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垃圾箱盖在头顶合拢时，陈默听见自己左耳传来"叮"的提示音。钢化皮肤的时效还剩37秒，皮肤表面残留的雨水正顺着人造纤维组织往下渗。
"恭喜用户达成'钻垃圾箱成就'～"系统的机械音在耳蜗里震动，"需要我播放《命运交响曲》助兴吗？"
陈默把呼吸压成细线。透过箱体裂缝，能看见三个穿银色雨衣的身影正在巷口徘徊，他们手持的脉冲枪管还在滴落彩色的记忆残渣——那是刚才被击中的流浪猫最后关于鱼干的回忆。
"记忆余额剩29段。"系统突然切换到客服腔调，"温馨提示：您刚典当的是小雨最爱坐电动车后座的记忆～需要我给她发条语音提醒吗？"
陈默的指甲掐进掌心。二十分钟前，当记忆警察的脉冲波擦过他后颈时，系统弹出的交易界面覆盖了整个视野：【典当"骑车载女儿看夕阳"记忆/兑换30分钟钢化皮肤（附赠垃圾箱定位服务）】
"闭嘴。"他无声翕动嘴唇，喉结上还留着苏瑶上周留下的掐痕，"调出最近的..."
"安全屋？"系统打断他，"您上周典当的可是'所有安全屋密码记忆'～"投影屏在腐臭的黑暗中展开，粉红色对话框不断弹出：【检测到用户肾上腺素飙升！推荐典当"恐惧医院记忆"兑换肾上腺素抑制剂～】
巷口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陈默透过缝隙看见为首的警察掀开面罩——那张脸分明是今早送过外卖的便利店店员，此刻他太阳穴正插着三根抽取记忆用的银色探针。
"SS级供体在B7区！"假店员突然转头看向垃圾箱，"他的情绪波动..."
陈默猛地蜷缩身体。钢化皮肤失效的瞬间，他听见系统在耳道深处轻笑："要不用'第一次抱小雨的记忆'换隐身功能？反正她很快就不认识你了～"
雨水突然顺着箱盖裂缝浇进来。陈默眼前闪过记忆交易时的画面：小雨的投影在虚空中歪着头问"爸爸，你还要典当多少'我'才能明白？"，而他的手指正划过【确认典当】按钮。
"己收到用户生理数据。"系统突然正经起来，"心跳187，瞳孔扩散度92%，符合'濒临崩溃'特征。特别赠送'读心术试用装'剩余时长——"
脉冲枪的嗡鸣截断了提示音。陈默在垃圾箱被掀翻前扑向墙角的配电箱，钢化皮肤失效后的第一缕夜风刮过后颈时，他听见假店员脑内的机械音：【目标供体纯度提升至SSS级，建议立即抽取"为女儿拼命"相关记忆】
"建议立即逃跑～"系统的声音突然与敌人脑内的机械音重叠，"典当'知道小雨病情那天的记忆'可兑换——"
陈默撞开配电箱的瞬间，整条巷子的路灯突然爆裂。在黑暗笼罩前，他最后看见的是自己左手背浮现的倒计时：记忆余额28/100，最新典当记录在视网膜上闪烁：【小雨六岁生日蛋糕的味道】兑换【夜视能力30分钟】。
"温馨提示，"系统在爆炸声中提高音量，"您女儿现在只记得蛋糕是苦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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