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妄也换好了装扮，面具遮住了他俊美却苍白的脸和刺眼的白发，只留下一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睛。他递给扶桑一顶宽檐斗笠：“走吧，桑…姑娘。”
当扶桑跟在同样陌生的司无妄身后，踏入揽月楼喧嚣的大堂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感油然而生。这里没有军务的烦忧，没有身份的枷锁，只有江湖人的豪饮阔论，市井的烟火气息。司无妄熟门熟路地要了一个临湖的雅间，推开窗，一弯皎洁的明月正悬在波光粼粼的湖心。
“这里…竟有如此景致。” 扶桑忍不住走到窗边，看着月华如水，倾泻在湖面上，碎成万千银鳞。夜风带着水汽拂面，吹散了面具下的闷热，也吹动了她心底一丝久违的轻松。
司无妄走到她身边，也望着那轮明月，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丝悠远：“浮世喧嚣，唯此明月，亘古不变。能…与姑娘在此刻同赏，是司某之幸。” 他刻意用了“司某”和“姑娘”，营造出一种江湖萍水相逢的错觉，反而让气氛更加微妙。
酒菜很快上齐。司无妄为扶桑斟了一杯清冽的竹叶青，自己也满上一杯。“为这月色…也为…此刻的自由。” 他举起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扶桑看着杯中晃动的月影，又看看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江湖客”，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她也举杯，与他轻轻一碰：“为…自由。”
几杯清酒下肚，气氛越发轻松。司无妄妙语连珠，讲着些听来的江湖趣闻，偶尔夹杂几句对时局的精妙点评，引得扶桑面具后的眼睛笑意盈盈。她渐渐放松下来，也学着那些江湖儿女，小口啜饮着杯中物。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材妖娆、穿着暴露的侍女端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玉壶走了进来，声音娇媚：“二位客官，这是本店新到的‘醉春风’，掌柜的特意让奴家送来给贵客尝尝鲜。” 她目光在司无妄身上流转了一下，带着暗示性的笑意。
司无妄眼中精光一闪，随即隐没在面具后。他故作不知，爽朗一笑：“哦？‘醉春风’？好名字！放下吧，替我们多谢掌柜。” 侍女放下玉壶，又风情万种地瞥了司无妄一眼，才扭着腰肢离开。
扶桑微微蹙眉，对那侍女的做派有些不喜，但也未多想。司无妄拿起那玉壶，好奇地嗅了嗅：“嗯…香气倒是独特。” 他先给自己斟了一杯那琥珀色的液体，又作势要给扶桑倒。
“这酒…看着有些烈。” 扶桑出于谨慎，微微摇头。
“无妨，我替你尝尝。” 司无妄笑得坦荡，端起那杯“醉春风”，在扶桑还未及阻止时，便仰头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随即，他放下酒杯，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似乎瞬间迷离了几分，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嗯…果然…好酒…入口绵柔，后劲…却有些足…” 他抬手，似乎想揉揉额角，动作却带着点迟钝。
扶桑并未察觉那侍女是司无妄提前安排的暗线，那所谓的“醉春风”也根本不是什么新酒，而是司无妄精心准备的、药性温和却足以放大感官和情感的催情酒！他算准了扶桑的谨慎不会轻易尝试，便自己豪爽地饮下，将自己置于“受害者”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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