服，所以脸色缓和了几句，又跟三大爷围绕傻柱跟冉秋叶的事，细细聊遍。
“别提了，一大爷，傻柱的事你也清楚，他们老何家门风本来就不好，当初他爹何大清那可是为了个外地寡妇，卷了钱就跑路，这么多年别说看孩子一眼了，三瓜俩枣都没，只留下傻柱跟何雨水孤苦伶仃，相依为命，你说，都这种情况下了，傻柱还跟秦淮茹拉扯不清，我能害人家冉老师吗?”
听着阎埠贵忿忿不平的话，易中海有一些尴尬。
整个四合院，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么多年何大清其实每年都会汇来钱，不过都被他以自己的名义接济傻住了，所以全院人包括何雨柱对这件事情的内幕都不知情。
只以为他易中海善，不忍心见俩孩子忍饥挨饿。
所以赶忙咳嗽一声，打断了阎埠贵的话：“三大爷呀，这事无论如何，也是你先做的不对，你既然不想把冉老师介绍给柱子，就不应该拿这份礼，现在他卸了你俩车轱辘，又把你的酱菜罐头打破，也算是两清了，回去我就说道说道柱子，都一个院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闹僵!”
“成，车轱辘和酱菜罐头的事，我不追究了，咱就当啥都没发生，可他傻柱要是再敢卸我车轱辘，那可就真要找公安处理了!”
阎埠贵讲完这话之后，拿着三块钱悠哉悠哉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从一大妈的针线团上顺了根绣花针剔牙。
方才瓜子儿嗑多，不少瓜子壳卡到了牙缝里。
好不容易送走这尊瘟神，易中海和一大妈面面相觑，彼此看出各自的无奈。
与此同时，张扬透过黄金眼，打量着贾张氏和秦淮茹，真琢磨出来个端倪。
只见贾张氏备注一栏，鲜红的四个大字：“天煞孤星”
张扬承认，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心里不由突了下。
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生怕跟贾张氏扯上半毛钱关系。
透过这备注，也算是明白为什么秦淮茹被称为有旺夫效果了。
好家伙，摊上这么一个天煞孤星的婆婆，就算是秦淮茹有旺夫强运效果，但也比不上这负面buff呀。
家有恶婆，难怪老贾家人丁稀薄，贾东旭他爸，贾东旭全都撒手人寰，棒根，小当，槐花几个后辈培育的也都是白眼狼一样的存在。
秦淮茹也是够冤枉，明明倒霉事都是贾张氏引起的，可偏偏每次背锅被骂的都是她，包括这次，贾张氏依旧在喋喋不休的指摘秦淮茹。
说老贾家怎样家门不幸，娶了这么个农村媳妇，麻烦接踵而至，顺便吐槽秦淮茹没心没肺，大晚上的连顿热乎饭都不做，害得她在医院跑前跑后，到现在饿的饥肠辘辘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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