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皂作坊内。
贾琏一来,就把衙役和领头的大人制服。
这让配料房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解恨不已。
之前少爷就够猛的了。
没想到琏二爷更生猛。
带了兵来哐哐几下就把坏人打倒了。
更是对领头的大人动了刑。
那人的惨叫声,让她们一个个儿都绷紧了腿,又兴奋又刺激又害怕。
眼里盯着琏二爷都在冒光。
“哇,琏二爷好威风啊。”
“那么多兵都听琏二爷的呢。”
“感觉琏二爷比少爷厉害呢?”
“谁说的,少爷厉害些好吧,少爷是三品将军,还是御前侍卫。”
“可是少爷没兵呀,琏二爷有。”
“少爷肯定也有,只是没带来。”
“你们别争了,有啥好争的,一个个狐媚子腿都打哆嗦了。”
“就是,不管少爷还是二爷,都是咱们贾家的爷。”
作坊院坝中。
张齐竹筒倒豆子,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跟贾蓉的猜测差不多。
不是顶级权贵,不敢朝他们贾家伸手。
对方虽然不知道后面人是谁,但也不能只这么打一顿就算了。
贾蓉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四周。
对张齐道:“你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的,又伤了人,还让作坊停了工,这些损失你说说怎么办吧?”
“赔、赔,我赔偿,不知赔偿多少合适?”张齐现在乖顺得很。
生怕一个让贾家这些人不满意又朝他手指头动手。
人在屋檐下,识时务者为俊杰。
贾蓉呵呵一笑,比了三根手指出来。
张齐试探问道:“三千两?”
贾蓉抬起手来,拍了拍张齐的脸,“你脸可真够大的,三千两?光作坊一天的损失都不止这个数。
三万两,每少三千就用你的一根手指来抵。”
张齐看到贾蓉的手又朝他招呼过来,立即一个激灵,他现在看到贾蓉的手都有应激反应了。
“三万两?我实在拿不出啊。”张齐哭穷道。
贾蓉才不信,一个专管案件的官员拿不出三万两,而且是在这京畿繁盛之地,“没有也成,一根手指头三千两,你自已选吧。”
张齐立即缩手,把自已的双手握成拳头,他这不是想打人,而是保护手指的下意识反应。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已的手指这么值钱。
关键他还不能不给。
这次真是踢到铁板,损失大了。
没想到这贾家这么莽。
他来时想的最坏的结果最多就是完不成任务而已。
可没想过自已作为六品官员还会被打。
被打还没完,还要赔银子。
这他找谁说理去?
后面他就算告到府尹大人那里,府尹会不会为他出头还未可知。
就算会出头,可也是后面的事了。
现在他人被打,折了颜面,又赔了银子,已经是个大大的污点了。
“怎么样?赔还是不赔?”贾蓉再次问道。
“赔,赔,我赔。”张齐心在滴血。
贾蓉呵呵一笑,“明智的选择,派人去你家取银票来吧,什么时候送到,你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最好别去班什么救兵,否则没等救兵冲进来你的手指头就先断了。”
贾蓉最后威胁道。
他怕个屁。
这些人没任何公文就敢直接闯入作坊,打了也就打了。
当他是无权无势的人不成?
张齐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脱身,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把一个衙役招到自已身旁仔细叮嘱几句就让他快去拿银票来。
不到半个时辰,出去的衙役就赶了回来,把银票交到贾蓉手里。
贾蓉大致数了数,没什么问题。
收起银票,贾蓉对看住张齐的兵丁摆了摆手,示意放入。
贾蓉走到张齐身前,“下次眼睛放亮点,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今后要是再发现你搞事,那后果就不是银两能解决的了,明白了吗?”
张齐点头如捣蒜,“是,是,明白了,明白了,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贾家没有必倒的趋势,他确实不敢招惹了。
但贾家要是倒了,他一定第一个出来报仇。
贾蓉挥挥手,“都滚吧。”
几个衙役扶着他们的大人灰溜溜离去。
贾蓉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还真能把张齐这些人怎么着不成?
打一顿、赔些银两,已经是极限。
而且这些人也只是马前卒。
解决他们治标不治本。
后面的权贵才是根源。
最近倒是得注意点了。
也得派人盯着点顺天府尹。
作坊外。
张齐带着衙役狼狈离去。
这可把外面看热闹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哎哟,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儿哭丧着脸。”
“没看见那些衙役身上到处都是脚板印吗?被打了呗。”
“天哪,贾家这也太无法无天了,衙门里的人也敢打?”
“之前那些兵丁呢?怎么不帮忙?”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那些兵丁不是去帮衙门那些人的,而是帮贾家的?”
“这...,是了,定是如此,没见那些兵丁还没出来嘛,肯定跟贾家是一伙的。”
“哎哟,这可不得了,贾家还是厉害啊。”
“谁说不是,贾家再不行,那也是出过两位国公的,能是一般人能招惹的?”
“那这衙门是抽什么疯?查贾家干啥?查也没查出个结果,到底是有贼人还是没有?”
“管这些干啥,咱们看个热闹就是,这怕是上面有大人物打架,针对贾家呢。”
“这贾家还是厉害,衙门都拿他们没办法,咱们快别说了,一会儿兵丁出来别被抓了。”
“之前是谁说贾家坏话来着,怎么人不见了?”
“咯,跑得最快那几个。”
“走吧,走吧,咱们也溜了。”
今日他们看了一出好戏,回去可有得吹了,官老爷那帽子都被打歪了,脸也肿了。
贾家还是那个贾家,惹不起,惹不起。
×
张齐回到顺天府衙衙门,立即找到府尹大人诉苦。
“大人啊,你可得为下官做主啊,那贾家太无法无天了,竟然直接殴打下官,你瞧下官这脸,还有这手...”
张齐指指自已被打红肿的脸,又把双手伸到府尹大人面前让对方看。
府尹唐桓瞧见下属这副惨样大吃一惊。
暗道这这些勋贵果然嚣张跋扈。
堂堂朝廷官员也敢殴打。
同时也暗骂这张齐废物,事情看对方这样肯定也是没办好。
唐恒一阵头疼。
下属能找他抱怨,他可不能去找贵人抱怨。
这点事都办不好,贵人怎么评价他?
肯定是如自已评价下属这般评价他!
他让张齐直接带衙役上门去,就是想搞个时间差,正规渠道是没办法弄到香皂配方的,只能硬‘查’。
等东西到手,后面扫尾哪怕做出些赔偿也只是小问题。
方子都泄露了,对方又能怎么样?
逼急了,他能把方子散播出去,大家都讨不了好。
“把今日详情,细细道来。”唐恒想了解具体情况,后面再做别的打算。
至于马上给张齐讨回公道?
算了吧,他们怎么回事他们还不清楚?
本就是糊涂账,搞不好别把他自已给拖下水了。
张齐就把今日之事一一对其说明。
大人没提要去讨公道的事他也没再提。
他来诉苦,不是为了讨公道。
而是为了向大人证明他出力了,也付出了,得把他的功劳记上。
况且,贾家警告过他,再跟贾家对上他也虚的很。
后面如何就不关他的事了。
反正他已经出过力了。
×
作坊这边。
贾蓉、贾琏安排好后面的事,也让多派些人手加强巡逻。
然后各忙各自的事。
这次的事肯定不算完,怎么也要报复回来,只是得谋划谋划。
也得先搞清楚对手。
三万两银票,贾蓉分给贾琏一万两,他自已留一万。
剩下一万给贾环。
完美。
贾蓉出了作坊,就悠哉悠哉来到族学。
露个面,表示自已的重视,也把银票给贾环。
族学什么情况贾蓉自然清楚,溜达两圈悄悄把银票给贾环后就离开了。
贾环收起银票,想着怎么花。
嗯,该给嫂子买礼物了。
虽然不会礼物一停,感情归零。
但也会给李纨不好的感觉。
对方肯定会想,到手了就不重视了。
要是留下这样的印象,后面想真正拿下就增加难度了。
至于作坊的事,现在他这个身份不顶什么用。
所以还是专心完成这个身份的‘使命’吧。
下学后,贾环挑了礼物,回到院子放下书箱就往李纨院而去。
“忙什么呢?”
贾环刚入院中,就见李纨撅着身子在捣鼓什么。
贾环的声音吓李纨一跳,她回头一看,见环哥儿正盯着她某处瞧。
她略有些不自在,站直身子,面向环哥儿。
小不正经,给他瞧了。
“没忙什么,弄弄花儿啊草儿啊什么的。
你下学了?”
李纨问道。
她对于环哥儿真的去族学上学自然是很开心的。
这会儿对环哥儿的态度也温柔不少。
“嗯,刚下学就来看你了,感动不?”贾环又调皮起来。
李纨翻白眼,“我又没灾没病的,有甚好感动的。”
话虽如此,可心中说不高兴是假的。
自从上次亲密之后,这还是环哥儿第一次来。
这几天她有些患得患失不真实感。
现在看见环哥儿来了,才重回现实。
贾环不跟李纨扯闲淡了,拉起对方的小手往屋里走,“走,进屋。”
“哎呀,你别胡来,小心被人看见了去。”李纨慌慌张张的朝门口张望,生怕被谁瞧见了。
李纨挣扎,贾环没管,继续拉着走,“放心,这边偏,刚才我进来外面也没人。”
李纨拗不过,只得跟着走。
在旁边房中照顾贾兰的素云、碧月悄悄朝两人看着。
“要过去上茶吗?”碧月问素云。
素云捂嘴小声道:“去什么去,小心奶奶晚上收拾你。”
碧月也笑着小声道:“收拾我,我就去找环三爷告状。”
她也知道自家奶奶跟环三爷的事。
之前素云跟她说的时候她还有点不信。
这下亲眼看见,不得不信了。
奶奶有个体贴的人陪着,她觉得也不错,就是有些担忧。
这种事,见不得光。
万一暴露出去,奶奶可就完了。
想到这儿,碧月道:“你照顾好小少爷,我得去院儿门口守着才行。”
素云也反应过来,是得去院门口看着,要是突然有人来,那可就糟了。
以前没有过这样的事,她没经验。
还好碧月反应快。
“好,那你快去吧,动静小点儿。”素云嘱咐道。
碧月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出了厢房,朝院门走去。
主屋内。
贾环把李纨拉入自已怀中坐着。
被他拉住了,想脱身?门都没有。
李纨挣扎几下挣脱不开也就由得环哥儿了。
她也喜欢这种腻歪的感觉。
而且环哥儿身上香香的,香皂的味道,她也喜欢。
“打开瞧瞧,看看给你带了什么来。”贾环示意李纨去打开桌上的包袱。
“环哥儿,嫂子知道你有心,就别经常破费了。”李纨有些心疼环哥儿花的银子。
她虽然不知道环哥儿到底在外做什么,但最近花在她身上的就已经不少了。
“买都买来了,快瞧瞧。”贾环继续道。
李纨无法,伸手打开包袱,最上面是个小长条盒子,她打开盒子,里面是只金步摇。
最上面是几朵花儿的造型,什么花儿不太明显,有点像梅花。
下面吊着小花瓣和坠子,应都是黄金做的。
如此金灿灿的东西,看着就特别漂亮,她爱不释手。
李纨把玩儿瞧了一会儿,看向贾环,“环哥儿,太破费了,何必为嫂子买这些,留着银子以后你还得成家呢。”
金步摇她喜欢是真喜欢,感动也是真感动,劝解也是真劝解。
贾环呵呵一笑,搂紧李纨的腰身,“不是说了嘛,我不成婚,就一辈子陪着你。”
他说的是真的。
成婚什么的,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再说,弄个正妻回来,他那么多丫鬟,还有嫂子,可怎么办?
要是遇上个王熙凤那种的,他哭死的心都有。
哪怕是秦可卿那种性子的,见自已那么多女人,对方也会郁郁寡欢。
他一个庶子身份,可不是皇帝。
所以还是别害人害已了。
就现在这种‘单身’状态是最好的。
李纨一惊,她还以为上次环哥儿是说着玩、安慰她的呢。
她急忙道:“这怎么行!哪有男子不成婚的,岂不是嫂子害了你?
更何况,还有老爷和太太呢,再不济你姨娘也等着你成家立业抱孙子。”
李纨心中是又高兴又愧疚。
高兴环哥儿对自已能做到这一步,但真要如此她也会为此愧疚。
贾环嘿嘿坏笑:“嘿嘿,抱孙子还不简单,我的好嫂子为我生一个不就成了?”
李纨都无语了,红着脸捶了贾环一拳头,“这成什么了?我才没脸生,你现在那么多丫鬟,让她们生去。”
她这话莫名带了股醋味儿。
也不知最近怎么了,环哥儿那突然就多了三个大丫鬟,还个儿顶个的出挑。
彩云就算了,是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以前就跟环哥儿要好。
可宝玉那的袭人和晴雯,听说是贾琏提议给环哥儿的,这让她有些迷糊。
好端端的,怎么就给环哥儿了?而且两人基本没什么来往啊。
神神秘秘的。
这让李纨对面前的小男人更加好奇了。
“她们生他们的,你生你的,不冲突。”贾环没脸没皮道。
李纨脸红,什么生不生的,她还是要脸的,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于是换了个话题,指着包裹下面问道:“里面还有什么?”
“怕你无聊,给你买的话本子。”贾环回道。
“真的?我瞧瞧,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本子。”李纨大感兴趣,自已主动去从包袱里翻出来。
贾环听这语气,有些不对啊。
新本子?
老司机?
“哎呀,好几本都是看过的。”李纨有些遗憾道。
她把看过的放到一边,还有三本没看过的,“这几本没看过。”
贾环脸色更古怪,从被李纨放到一边的取出一本来,问道:“这个你看过了?”
“嗯,早看过了。”李纨瞟了一眼环哥儿手上的书,快速回道。
可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自已嘴快了。
脸顿时有些羞。
贾环嘿嘿笑道:“嫂子,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看的这《西厢记》呀?”
其实《西厢记》在他看来不算什么。
就是自由恋爱和提了几句房里事儿。
可对这时的女性来说,那杀伤力是巨大的。
哪怕就是提那么几句,也会给女子无限遐想。
特别是对闺阁女子更是如此。
“哎呀,问这些干嘛。”李纨扭捏不想说。
贾环才不会放过,继续纠缠。
李纨最后只得道:“未出阁就看过了,当时父母管的严,就偷偷看。
爹爹本意是读女《女诫》?、?《闺范》?这些就可以了。
可越不让看的就会越好奇,反正字都认识了,还怕看不懂别的书吗?”
贾环听后给李纨竖了个大拇指,勇士啊,“那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西厢记里的张君瑞和崔莺莺?”
李纨点点头,“是有些像呢。”
“那我们要不要做他们做的事?”贾环循循善诱。
李纨哪里不明白环哥儿是什么意思,“才不要。”
贾环没管李纨的回答,手口如瓶。
×
两天后。
贾琏正在班房里接待西城兵马司过来的同僚。
突然有兵丁带了两个衣着不怎么干净的人进来。
那两人见着贾琏就急忙说道:“琏二爷,不好了,城外的矿被夺了。”
贾琏等人走近,认出了是在碱矿上工的族人。
他一听矿被夺了,立即起身。
“他娘的,这府尹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用脚后跟想,他都知道是府尹搞的鬼,上次没成功,这次居然换了个地方下手,还真会挑地方。
他立即让兵丁把陈其找来。
现在他去矿场用处不大,让陈其带着人去控制住局面就行。
他必须要给那府尹来个狠的。
贾琏邀请西城同僚道:“走,这次我们一同去拜访其他几城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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