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沈鸢没表现出任何反应。
这两年，她学会了更好掩盖自己的情绪。
“沈董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
“我查过你近期的私人账户流水，还有你通过海外渠道购入的那些设备和资料......”
阿曼·沈死死盯着沈鸢。
“脑神经科学、电信号、航天黑障区......阿耨，你到底想做什么？”
“个人爱好而己。”
“个人爱好？”
阿曼·沈显然不信这个说辞。
“你的每一个爱好，背后都有明确的目的。
“告诉我，你研究这些，是不是跟你当年那场车祸有关？
“我知道，你现在还时不时去精神病院，我问过医生，说你这几年精神状况似乎越来越不稳定。你是不是......脑子还没好？”
与“关心”完全无关，纯粹是在试探。
沈鸢闻言，浓密纤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
随后，她的嘴角也跟着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甜美得近乎无害的笑容。
“对呀，我有精神病，你少惹我。”
“......”
阿曼·沈看着女儿这突如其来的“变脸”，眉头瞬间蹙起。
纵横商场几十年，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应付过各种难缠的对手。
但她发誓，只有沈鸢做得出这种让她浑身力气都无处使的状况。
跟一个随时可能“认知功能波动”的人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阿曼·沈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束手无策”。
沈鸢朝她笑了笑，随后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的天际线。
“有时候，最可怕的敌人，不是那些站在你面前，对你亮出爪牙的。而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操控你心智，扭曲你认知的东西。”
她这番话说得模棱两可，云里雾里。
阿曼·沈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个女儿的心思，比她想象中还要深沉难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就对了。”
沈鸢转过身，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这是我的私事，就不劳烦沈董费心了。您只需要知道，我做的一切，最终都会让您得到您想要的结果，这就够了。”
她这番话，既是解释，也是警告。
阿曼·沈看着她，沉默了许久。
这个女儿，己经彻底脱离了她的掌控。她就像一只羽翼的鹰，随时都可能挣脱她设下的牢笼，飞向一片她完全无法预测的天空。
“我不管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最终，阿曼·沈还是做出了妥协，或者说，是暂时的战略性退让。
“我可以给你提供最好的资源，顶尖的科研团队，设备齐全的实验室......只要你开口。”
她还是想用这种方式，重新在沈鸢的生活里，插上一枚钉子。
“不用了。”
沈鸢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说过，这是我的私事。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插手。”
“你......”
阿曼·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站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沈鸢一眼，那眼神里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无力。
“好，我可以不干涉你，只希望你......乖乖的。”
丢下这句话，阿曼·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重重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沈鸢脸上的笑容，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乖乖的……么？
快了。
等继承人正式定下来......
所有人都该给她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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