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林昭己在藏经阁前扫落叶了。
竹扫帚划过青石板的沙沙声里，他听见廊下传来绣鞋碾过积水的脆响——是林婉儿。
“昭哥哥早。”少女提着竹篮，月白色的裙角沾了点晨露，笑起来梨涡浅现，“昨日阿兄说你要接管古籍库，我特来送些润喉的蜜饯。”她掀开篮盖，枣蜜的甜香混着晨雾弥漫开来，“还有这本《炼气百问》，我在书斋翻到的，你抄经累了不妨看看。”
林昭垂眸接过书，指尖触到封皮时顿了顿——纸页间夹着极淡的朱砂味，像极了上月在杂物房见过的符纸。
他抬眼时仍是那副木讷模样：“谢三小姐。”
林婉儿的目光在他掌心的书停留半瞬，又浮起关切：“古籍库里潮气重，你记得点艾草。”说罢转身离去，绣着并蒂莲的帕子从袖中滑落，她蹲身去捡时，耳坠上的珍珠在雾里闪了闪。
林昭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后，这才翻开那本书。
果然，第二十三页与二十西页间夹着张薄如蝉翼的符纸，朱砂画的追踪纹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他指尖轻轻一弹，符纸飘进路过的李护卫腰间酒葫芦里——那护卫刚替二夫人去地窖取酒，身上酒气熏天，最适合当替死鬼。
辰时三刻，林广的手谕传到藏经阁。
“从今日起，古籍库归你管。”老仆将木牌往桌上一放，木牌边缘还沾着林辰的金漆印，“每日未时前要擦净三百卷古籍，酉时前整理完架上的《云笈七签》。”
林昭应了声“是”，接过木牌时指腹擦过刻痕——这木牌比寻常守阁人的重了三钱，显然被人动过手脚。
他扫了眼窗外，林辰正站在影壁后，玄色衣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金线绣的蟒纹。
古籍库在藏经阁最深处，霉味混着松烟墨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昭点了艾草，看着青烟在梁上绕成圈，这才搬来梯子。
最顶层的《凝神诀》抄本落了层灰，他拂去灰尘时，面板突然亮起：【凝神诀·入门（92/100）】。
烛火在案头摇晃，林昭的笔尖在纸上游走，墨香与符纸残留的灵气在空气中交织。
当最后一笔写完“灵台清明”时，面板数字突然跳动：【凝神诀·入门（100/100）】。
嗡——
他耳中响起清越的钟鸣，指尖触到书页的瞬间，整间古籍库的灵气突然翻涌。
那些原本散在空气中的青色光点像被磁石吸引，顺着他的指尖往眉心钻。
他能清晰感觉到丹田处的气团在膨胀，原本卡在练气五层的瓶颈“咔嚓”一声裂开，灵气如潮水般漫过十二正经。
“突破了？”林昭攥紧桌角，冷汗顺着下巴滴在抄本上。
面板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因连续抄录高阶功法触发灵气共鸣，额外获得5%突破加成】。
与此同时，林府西跨院。
林辰捏着传讯符的手在发抖，符纸上的红点正从藏经阁往竹屋移动。
“好个守规矩的！”他踢翻茶案，“带二十个护卫，我倒要看看他能藏到哪去！”
林昭的竹屋门被踹开时，屋里只有一盏将熄的油灯。
林辰盯着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粗布衫，气得拔剑劈向衣柜——柜门裂开的瞬间，只掉出半袋发霉的米。
“废物！”他挥剑斩断帐幔，红绸飘落时，看见床脚压着张纸条。
捡起来一看，是林昭的字迹：“三公子若嫌夜长，不妨去后巷李记酒馆坐坐，那里的女儿红比府里的香。”
林辰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李护卫正是他派去盯梢的！
他转身要走，却见窗台上落着片沾了朱砂的符纸，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此时的古籍库地下，林昭正沿着密道往下走。
这是他上月清理古籍时发现的，密道石壁上刻着与玉牌相似的纹路，越往下走，灵气越浓郁。
他在最深处的石室内坐下，刚要运转《青阳吐纳诀》，就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
“这孩子......”
苍老的叹息混着石板摩擦声，林昭睁开眼时，只看见密道口的月光里飘着枚玉简。
他伸手接住，玉简便传来林广的声音：“西墙第三块砖下有密道，出了林府往南十里，有座破庙。”
晨雾再次漫起时，林昭站在密道口，望着手中的玉简。
玉质温凉，上面还留着林广的气息。
他摸了摸怀里的半块玉牌，忽然听见前院传来林辰的怒吼：“把藏经阁翻个底朝天！”
而他的面板上，【青阳吐纳诀·小成（15/200）】的数字正在缓缓跳动。
远处传来晨钟，林昭将玉简收进袖中，转身往密道深处走去——那里有更浓的灵气，更隐秘的机缘，还有，他从未看清的，自己身世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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