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投影歪着头微笑，"你还要典当多少'我'才能明白？"
陈默的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方，小雨的虚拟影像在暴雨过后的月光里泛着蓝光。仁和医院的消毒水味从外卖箱缝隙里渗出来，混合着记忆保鲜剂订单特有的金属腥气。
"关闭投影。"他对着空气说，声音比ICU的蓝光灯还冷。
系统弹出粉色对话框：【检测到用户情绪波动～要不用"初恋初吻记忆"换30秒读心术？反正苏瑶现在正拿电击器准备洗掉你脑子呢～】
暴雨在窗玻璃上留下的水痕突然扭曲，映出他抽搐的嘴角。三天前那个浑身湿透的"陈默"残影，此刻正在视网膜上重播撞门的画面。
"兑换。"
【典当成功！剩余记忆碎片：47%】机械音欢快地报数，【温馨提示：初吻记忆关联首次约会、毕业典礼和...哇哦～您的前妻在记忆熔炉里真火辣～】
陈默的太阳穴突然炸开针扎般的刺痛。仁和医院606病房的门牌在视野里分裂成重影，光头客户接过外卖袋时，他听见脑内响起收音机调频般的沙沙声。
——"纯度SS级！抽他原液够做十支异能药剂！"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客户的光头在走廊顶灯下泛着油光，嘴唇根本没动，那声音分明是从他太阳穴上的蛇形纹身里传出来的。
"您...需要餐具吗？"他佝偻着背递上筷子，指节擦过对方腕间的金属手环。
——"蠢货！记忆当铺宿主也敢碰？！"另一个尖锐的声音炸响，"先测试样本！用三号试剂！"
光头突然咧嘴笑了，金牙闪过一道暗芒："辛苦小哥。"他掏出一支钢笔，"签收单呢？"
钢笔尖涌出腥甜的雾气。陈默眼前闪过小雨在病床上拼记忆拼图的画面，那些不断消失的碎片正发出尖叫。他猛地后撤，外卖箱撞在防火栓上发出巨响。
"系统！兑换格斗技！"
【亲～余额不足呢～】界面弹出哭脸表情，【要不试试典当"女儿第一次走路记忆"？只要99%哦～】
防火通道的门突然洞开，穿白大褂的护士们围上来，瞳孔全是蛇类的竖线。陈默撞进电梯时，手机自动播放起一段陌生视频——穿校服的自己正和短发少女在樱花树下接吻，少女后颈隐约闪着和小雨输液管相同的编码。
"这是...苏瑶？"
电梯突然失重下坠。钢索断裂声中有机械音轻笑：【恭喜用户解锁记忆具象化！现在您能看见被当铺吃掉的所有回忆啦～】
负三层停尸间的冷气扑面而来时，陈默终于看清手机里的订单备注："记忆保鲜剂使用说明：注射后，供体将忘记被抽取的全部痛苦。"
他蜷缩在运尸车后方，听见头顶通风管传来鳞片摩擦的声响。手机自动跳转到新订单页面，发件人显示"小雨的主治医师"，附件是张病床监控截图——女儿枕头上落满了陌生的黑发。
"系统..."他咬破的舌尖尝到铁锈味，"刚才的读心术...还剩几秒？"
【最后3秒～】界面弹出鲜红的倒计时，【建议听听这个——】
陈默在黑暗里听见了自己后脑勺的声音。那是种混合着机械杂音的低语，像生锈的齿轮在碾碎什么东西：
"第47号实验体植入完成...记忆当铺系统3.0版本...小雨的骨髓配型...苏瑶的清除任务..."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停尸间所有抽屉同时弹开。陈默看见无数个"自己"躺在不锈钢柜里，每个尸体的右手都紧握着幼儿园合影的空白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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