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孙总的意思是，这次的收购案，他希望我们沈氏能再让出两个点的利润？”
沈鸢靠在舒适的人体工学椅上，对着蓝牙耳机，声音平淡无波。
电话那头的项目经理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是的沈总。孙总那边态度很强硬，说这是他的底线了，如果我们不同意，他就要转头去找我们的老对手苏氏合作了。”
“是吗？”沈鸢轻笑一声，拿起桌上一支钢笔，在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那你告诉他，他公司第二大股东李总的儿子，上周在赌场输了五个亿，欠条现在在我手里。我这人呢，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交朋友。告诉孙总，我很期待和他成为朋友。”
“......好的沈总！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沈鸢将钢笔放回笔筒，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她现在的办公室，位于沈氏集团总部的最高层，占据了整整半个楼面。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和川流不息的城市血脉。
两年前，她还只能站在街角，仰望这些冰冷的水泥森林。
而现在，她己经成了这片森林顶端的捕食者。
就在这时，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连敲门的礼节都省了。
沈鸢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整个沈氏集团，敢这么不请自入她办公室的，只有一个人。
阿曼·沈端着咖啡走了进来，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这新办公室倒是气派。”
“还行。”
沈鸢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位血缘上的母亲。
“视野好，方便看清谁在楼下说我坏话。”
阿曼·沈被她这不软不硬的话噎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在待客的沙发上坐下，优雅地交叠起双腿。
母女俩之间的气氛，一如既往地充满了火药味。
这三年来，她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母女”这个名头而有任何缓和。
在沈鸢眼里，阿曼·沈是她达成目的的“合作方”；而在阿曼·沈眼里，沈鸢是她最得意也最不受控的一枚棋子。
两人之间，永远是利益、算计，和永无休止的权力博弈。
阿曼·沈显然不想在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上浪费时间，她首接切入了正题。
“你那个二堂姐，最近是不是又在背后给你使绊子了？我听说，她自己项目亏损，向你求救你又不帮她，所以就暗中买通了你项目组的一个副手，想窃取你下个季度的新能源计划书......自家人打自家人，真是没出息。”
沈鸢颔首：“嗯，我知道。”
这一年来，这种烂摊子她己经收拾了无数个。那些曾经高高在上、以为能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堂姐妹们，如今一个个都成了她羽翼下的“待宰羔羊”。
不过也好。
她需要她们继续闹腾，继续犯错，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地，将那些散落的权力，一点点地，全部收回到自己手中。
“那个副手么，是我两个月前故意安插到她身边的。”
阿曼·沈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沈鸢继续道：“我给她的那份计划书，里面的核心数据，我稍微‘优化’了一下。如果她真的照着那份计划书去做，不出半年，她手里的新能源板块，至少要亏损三十个亿。”
阿曼·沈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气场越发强大的女儿，心底第一次生出一种陌生的寒意。
她不得不承认，她当初，确实是小看了沈鸢。
沈鸢的成长速度，远超她的想象。
这两年里，她没什么机会主动给沈鸢提供帮助，倒是几次三番地被沈鸢借力打力，反过来利用她去牵制别的派系。
她的心计，她的城府，她对人性的洞察和利用，甚至己经隐隐有超越自己的趋势。
这个女儿，己经不是她能轻易掌控的了。
“你做得很好。”半晌，阿曼·沈才缓缓开口，语气复杂，“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这不正是您想看到的吗？”
沈鸢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您当初把我找回来，不就是想让我成为您手里最锋利的刀，帮您扫清沈家那些旁支的障碍吗？现在，我做到了。您应该高兴才对。”
“我是很高兴。”阿曼·沈的目光沉了沉，“但是，我发现，你这把刀，似乎越来越不受我的控制了。”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终于抛出了今天真正的来意。
“我听说，你最近对某些冷门的领域，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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