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动了动受伤的左肩，那所谓的“红肿流脓”在秘药的作用下，正以惊人的速度消退下去，只留下浅浅的疤痕。他坐起身，打量着这间属于扶桑将军府的屋子。陈设简单硬朗，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主人身上那股淡淡的、属于皮革和刀剑的冷冽气息。
司无妄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志在必得的弧度。缘不可续！我不信，那便是假的！
他掀开锦被，赤足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窗外，是将军府肃杀的演武场一角。他仿佛己经能看到，那个英姿飒爽的身影在那里挥汗如雨。
“扶桑……”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舌尖仿佛品尝着世间最醇厚的佳酿。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有的是时间和“正当理由”，让她那双只看得见刀光剑影的眼睛，慢慢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虚弱”，习惯他的……靠近。首到她再也无法忽视，首到她坚硬的世界里，被他凿开一道只为他存在的缝隙。
司无妄成功“病”进将军府，住进了西跨院僻静的厢房。阳光虽好，炭火虽暖，但无形的壁垒更厚。扶桑严格执行“无关人等不得靠近”的命令，除了送药送饭的老仆和例行检查的秦军医，司无妄几乎见不到她。
他耐心蛰伏，扮演着温顺无害的病弱质子，耳朵却捕捉着府中的一切：清晨演武场的刀风、午后书房冷硬的军务讨论、风里偶尔飘来的属于她的气息——汗水、皮革与冷铁。
司无妄算准她晨练归来的时间，司无妄裹着狐裘，捧着手炉，在老梅树下“赏枯枝”。扶桑如风般走近，他“恰巧”脚下一滑，暖炉脱手，人向一旁倒去。
扶桑本能出手，铁钳般的手掌握住他冰凉纤细的手腕。肌肤相贴，她晨练后的滚烫体温灼人。司无妄抬眼，水眸含惊带怯，盛满感激与一丝羞怯的专注，轻声道谢，目光似有若无地滑过她握着自己的手。
扶桑只觉得那眼神和手腕的冰凉触感怪异无比，像被烫到般猛地松手后退，声音冷硬如霜：“晨露寒重，少走动！” 瞥了眼摔坏的暖炉，扬声唤人收拾，并“护送”他回房换新炉，全程公事公办，避之不及。
司无妄回房，脸上脆弱褪去，指尖着残留她温度的手腕，眼底兴味盎然。虽被拒，但碰到了。
秦军医叮嘱司无妄需温补气血。司无妄“懂事”地表示不想麻烦将军。秦军医好心代为转告厨房。
当晚，当归鸡汤送来。夜深，司无妄运功逼出冷汗，脸色更白。翌日晨，他“虚弱”唤住洒扫小厮，称“虚不受补，心慌气短”，惶恐不安地请求“当面请教扶桑将军是否该停补”，姿态卑微又自责。
消息传到校场。扶桑烦躁地啧了一声，虽万般不耐，碍于圣旨“精心照料”之责，只得放下弓弩，带着一身寒气踏入西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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