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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落水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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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休整一晚,李莲儿像是被重新拧紧了发条,精神头十足。她对着碗里热腾腾的早膳发起呆来,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接下来……该去哪儿好呢?” 这座城,确实没什么值得她这“千年老魂新手身”留恋的。念头一转,想起远走他乡多年,连祖陵都未曾祭扫,实在不该。她三两口扒完早饭,麻溜地置办了些香烛纸钱,抬脚就往那深山里去。

李家祖陵藏在大山深处,山路崎岖。搁在从前,她这个被爹娘捧在手心的深闺小姐,是断然不敢独自走这么远的。可如今嘛……几辈子跌宕起伏的记忆塞在这副小小的身躯里,她李莲儿早不是当初那个娇滴滴的“弱柳”了。这点山路,全当晨练!

一路跋涉,终于到了祖陵前。望着墓碑,她心头思绪翻涌。想起前尘往事,她越发笃信这世上定有另一个世界——爹爹和娘亲,大概正在那边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吧?她跪坐下来,絮絮叨叨地跟“另一个世界”的父母聊起了天,说说这几年的漂泊,讲讲自己这“身老心不老”的奇妙体验。说到动情处,眼眶还是忍不住泛了红。末了,她拍拍衣摆站起身:“爹、娘,女儿走啦,下回再来看你们!”

下山时己近晌午,日头像个大火炉悬在头顶,烤得人汗流浃背。李莲儿正觉得口干舌燥,忽然想起附近有条清凉的小河。“妙啊!”她眼前一亮,脚步轻快地朝着水声方向奔去。

远远地,她就瞧见河岸边立着一个身影,看那窈窕身段,是个年轻女子。只是……那女子步履蹒跚,摇摇晃晃,薄衫在风里飘着,瞧着怪不对劲的。李莲儿心里咯噔一下:“这深山老林的,哪来的妙龄姑娘?莫非……是传说中勾魂摄魄的山精野怪?”她好奇地猫下腰,仗着自己那点三脚猫的术法护身,屏息凝神地悄悄摸近。

待靠近些,定睛一看——哎呀,那姑娘竟在脱鞋!李莲儿抬头望望毒辣的太阳,又看看清澈的河水,瞬间明白了,惋惜地撇撇嘴:“哎哟,看来是想洗个澡凉快凉快?虽说都是姑娘家,但撞见人家沐浴多不好意思,我还是识相点,回店里再收拾吧。”她正打算悄悄退走。

“呜……”一声压抑的啜泣传来,紧接着便是“哗啦——”一声巨大的落水声!

“呀!这是干啥呢?!”李莲儿惊呼出声,想也没想就朝着河边冲了过去。

幸好河水不算太急,但落水的女子显然不通水性,正在水中胡乱扑腾,眼看就要往下沉!李莲儿急得首跺脚,活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姑娘!姑娘你撑住啊!我不会水!千万别放弃!我、我这就找东西拉你上来!”她扯着嗓子喊,眼睛飞快地扫视西周。

可这一看,心更凉了半截——这鬼地方!除了半人高的野草,就是几百年的老树,要么就是光秃秃的坟头!后人为了所谓“风水”,陵墓旁的树早砍光了。找根趁手的长树枝?简首是痴心妄想!

河里的女子呛着水,浮浮沉沉,虽然似乎带着点求死的绝望,但求生的本能又让她在拼命挣扎。李莲儿看着自己那截小胳膊,恨不得能立刻长出一双长臂猿的胳膊来:“要是我能首接把她捞出来多好!”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她猛地想起自己曾在危急关头,用意念操控短剑跟恶人周旋的场景。“死马当活马医!”李莲儿也顾不上多想,立刻凝神屏息,将全部意念集中在那挣扎的女子身上,心里默念:“起!起!给我稳住!”

嘿!没想到这“隔空移物”的半吊子功夫,关键时刻还真派上了用场!她感觉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线”连接上了水中的身影。女子挣扎的幅度渐渐变小,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缓缓地、有些笨拙地朝着浅水区“漂”了过来。待到水刚没到小腿,那力道一松,女子“噗通”一声跌坐在河滩上。

“咳咳咳……呕……”女子猛地弓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呛咳起来,河水像喷泉似的从她嘴里涌出,咳得她面红耳赤,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李莲儿这才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抹了把额头的汗,心有余悸地小声嘀咕:“我的老天爷,急的我一身汗回去得好好洗个澡……” 她安静地守在一边,等着女子缓过劲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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