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贾蓉休沐在家。
门子急匆匆来报:“少爷,不好了,香皂作坊被衙役给围了。”
贾蓉一惊,忙问具体是什么情况。
可门子也不知道,外面的人也只通传了这么一句话。
贾蓉也不耽搁,立即前往香皂作坊。
另一边。
香皂作坊这里聚了不少人。
有衙役、有外来的看客、还有贾家的族人及管事、下人。
“尔等再不让开、妨碍公务,本官将你们通通拿下。”
顺天府推官张齐指着堵住香皂作坊大门的贾家人大声喝道。
“启禀大人,此乃我贾家重地,无缘无故自不会让人随意进出。
大人实在有什么公务,还请等我家将军来了后同他讲明。”
作坊管事拱手朝面前穿官服的大人说道。
同时点明了有什么事等他主子来了后再说,他们贾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踩一脚的。
张齐自然听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心中冷笑。
单凭他自已,自然是不敢来贾家撒野。
他只是个马前卒罢了。
他可是受了府尹大人的命令而来。
而且,听府尹大人那意思,他上面还有贵人指使,就是想要收拾贾家。
所以他怕个锤子。
他身为推官,负责审理案件,手里也不是没经手过一些有权有势之人。
得罪了人,成为阶下囚,表现得比一些普通人还不如。
“哼,你家将军来了也一样。”
张齐鼻孔对着面前的管事不屑道。
然后手一挥,“来呀,不让开的,给本官拿下。
里面定是窝藏了逃犯,给本官仔细搜查。”
进入作坊里拿走里面制作香皂的材料、配方和人员,才是他今日的主要目的。
府尹大人可是说了,事情办好了,上面的贵人保他一个京畿附近的知州位置。
这让他想想都浑身血液沸腾。
贵人应该是盯上贾家的香皂生意了。
也是,现在京中的达官贵人,谁不知道香皂生意是个大香饽饽?
只是贾家本身就有实力,一般人眼红也没用。
这次终于有人忍不住要动手了。
而且他也能从中分一杯羹。
张齐信心满满,他觉得贾家怕是挺不住多久了。
既然已经动手,哪怕一次不行,那后面也有第二次第三次。
衙役们得了大人的吩咐,一个个儿把腰刀拿在手中,谁挡路就是一刀鞘。
“滚开、滚开,都滚一边儿去。”
捕头带头推搡贾家的下人大声吼道。
贾家这边的下人不敢还手,毕竟对方是衙门中人。
被打了几刀鞘只得恨恨退到一边,都目光凶狠死死盯着这些衙役。
巡逻带队管事守着大门不愿让开,被几个衙役踢了几脚后押到一边。
张齐看着这一切,心中得意。
哼,一些奴才,也能挡他的虎步?
作坊大门被衙役打开。
张齐迈着步四方步,大摇大摆、昂首挺胸地走进大门。
如同迈向他的知州之位。
“完了完了,衙役们冲进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外面有贾家族人着急道。
这作坊可是他们不少人的生计。
刚才他们也帮着拦了,可实在拦不住,不少人被推搡打了几下。
“唉,也不知道府上当家的人在不在?
还是得当家的来,我们这些人不顶用啊。”
有族人叹气忧愁道。
要是普通人他们不带怕的。
可是官府的人,他们就没折。
只有府上当官的来,官对官才行。
有族人道:“一会儿围住,千万不能让这些人离开。
已经有人去府上报信儿了,就算府上蓉大爷、琏二爷不在家,蓉大奶奶也肯定在的。
蓉大奶奶有诰命,只要她来了咱们就有主心骨。
到时再拖住就能等到府上当家男人赶来。”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他们再怎么也要顶住一会儿。
外围看热闹的一些百姓对着作坊这边指指点点。
“哎呀,贾家这是怎么了?怎么官府的人都来了?”
“没看见是捕快吗?贾家这肯定是犯了事,领头的大人你们可能不认识,那可是咱们顺天府专管案件的推官大人。”一有些见识的员外卖弄道。
边上小民点头,“原来如此,难怪刚才隐约听见说什么窝藏罪犯。”
顿时有人拍大腿,“哎哟,我就说这附近被贾家下人管得严实得很,原来是藏了犯人啊。”
边上有人听不下去了,道:“你们懂什么?那是人家贾家的香皂作坊,那玩意儿多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能不看严实点吗?”
有人不爽道:“那岂不是刚好适合藏犯人?”
大家附和,“对对,就是,没看人家推官大人都亲自来了嘛,肯定是贾家有问题才会被查。”
众人七嘴八舌,犹如小推官。
×
贾蓉带着几个府上小厮,急匆匆终于赶到作坊门口。
贾家族人、作坊管事见到少爷来了,如同见到救星,急忙把贾蓉围住,你一句我一句的把情况说明。
贾蓉听完,脸色阴沉。
他快速进入作坊中。
此时,作坊内的管事正带着里面的工人堵着配料房,不让衙役们进入。
有小厮还正在被衙役殴打。
贾蓉见此,双目通红,大吼一声:“住手!”
衙役们纷纷回头。
作坊里的人见少爷到来,大松口气,再不来他们也挡不住多久了。
张齐听见有谁的声音比他的还大,顿时不爽。
看向贾蓉,他也不认识。
只见一富贵公子打扮的人正打量着他,他也打量着对方。
他猜测这人应该是贾家宁蓉两府里的哪位少爷。
不过他既然敢来,那就不带怕的,“不知阁下是哪位?可知妨碍本官执行公务是何罪?”
张齐先给对方来个下马威,把自已摆到正义的位置。
贾蓉看着面前穿六品官服之人,淡淡道:“是何公务?可有公文?”
“机密之事,无可奉告。”张齐不屑道。
都不回他的话,他又何必回对方的话?
他倒是想看看对方能耐他如何?
贾蓉见对方目空一切的样子,气儿更不打一处来。
慢慢走向对方。
靠近后,他突然一巴掌甩到对方脸上,“啪——”
一声脆响,场面顿时寂静。
张齐官帽都被一巴掌打飞,头也歪向一边。
贾蓉抓住张齐衣领子,又是一巴掌,把对方脑袋打正回来。
“我让你无可奉告,啪——”
“啪——,我让你机密之事。”
“啪、啪、啪——”
配料房里,在里面做工的大姑娘、小媳妇,悄悄从窗户看着外面的情况。
之前可把她们吓得不轻,那么多衙役要是冲了进来对她们动手动脚的,那可不活了。
现在看着自家少爷那霸气的模样真是太有安全感了。
“哇,少爷好厉害。”
“是呀是呀,直接就打那个狗官了,之前就他最嚣张。”
“老娘都想冲出去给他一脚。”
一双双水蒙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外面自家少爷的身影。
有激动的更是双腿绷紧。
外面的管事、小厮、族人也是把嘴张得老大。
知道自家少爷猛。
没想到猛成这样?
二话不说就甩巴掌?
对面可是官老爷啊。
而且看之前对方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想来也不是个简单的。
没曾想,才转眼就要被打成猪头了!
少爷威武!
他们觉得自已给少爷丢人了。
之前居然都没敢还手。
此时他们对少爷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不然人家才是当家人、才是少爷呢。
果然人跟人的差距比跟猪的差距都大。
张齐被几巴掌打懵了。
等适应了巴掌,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对衙役们大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快解救本官!”
衙役们被这一嗓子也惊醒。
他们可从没见过在办案时推官大人被打成这样的。
所以一时也有些呆愣,没反应过来。
衙役们都在心中暗想,完了完了,大人被打成这样,没保护好大人,回去他们可讨不了好。
都把面前的华服年轻人骂了好几遍。
于是都想着现在多卖力,也好补救一二。
贾蓉继续抓住张齐的脖领子,指着那些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来的衙役。
“都给本将军站住!
知道本将军是谁吗?”
贾蓉可不想被群殴,大声喝道。
有懂事的管事立即跑到自家少爷身旁,大喊道:
“这位,乃是宁国府三品爵威烈将军、龙禁尉御前侍卫、贾家族长,贾蓉少爷。
都张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
今们要是敢动我主,你们都别想离开这里。”
他话刚说完,立即有不少小厮围到贾蓉身旁,一是保护、二是示威。
之前他们没主心骨,不敢跟这些人动手。
现在少爷来了,那他们可就不怕了。
只要少爷一声令下,他们官也敢揍。
反正出事了有少爷顶着。
贾蓉满意点头,赞赏地看了说话管事一眼。
这人他自然认识,就是专门负责这作坊的其中一位管事。
完事后得给他加个鸡腿儿。
得了少爷肯定,管事如同打了鸡血,恨不得立即上去跟衙役们干一场。
衙役们听了对面年轻人的身份都吓一跳。
这么厉害?
年纪轻轻就是三品将军了?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那什么御前侍卫。
皇帝身边的人啊!
这他们可惹不起!
之前这人没来他们倒是不怕,但现在人家就在场,他们可不敢硬来了。
况且还是贾家族长。
真要动了人家族长,他们这些人怕是得躺着出去了。
之前外面就有不少贾家族人,他们也是看见了的。
大家都有些为难,不知所措,纷纷看向为首的捕头。
捕头也头疼,看了看向他求救的张大人。
上吧?对面年轻人他惹不起。
不上吧?回去后他也没好果子吃。
最终他咬咬牙,不能来硬的,那就来软的。
“贾将军,还请您大人大量,先放开我家大人。”捕头躬身朝贾蓉行礼说道。
贾蓉不屑冷笑,“呵?说说吧,谁让你们来的?来干嘛呢?”
他才不信就是面前这六品官的主意。
一个小小六品,可没那个胆子冲入他作坊里。
“这、卑职只是听大人吩咐。”捕头瞥了一眼张大人回道。
这口大锅,他一个小小捕快可背不动,还是让上面的大人出来背吧。
何况他们这些捕快也确实只是听招呼,只说来查搜香皂作坊,别的也不是很清楚。
“啪——”
贾蓉又是一巴掌打在张齐脸上,“说,谁让你来的?”
张齐都快哭了。
莽夫,莽夫啊!
一点规矩都不讲!
好歹他也是官员啊。
哪里有直接掌掴的?
这让他以后还有何脸面为官?
贾蓉哪里管那么多,打了就打了。
得罪其他文官就得罪了,他才不受这窝囊气。
他又不是没靠山的人。
也不看看是谁先干的肮脏事?
直接冲入作坊,最大的目的不就是冲着香皂配方来的嘛?
所以他得搞清楚背后之人是谁。
张齐又气又羞,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掌掴,他气愤嘶吼道:
“贾蓉,马上放开本官,你莫自误,否则本官定参你一本!”
“呵。”贾蓉冷笑,他怕被参?皇帝本就看贾家不顺眼,虱子多了不怕痒,只要太上皇还在,皇帝也动不了贾家。
“来来来,你参一个给本将军看看?
你不去参,本将军都要去参你一本。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你这狗官就带着衙役私闯我贾家重地。
意欲何为?
莫不是觊觎我贾家的香皂配方吧?”
贾蓉讥笑说道。
张齐见贾蓉猜到他的来意也没意外,“本官可不是私闯,可是有上面大人命令的。”
“哦?哪位大人?公文何在?”贾蓉不觉得这种事会下什么公文。
张齐有些躲闪,“当然是口头命令,等拿到证据,自然会有公文。”
贾蓉无语。
还好他有些势力,不然...
他转头看向为首的捕快问道:“你们是哪个衙门的?他又是谁?”
贾蓉扯了扯手中之人。
之前在气头上,都还不知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回贾将军,卑职是顺天府衙的,大人是府衙的推官张大人。”捕头老实回道。
贾蓉点点头。
顺天府的?
府尹?
他不记得自已或者贾家有跟府衙或者府尹有怨啊。
而且府尹是三品文官,算是高官了。
应该干不出这样明抢配方的事吧?
他们贾家是勋贵,跟文官那是八竿子打不着,少有来往。
更何况就凭府尹自已,也是不敢这么欺负贾家的。
顺天府的其他官员,那就更没那个资本了。
作坊外。
此时贾琏带着两队兵丁赶了过来。
贾蓉这个视角知道的事,贾琏自然也知道。
所以贾蓉刚出宁国府,贾琏也点齐兵马出了兵马司。
外面看热闹的百姓见有兵丁赶来,又开始讨论起来。
“完了完了,贾家完了呀,之前还只是衙役,现在兵丁都来了。”
“这贾家是犯了多大的事啊?”
“谁知道呢,肯定是贾家的家奴阻挡官差办案,所以衙门这才派了兵来。”
“有道理,贾家毕竟是勋贵,衙役拿他们没办法也正常。”
“这下有好戏看咯,看贾家还怎么阻挡?”
“哎,家族再强,又怎么跟官府抗衡呢。”
作坊内。
衙役们见有兵丁前来,还以为是自已这边的救兵呢。
纷纷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他们现在在这里也挺尴尬的。
大人被人家给控制住了,他们又不敢直接上去抢。
这下兵丁来了倒是解了他们围。
张齐也是作如此想法,以为府尹大人准备了后手,他终于能脱困了。
秀才遇到贾蓉这样的兵,他有理也说不清啊,更何况没理。
作坊的族人、管事、小厮都是认识贾琏的,对跟在二爷身后的兵丁也不陌生。
抄家他们都见过。
“琏二爷。”众人纷纷朝贾琏行礼。
贾琏点点头,然后看向张齐和衙役们。
张齐和衙役纷纷傻眼。
琏二爷?
什么意思?
他们是认识的?
贾家人?
完了呀!
贾蓉他们都搞不定,又来一个还带着兵的?
刚刚高兴起来的心,比之前更沉了。
贾琏走到张齐面前,拍了拍对方的脸,冷冷道:“你是现在自已说呢?还我动刑你再说?”
张齐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朝贾琏问道:“你又是谁?赶快放了本官。”
贾琏没跟他废话,一挥手,“夹手指头。”
立即有兵丁从腰上取下一串竹片,两边有把手,一拉就能死死夹住。
张齐哪里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这玩意儿他自已也没少对别人用。
没想到今日自已也要尝试一回了?
夹板已经套到他手指上了,他反应过来立即吼道:“住手,都给本官住手,知道本官是谁吗?本官可是顺天府推官!”
贾琏带来的兵丁那都是忠心值很高的,根本就没理对方说了什么,继续上着刑具。
衙役们见大人要被用刑,他们哪里还能无动于衷,纷纷上前来想解救大人。
不管能不能成,他们肯定是要有所行动的,不然现在没事,回去更惨。
贾琏一挥手,所有兵丁都朝衙役们扑去。
兵丁们平时也有训练,虽比不了战兵,但对付衙役还是没问题。
顿时作坊内打成一片,贾家的小厮、管事、族人们也一拥而上。
之前他们就被衙役打过。
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不稍片刻,所有衙役都只能躺地上哀嚎。
贾家这边有记仇的,又补了几脚。
“啊——”
张齐被上刑,痛呼惨叫。
他没想到新来这个人更狠,他可是文人啊。
手要是废了还怎么握笔?
这是要断他仕途啊!
就算后面贵人扳倒了贾家,那跟他还有什么关系?
张齐越想越怕,立即求饶,“我说、我说,快停下、停下——”
贾琏摆手,兵丁立即不再对夹板使力,但没有取下的意思。
“说吧,谁派你来的?来干嘛?”贾琏冷冷问道。
张齐如鱼遇水,重新活了过来,刚才可把他吓坏了。
他立即快速道:“是府衙的府尹大人,他派我来的,说是上面有贵人安排让他拿到香皂配方,具体贵人是谁,我实在不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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