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郊区的公路比城市里畅通得多，但也并非毫无危险。
苏晚不得不几次急刹车避开废弃车辆，有一次差点撞上一群正在分食某种大型动物的活尸。
"那些是...狼？"苏辰盯着后视镜，声音发抖。
苏晚也看到了——那群活尸啃食的是一匹变异狼，体型比正常狼大两倍，皮毛上长着苔藓般的紫色斑块。更可怕的是，即使被啃得只剩骨架，那匹狼的头颅仍在机械地开合着嘴。
"病毒在影响所有生物，"她低声说，"不只是人类。"
卡车驶过一块路牌："市植物园 - 前方5公里"。苏晚的心跳加快了。她曾经在那里工作过两年，对每个温室、每条小路都了如指掌。如果要在末世建立一个据点，那里确实是理想选择——有围墙，有水源，还有她熟悉的植物环境。
"姐，你的手..."苏辰突然指着她的右臂。
黑色纹路再次活跃起来，像小溪一样在皮肤下流动，全部指向同一个方向——植物园。随着距离缩短，纹路的脉动越来越强，仿佛在与什么遥相呼应。
转过最后一个弯道，植物园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高大的铁艺大门紧闭着，但围墙看起来完好无损。苏晚把车停在门口，从后座找到一个背包，装了几瓶水和急救包。
"跟紧我，"她递给苏辰一把从新纪元基地带出来的战术匕首，"看到任何活尸就喊。"
两人小心地接近大门。门锁己经生锈，但看起来没人动过。苏晚从口袋里找出植物园的旧钥匙——令人惊讶的是，她居然一首带着它。钥匙插入锁孔，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最终还是转动了。
大门刚开一条缝，一股浓郁的花香就扑面而来。苏晚惊讶地发现，园内的植物比记忆中茂盛得多，几乎到了狂野的地步。玫瑰花丛长成了树，草坪上的草齐腰高，树木的枝干粗了一倍有余。
"这里...不一样了，"苏辰小声说，"像童话里的魔法森林。"
苏晚警惕地环顾西周。植物繁茂意味着食物和水源充足，但也意味着可能有活尸或其他变异生物藏身其中。她的右臂纹路现在活跃得几乎疼痛，全部指向园区中央的科研温室。
"我们去主温室，"她说，"雷战说那里有另一把'钥匙'。"
穿过过度生长的小路，两人来到科研区。这里的情况更加异常——普通植物与明显变异的品种混杂生长。一朵足有汽车大小的食肉花在阳光下打盹；藤蔓像蛇一样在树梢间游动；甚至土壤表面都覆盖着一层会脉动的紫色苔藓，和苏晚在实验室研究的那株一模一样。
主温室的门半掩着，玻璃上凝结着水珠。苏晚示意苏辰躲在她身后，自己慢慢推开门——
"别动！"一个女声厉喝道，同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住了苏晚的后脑勺。
苏晚僵在原地，感到苏辰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角。"我们不是新纪元的人，"她慢慢说，"我们是逃出来的。"
"证明给我看。"那个声音说。
苏晚想了想，卷起右袖，露出那些黑色纹路。"秦烬称这个为'钥匙持有者'的标记。"
抵在头上的东西移开了。苏晚转身，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女子戴着眼镜，头发凌乱地扎成马尾，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
"林医生提到过你，"女子放下手术刀，"苏晚博士，植物园的前研究员。我是陈雪，市立医院的病理学家。"她看了眼苏辰，"这是你弟弟？"
苏晚点点头，警惕未消："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医生怎么认识你？"
"说来话长，"陈雪转身走向温室深处，"跟我来，这里不安全。"
温室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而且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实验室和居住区。几张病床排列在一侧，上面躺着几个伤员；另一侧是简陋的实验台，摆满了显微镜和培养皿；中央则是一个用沙袋围起来的特殊区域，里面种着几株苏晚从未见过的植物。
"这里是我们的临时避难所，"陈雪说，"三周前病毒爆发时，我和几个同事带着病人逃到这里。后来陆续有幸存者加入..."她指了指伤员，"昨天新纪元的人袭击了我们，抓走了几个有'特殊能力'的人。"
苏晚注意到陈雪说到"特殊能力"时看了她的右臂一眼。"你有医学背景？"她问，"能看看我弟弟吗？他也有能力，有时会看到未来几秒的事。"
陈雪立刻来了兴趣："预知能力？这很罕见。"她蹲下检查苏辰的眼睛，"瞳孔扩张，巩膜有轻微出血...你头痛吗？用能力的时候？"
苏辰点点头："像有人用锤子敲我的头。"
"典型的神经超负荷症状，"陈雪站起身，"你需要补充电解质和休息。"她看向苏晚，"你的情况更复杂。那些纹路...它们在与你共生。"
"你知道这是什么？"苏晚急切地问。
陈雪指向温室中央那片特殊区域："要解释这个，你得先看看那个。"
她领着两人走向沙袋围墙。随着距离接近，苏晚右臂的纹路几乎要跳出皮肤，紫光透过袖子都能看到。沙袋中央是一株奇特的植物——它有着粗壮的紫色茎干，顶端盛开着一朵巨大的花，形状介于莲花和蘑菇之间。花蕊中悬浮着一颗发光的球体，像微型月亮一样缓缓旋转。
"这是什么？"苏辰睁大眼睛。
"我们叫它'月华'，"陈雪说，"病毒爆发当天，一颗陨石碎片击中了温室，第二天这株植物就从撞击点长出来了。它似乎能与特定的人产生共鸣——就像现在和你姐姐的反应。"
苏晚不自觉地走向那株植物。随着距离缩短，她感到一种奇异的亲切感，仿佛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友。花蕊中的光球脉动着，与她的心跳同步。
"林医生说植物园有另一把'钥匙'..."苏晚喃喃道。
"她就是在这里找到我的，"陈雪点头，"林夏和雷战都是'方舟计划'的成员，负责研究陨石带来的外星微生物。当病毒爆发时，他们分头行动——林夏寻找医疗解决方案，雷战寻找武器对策，而我的任务是研究这株植物。"
苏晚站在"月华"前，伸出手。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光球时，温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陈医生！"他喘息着，"新纪元的人又来了！还有...还有别的东西！"
陈雪立刻进入战斗状态："所有人！隐蔽位置！能战斗的拿武器！"她转向苏晚，"你能用那个能力吗？"
苏晚看着自己的右臂，纹路己经平静下来："我可以试试。"
"那就试试吧，"陈雪递给她一把园艺剪刀，"因为来的不只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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