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的绣鞋碾过青石板时,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她躲在影壁后展开传讯符,指尖沾了点唾沫星子,轻轻一捻,符纸便在掌心腾起幽红光焰。“林昭说运功气海发闷,难有长进。”她对着符纸低声复述,首到红光凝成细小的鹤形,扑棱棱往林辰的院子飞去。
林辰正斜倚在罗汉床上逗弄金丝雀,见传讯鹤扑进来,眼尾立刻挑高。
他捏碎鹤身,听着林昭那句“难有长进”,突然把鸟笼往地上一摔。“这杂种终于露怯了!”他踩碎满地金漆,锦靴上沾了鸟食也不在意,“明日长老团巡视,正好让他当众试功——若真卡在练气六层,我便说他私藏功法、越级修炼!”
第二日卯时三刻,藏经阁前的梧桐叶还挂着露水。
林昭站在青石板上,袖中《玄阳炼气诀》残卷被掌心汗浸得发皱。
他望着台阶上并排而坐的三位长老,喉结动了动——大长老林震的镇山剑就搁在膝头,二长老林通的念珠正“咔嗒咔嗒”转着,连向来对他青眼有加的林广,此刻也正用茶盏掩着半张脸。
“林昭,上前试功。”林震的声音像刮过青石的刀。
林昭应了声,往前走了三步。
他能感觉到林辰站在廊下,目光像根烧红的针,正扎在他后颈。“该你了。”他在心里默念,右手按上腰间玉牌——那是林家测功玉,能显化修为。
灵气在经脉里打着转,他故意压着不让往气海涌。
练气六层的威压刚泄出三分,测功玉便泛起淡青色光晕。
林震的镇山剑“嗡”地轻鸣,林通的念珠“啪”地散了串,连林广都放下茶盏,眉头皱成个结:“才六层?
上月还说《凝神诀》有突破......“
“长老明鉴!”林辰突然抢步上前,玄色广袖带起一阵风,“昭弟素日总说在藏经阁勤修,可这修为......莫不是偷练了禁术?”他说着,指尖悄悄指向林昭案头的《玄阳炼气诀》。
林昭垂眸,看着自己鞋尖的青石板——那上面还留着昨日汤盅打翻的痕迹。“二弟这是何意?”他声音发颤,像被戳破的纸人,“昭儿每日只抄经卷,哪敢......”
“住口!”林震拍案,震得茶盏跳起来,“禁术之事不可妄言。”他扫了眼林昭的测功玉,又看了看满地散乱的经卷,“倒是你,林辰,昨日还说昭儿要突破,今日便说人家偷练?”
林辰的脸涨得像猪肝。
他望着林昭眼底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突然想起昨日传讯时林婉儿说的话——“昭哥哥说难有长进”。
原来这杂种根本不是露怯,是把他当猴耍!
日头爬到中天时,长老们陆续离去。
林昭蹲在案前整理经卷,指尖扫过《玄阳炼气诀》最后一页,突然顿住。
泛黄的纸页边缘,有行极小的蝇头小字:“此诀为林氏初代家主所创,因与血脉相冲,列为禁书。”
他的呼吸陡然一滞。
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你身上流着最尊贵的血”,此刻突然在耳边炸响。
他迅速翻到卷首,果然见着“林玄”二字——那是初代家主的名讳。
“咚。”
藏经阁的铜钟响了。
林昭猛地合起经卷,袖中面板突然发烫。
【玄阳炼气诀·初通(0/500)】的字样在眼前跳动,每抄录一页,面板上的进度条便微微蠕动。
他摸着书页上的褶皱,忽然闻见一缕熟悉的沉水香——是母亲常用的香。
深夜,林昭的小屋里点着豆大的灯。
他借着月光铺开纸,笔锋在宣纸上游走如飞。
抄到“血脉为引,灵气为媒”时,体内突然窜起一股热流。
那热流从丹田往上冲,撞开他堵了三年的气门,连面板都在疯狂跳动:“玄阳炼气诀·初通(50/500)”。
“原来如此。”他望着窗外的月亮,终于明白为何《凝神诀》会在接触《玄阳炼气诀》时突破——这两门功法本就是一体两面。
母亲当年被赶出家主别院,或许就因为这血脉里的秘密。
鸡叫头遍时,林昭捏着一封匿名信站在林辰院外。
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刻意模仿仆人的口吻:“二小姐昨日亥时在西角门见外男,给了他半块玉珏。”他隔着窗纸,把信塞进林辰书案的缝隙里,指尖触到了案上未干的墨迹——是林辰新写的《弹劾林昭书》。
第二日清晨,林府的回廊里炸开一声怒吼。
林辰踹开林婉儿的门,手里攥着那张匿名信:“你私通外男?!”林婉儿的胭脂盒“啪”地摔在地上,她扑过去抢信,指甲在林辰手背抓出五道血痕:“哥哥疯了?
我何时......“
林昭站在假山后,看着这对兄妹扭打在一起。
晨雾里,他摸了摸怀里的《玄阳炼气诀》,面板突然跳出提示:“玄阳炼气诀·初通(80/500)”。
他望着藏经阁后那道隐蔽的密道入口——传说初代家主曾在那里闭关,此刻正有若有若无的灵气从石缝里渗出。
“该去看看了。”他对着晨雾笑了笑,转身往密道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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