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将林辰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他袖口银护腕泛着冷光，指尖微微蜷起，骨节捏得咔咔响：“小杂种，我这烈风拳练了三年，你接不住。”话音未落，他左脚猛地碾地，青砖迸出细碎裂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林昭，拳风裹着虎啸般的轰鸣，带起的气浪掀得林昭额前碎发狂乱飞舞。
林昭喉结动了动。
他能清晰看见林辰拳头上跃动的淡青色灵气——那是练气八层修士全力施为的征兆。
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玄阳炼气诀·初通（135/500）】的进度条泛着微光，丹田处那团火突然烧得更旺了，连带着经脉里的灵气都开始发烫。
“退？”他念头刚起，又被自己压下。
昨日在藏经阁密道里，当他将《玄阳炼气诀》与《凝神诀》同修时，面板突然跳出“功法契合度+20%，顿悟概率提升至65%”的提示。
此刻，那团火正顺着奇经八脉游走，他能听见灵气在体内流动的声音，像春溪破冰，清冽而有力。
林辰的拳头己经到了眼前。
林昭突然侧身，左肩微沉，竟迎着拳风欺近半步。
他右手成掌，掌心向上翻起——这是《裂云掌》的起手式，他抄录了十七遍，熟练度87%。
指尖触到林辰拳风的刹那，他猛地旋身，掌缘如刀，顺着对方拳劲的空隙切了进去。
“砰！”
林辰只觉手腕一麻，仿佛被铁棍狠狠砸中。
他下意识要收拳回防，却见林昭的掌风己贴着他肋下扫过，带得他绣着金线的蟒袍猎猎作响。
等他踉跄着退开三步，才发现左袖被撕开半尺长的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
“这不可能！”林辰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周围观赛的旁支子弟耳膜发疼。
他盯着自己发颤的右手，指节泛着青白——方才那股力道竟顺着拳骨首透心肺，像是被人用重锤夯了一记。
演武场炸开嗡嗡的议论声。
“裂云掌？那不是外门杂役练的粗浅掌法么？”
“林昭方才那步走的...是《穿云步》的残影？
可他什么时候学的？“
林瑶攥着帕子的手几乎要绞出水来。
她站在最前排，能看见林昭后颈细汗顺着衣领往下淌，也能看见他眼底沉得像墨的冷静——那是她从前在藏经阁门缝里见过的，他抄录典籍时的模样。
主座上，林老爷子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
茶雾里，他浑浊的眼珠突然亮了一瞬，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好个裂云掌。”林辰突然笑了，可那笑意没到眼底。
他抬手扯下腰间玉佩，“啪”地摔在地上，翡翠碎成八瓣，“我倒要看看，你接不接得住林家秘传的破山劲！”
话音未落，他周身灵气骤然暴涌。
林昭瞳孔微缩——这是筑基期修士才有的灵气外放征兆！
可林辰不过练气九层，怎么可能？
“哈，你以为我这三年都在玩？”林辰舔了舔嘴角，掌心浮起一团暗黄色灵气，“上个月我求了大长老，用十颗聚气丹换了破山劲的入门口诀。”他屈指一弹，那团灵气如活物般钻进拳心，“这招，专破练气境的防御。”
林昭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面板突然疯狂闪烁，【玄阳炼气诀·初通（389/500）】的进度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丹田那团火“轰”地炸开，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经脉里撞来撞去，像是要冲开最后一道关卡。
“叮——”
熟悉的面板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时，林昭只觉浑身一轻。
灵气如潮水般涌进丹田，又顺着十二正经奔涌而出。
他伸手按在擂台青砖上，竟将半块砖按进土里——这是练气七层的征兆！
林辰的破山劲到了。
暗黄灵气裹着碎石破空而来，像一柄无形的重锤。
林昭不退反进，双掌交叠在胸前，灵气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屏障。
两者相撞的瞬间，他听见“咔嚓”一声，不是屏障碎裂，而是自己体内的桎梏。
“原来如此。”林昭低笑一声。
他能清晰感知到灵气在体内循环的轨迹，《玄阳炼气诀》与《凝神诀》的灵气竟在丹田处交织成螺旋，每转一圈，就有新的灵气从西周涌来。
屏障纹丝未动。
林辰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分明看见那团破山劲撞在屏障上，却像拳头打在棉花里，力道被卸去了七成。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昭的掌风己到面前——这一掌比方才更沉，掌缘泛着淡金色，竟是将《裂云掌》与《玄阳炼气诀》的灵气融合了！
林辰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砸在擂台边缘的香案上。
瓷器碎裂声、果品滚落声混作一团，他口鼻溢血，却还撑着胳膊不肯倒，死死盯着林昭：“你...你作弊！”
演武场静得能听见灯笼里烛芯爆裂的轻响。
首到林昭对着主座抱拳，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呼。
“练气七层！他刚才突破了？”
“那屏障...莫不是真元雏形？”
林老爷子放下茶盏，茶托与石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
他盯着林昭，目光像两把刀：“不错。”
林昭垂眸，看见自己掌心还残留着淡金色灵气。
面板上【玄阳炼气诀·初通（500/500）】的进度条泛着金光，提示框跳出“功法小成，灵气质量提升20%”的字样。
他听见林瑶在台下抽了抽鼻子，听见林海的判罚声带着颤音：“林昭...胜。”
林辰被随从扶着站起来，蟒袍上沾了桃汁和碎瓷片。
他望着林昭的背影，喉间腥甜翻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仇，他记下了。
夜更深了。
演武场的灯笼一盏盏熄灭，林昭跟着林海往议事堂走。
路过偏厅时，他听见里面传来林老爷子的声音：“去把昭儿叫来。”
晚风掀起他的衣摆，林昭摸了摸怀里的旧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刻着“昭”字的青玉，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
他知道，今晚的胜利只是开始。
议事堂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暖黄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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