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张扬那熟悉的面孔时，因为发烧而脸色有些酡红的娄晓娥，眸子里写满讶异，第一反应居然是错愕的用手搓了搓眼眶，再三确认不是低烧产生的错觉后，娄晓娥骤然间眼眶红了一下。
“张扬，你没骗我，许大茂他真的跟秦淮茹的表妹拉扯不清，这段时间我一直偷偷摸摸的观察，许大茂他经常带着秦淮茹表妹到全聚德吃烤鸭，下馆子逛商场……”
娄晓娥语速颇快，显然这段时间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这个可怜的女人经历了不少的打击，但又无人诉说，心生慌乱抑郁之余，不可避免的脆弱不堪。
见她这幅泫然欲泣的模样，张扬一时间有些心疼，无奈的叹口气，用手捋了一下娄晓娥散乱的刘海发际，察觉一下额头滚烫的温度，确认她现在处于低烧状态。
也难怪一整天都猫在被窝里，头发散乱。
最初，娄晓娥对于张扬的触碰还是有些敏感，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下，但见张扬温柔体恤，像对待一件完美的工艺品一样细腻过后，娄晓娥那点戒备心瞬间烟消云散。
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瞬间松弛下来，嘴里呜咽的带了些哭腔：“张扬，许大茂他对不住我，他吃我家的，穿我家的，逢年过节还不愿意跟我一块去看我爸妈，现在居然用我家的钱养着那村姑，他就不是个人!”
对娄晓娥这情绪大爆发，张扬早有预料，甭看娄晓娥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模样，经不住事，但实际上，骨子里是有股韧劲的。
那种外柔内刚，能折腾的倔强才是底色，揉了一下娄晓娥的额头，宽慰道。
“好了，晓娥姐，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不会再被许大茂的花言巧语欺瞒，实在不行的话，就跟许大茂扯离婚证呗，早点一刀两断，免得再有瓜葛。”
对于娄晓娥跟许大茂离婚这件事情，张扬自然是甚为赞同，所以等娄晓娥支开窗户，张扬麻溜的钻进房屋里之后，趁着这个间隙，将上午的所见所闻，简单的给娄晓娥讲了一遍。
果不其然，一听说秦京茹怀孕，原本还带着些许哭腔的娄晓娥，倏忽之间止住哭声，锐利的眼神复杂的扫过摆在桌子上的结婚照片，声音没了最开始的那种颤栗，反而带了一丝决绝。
“这么说，许大茂光祸害人家姑娘不说，现在还要脚踩两只船，瞒着让秦淮茹表妹给他生孩子?”
“嗯，按许大茂的秉性，大抵是这个想法，否则的话，他不会拖延哄骗着秦京茹，估计是想走一步看一步，伺机而动，要真生出个男孩子的话，就跟你扯离婚证，跟秦京茹组建家庭，要不是的，继续心安理得的傍着你们娄家，嫂子，这事你可得早做打算呀！”
娄晓娥怒极反笑，原本有些懒散疲惫病殃殃的样子，此刻瞬间消弭殆尽，冷冷的笑了一声之后。
嘴里反复品咂着秦京茹三个字，按照她对贾家和许大茂的了解，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事情发展成这一步，绝对少不了贾家的推波助澜。
说不定，秦淮茹那个恶婆婆全程策划，怂恿撺掇着秦京茹勾搭许大茂呢，谁让她们老贾家臭名昭著，整个南锣鼓巷都是远近闻名的吸血鬼蛀虫。
保不齐，等许大茂跟秦京茹一结婚，贾家那帮人就撕破面具，露出狰狞的獠牙，虎视眈眈她眼下的家产和嫁妆。
“许大茂，你王八蛋!”
啪啦一声，娄晓娥恶狠狠的将桌子上的结婚相框摔碎，旋即又从经常做女红的竹篮里掏出把剪刀，干脆利落地将相片剪碎。
直到相片被粉身碎骨丢进垃圾桶里后，娄晓娥才勉强泄愤，盘好头发，在张扬忧虑诧异的目光中，猛地扑了上去，就要去撕扒张扬的衣服。
“不是，嫂子，晓娥姐你还在发烧呢，身子骨不舒服，这个时候我怎么忍心……唔唔……”
讲句良心话，张扬作为正人君子，向来是不屑于趁虚而入的行为的，但是耐不住此刻的娄晓娥早已打定主意，将衣服的盘扣解开之后，手顺势的就攀上了张扬的脖颈，噙住张扬的唇。
“没事，我现在感觉身子舒服多了，凭什么他许大茂对不起我，不能够我对不起他，张扬，别叫我晓娥姐，也别叫我晓娥，叫我嫂子……”
“啊?这这恐怕不好吧……”
张扬听着娄晓娥的话，心里那是起伏激荡，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开始浮想起首次跟娄晓娥的事情。
彼时，漫漫雪夜，空灵寂寥，房间里喝的醉醺醺的许大茂瘫在桌上不省人事，自己则是跟娄晓娥玩耍，倚门傍床，逍遥容与。
要说当时娄晓娥还是醉意朦胧，半推半就的话，那么此刻的娄晓娥简直不要太配合，热情的张扬几乎是招架不住。
而有了先前的武学经验过后，娄晓娥给张扬卸好甲后，将头发盘起，熟练蹲下……
别提，尽管娄晓娥只是初出茅庐，笨嘴拙舌，不善言辞，但不知出于何种因素，张扬反而觉得，比适配久了的吴淑倩都要惬意。
“唔……”
气氛都烘托到这个份上了，张扬也没啥好说的，探骊得珠，哪怕是隔着衣衫，依然觉得娄晓娥度量非凡。
而娄晓娥嘴上不得闲，只能从鼻腔里勉强挤出声音。
此刻，张扬看着地面上碎裂的许大茂和娄晓娥照片，心里那是五味杂陈，但是深刻理解了丞相。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势必也要经历这样的历程，质疑丞相，理解丞相，成为丞相，超越丞相!
别的不敢说，张扬觉得丞相要是在世的话，绝对是彼此知己，唯一的遗憾就是，只能神交不能见面。
为何?张扬自己也怕丞相呀!
恰巧这个功夫，刚跟秦京茹下完馆子，走到南锣鼓巷的许大茂，眼皮是情不自禁的颤栗下，紧接着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奇了怪了，谁在念叨我不成?”
许大茂揉了下鼻子，总觉得头顶凉飕飕的，有些纳闷的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到自己跟秦京茹过后，这才扭到一个偏僻角落，跟正吃着冰糖葫芦的秦京茹耐心的交代道。
“京茹呀，还记得上午说的不，咱们这事儿得先瞒着，要静观其变，等时机成熟了，我许大茂自然会娶你进门，所以在此之前，千万千万不能让人瞧出破绽，尤其是四合院那群人，嚼起舌根来没完没了，狗从旁边路过都要被念叨几句，你听清楚没?”
忙着吃冰糖葫芦的秦京茹，想起张扬上午嘱咐的话，清楚这个时候不宜挑破，所以乖巧的点了点头。
说着就要让许大茂去吃糖葫芦：“大茂哥，我听人家讲酸儿辣女，我现在可想吃酸的了，糖葫芦，杏子干，梅子干，还有果丹皮，我还想吃橘子，明天咱们再去百货大楼买成不成?”
对这个一门心思只想着吃的小村姑，许大茂顿感无奈，只能自我开脱能吃是福，倒也没有拒绝：“你放心，京茹妹子，这点小零嘴你大茂哥那是眼皮子都不带眨的，想吃酸的，明天咱们就买，不过别忘了，刚才我讲的，等会儿我先进屋，你先在外面把这糖葫芦吃完，等会再进屋啊。”
见秦京茹点头后，许大茂这才松了口气，裹紧衣服，鬼鬼祟祟的离开胡同，快步迈进四合院。
刚进前院就看到三大爷阎埠贵门前的狼藉，以及那股刺鼻的酸菜味。
“嘿!一准是秦寡妇家那几个兔崽子干的好事，这好好的酱菜罐头，糟蹋了!”
许大茂嘴上这样说，实则上心里是有些幸灾乐祸的，甚至暗自盘算着，看能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把这屎盆子扣到何雨柱头上，挑唆何雨柱跟阎埠贵当场开撕，这样的话自己好搬着小马扎，嗑瓜子看戏。
熟料，脑海中的计划刚酝酿出来，走到后院的时候，许大茂就瞧见棒梗和小当槐花几个熊孩子，蹑手蹑脚的在他养鸡的笼子前徘徊。
眼尖的许大茂瞬间发现，棒梗这驴熊揍的居然撅着个屁股，似乎在聚精会神等着鸡下蛋。
他最初还以为这几个兔崽子是准备偷鸡蛋，可当看到棒梗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盒，鞭炮的时候。
许大茂彻底坐不住了，那叫一个怒不可遏，这几个小畜牲平常在院子里小偷小摸也就算了，没成想今天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干这事。
这是彻底想把下蛋母鸡给废了呀，二话没说，许大茂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嗓子：“棒梗，小王八蛋，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干什么呢!”
这嗷的一嗓子，把准备办坏事的棒梗吓了一激灵，出于本能，条件反射的就将已经点燃的鞭炮和火柴盒背过手，吓得面无血色。
“大茂叔，没干啥事啊，就是玩……”
与此同时，在中院屋里面纳鞋底子的贾张氏听到动静过后，忙不迭的从中院赶了过来。
身形臃肿的她一跑三晃，人未到声先至：“骂谁呢？骂谁呢，谁拉链没拉好，把你许大茂给露出来了，我们家棒梗咋了，他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谁家好人炸我们家鸡下蛋的地方呀，得亏被我先发现，不然……”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砰的声音，紧接着原本还一脸心虚的棒梗瞬间疼得呜哇乱叫，眼泪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哗哗的往下淌。
在许大茂纳闷的表情中，就看到棒梗手上全是血，整个人像驴打滚一样来回捯饬，一边哭一边骂。
“啊啊啊，奶奶我手疼，手疼!”
这倒霉孩子听了何雨柱的话，特意买了引线长的鞭炮，这种鞭炮点燃之后要延迟几秒才会爆炸，之所以这么设置，也是因为爆炸威力大的原因怕伤到人。
可是这种设计防聪明人不防呆瓜呀，谁能料到棒梗点燃之后，愣是被许大茂打断施法了，下意识的握到手里。
这一炸，顿时就把棒梗的右手食指和拇指炸掉，露出半截断指。
而一直跟在身后的小当整个人都吓懵了，不假思索的迅速跟棒梗拉开距离，只有小槐花笨拙的上前，准备去把棒梗炸掉的手指捡回来。
咕噜!
许大茂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看着这架势，心里说不慌那是假的，尤其是知道老虔婆贾张氏很快就能抵达现场，更是头皮发麻。
机械木讷的往后退了几步：“这可不关我事儿啊，他自己点的鞭炮炸到了，可不是，我一把鞭炮塞到他手里。”
说着刚准备脚底抹油开溜呢，听到动静不对劲的贾张氏已经摸了过来。
她最开始只以为是棒梗调皮，被许大茂抽了一巴掌，所以刚准备板着脸跟许大茂理论呢。
但是当看到小槐花捡起的那两根断指之后，贾张氏整个人也瞬间懵了，不由分说的就揪住许大茂的衣领，由于身高原因，她够不到，只能一个劲儿地用头去撞许大茂。
嘴里污言秽语骂道：“姓许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个王八犊子，鳖孙儿养的，他还只是个孩子呀，你赔我们家棒梗手指，这事我跟你没完。”
许大茂则是疲于应付，苦不堪言道：“张大妈，这事你可别胡说啊，棒梗炸掉手指，是他自己活该，又不是我硬把鞭炮塞到他手里的，你要怨，你咋不怨卖鞭炮的人呢!”
“我不管，就怨你，就怨你，要不是你嚎一嗓子，他能挨鞭炮炸吗，就是你吓的，街坊邻居们，老少爷们儿们，同志们啊，快来看看呀，许大茂欺负人呀，硬是把我们家棒梗手指头都炸掉了。”
“他爹呀，东旭呀，你们快来看看呀，许大茂他欺负我们这些孤儿寡母呀，快把许大茂给带走吧……”
贾张氏也是奇葩，不想的赶紧给棒梗送到医院，反而开始在这撒泼打滚，大肆哭冤起来。
听着贾张氏这喊丧一样的鬼哭狼嚎，四合院里原本猫在屋里取暖的邻居们，纷纷好奇地聚了过来，待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
都鲜有的选择了沉默，大家伙虽然清楚许大茂无辜，但也都知道贾张氏滚刀肉，混不吝的难缠劲儿，谁都不愿意招惹这老虔婆。
只能苦一苦许大茂，骂名他来担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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