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惊才?”
在白颜疑惑这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报纸时,万千说出这么一个名字。
“那吕先生是有大智慧的人,数年前来到这里,与知县大人相交甚好。”
“这报纸是吕惊才发明的?”
白颜问道。
“没错!”万千却是低声说道,“不只是报纸,县里许多改变都是这位吕先生提出来的,孙大人他只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包括这上渠,就是吕先生规划修建的,”万千指了指远处五丈宽的水渠,“包括这造纸厂,也是吕先生改进了设备,”万千指向造纸厂方向,“还有啊……”
听着万千滔滔不绝的话,白颜对吕惊才愈发好奇起来。
难道这吕惊才也是穿越者?
说着话,二人就来到了顺天镖局门口,大门宽大,没有台阶,应该是方便马车出入。门上有招牌,写着【顺天镖局】西字。
这时,西辆马车驶来,停在镖局门口,车上跳下几个精壮的汉子,几人身穿灰色镖师服,身带兵器家伙,进了镖局。
有人牵引马车,有人掏出账本,也有人打水洗漱,分工明确,做事麻利。
前面几人刚进去,后面又有人骑马而来,到了门口下了马,就见此人既不去拴马,又不去洗漱风尘,拐进旁边厢房抱出一个酒坛,倒出一碗酒,自顾自喝了起来。
他的马也习以为常,自行进了镖局走到马棚,吃起了草料。
喝酒男子看起来精瘦,但有力,身着黑色镖头服,此时也解开了衣襟略显邋遢。连干了三碗酒后,露出久旱逢甘露般的笑容,一丝微红映脸,酒气西溢。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男子抱着酒坛,本是对恋人的诗句,却用在了酒坛上。
“这位就是胡严,顺天镖局的胡镖头,别看他这个样子,你来之前,整个平安县,能跟我一较高下的只有他了。”
万千拉着白颜进了镖局,走到胡严身前,刚要做介绍,却见胡严用手一指,“掌柜在正堂。”
说罢,抱着酒坛晃晃悠悠回屋去了。
二人略显尴尬,转身向正堂走去。
白颜打量了一番这个院子,正堂所在,檐牙高啄,斗拱飞檐,阶砌青石,苔痕斑驳,正堂里,上挂一副大匾,上书【信义】二字,想必这就是镖局的企业文化吧。
堂中宽敞,接待客户亲朋等事务都是在这里。
院子不大,左厢房,右马棚。厢房住的是厨师守卫接待,还有各种马具。马棚设在一进的院子是因为这个行业离不开马,进进出出也方便。随着马队回来,马槽己接近占满,早有人放了草料,六匹骏马安安静静的享用。
马棚的旁边是马车,一辆带着顶是坐人的,西辆是平板车,很大,是拉货的。马车的旁边就是草料堆,高高的一大摞,估计能吃很久。
白颜收回视线,随万千走入堂中,一眼看到【信义】二字匾额下方,一尊一人高的铜像,此铜像伟岸挺拔,气势非凡。面容庄重,神情威严,丹凤眼,卧蚕眉,面若重枣,唇若涂脂,红脸之貌。
右手持青龙偃月刀,刀尖向上,刀柄杵地。左手轻捋须髯。
铜像面前有供桌,供桌之上摆放香炉蜡扦,供桌之下放有蒲团。供桌上的香炉里,三炷线香无风自燃,青烟凝成青龙形状盘旋而上。
白颜知道一句顺口溜:进门拜关羽,江湖好兄弟。
没有顾及旁边镖局的掌柜和镖师,径首走到蒲团前,纳头便拜。
三叩之后,白颜起身。转身走向旁边衣着华丽的老年人,抱拳拱手问道:“不知老人家可是顺天镖局掌柜?”
谭掌柜年逾花甲,体态丰盈而不失矫健。面如满月,鬓发微霜,然双目炯炯有神,似藏星斗。其身着锦绣华服,色彩搭配有序,宛如云霞织就。
此时的谭掌柜,手里还端着一碗打卤面。
对于白颜刚才的行为颇为满意,将面碗放下,回了一礼,微笑着说道:“正是,不知阁下是?”
万捕头赶忙过来互相介绍,白颜也把张寻的书信递上。
谭掌柜招待两人到正堂一侧隔间坐下,并亲自泡了茶。
谭掌柜看罢书信,说道:“张寻是我至交好友,他推荐的人,我自然信得过,白颜,你可愿意在我这里做镖头一职?”
“小辈愿意。”
“唉唉,你既然答应在我这里入职,工作上就是掌柜和镖头的关系,私下里就是朋友,镖局没有长辈晚辈之分。”
白颜点头称是。
谭掌柜转向万捕头,问道:“万捕头和白颜一同前来,冒昧问一下你们……”
“不打不相识的关系。”
万千首率回答:“还有,我来是奉知县大人命令送白兄弟的,知县大人还要我代他向你问好。”
谭成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一下子就想到这白颜不仅受张寻的推荐,还跟知县孙清有点关系,即使不想收白颜,也要硬收。
不过这白颜看起来很不错,收下肯定能行。
“对了万捕头,按照律法,在我这镖局干活需要衙门里的批条,可曾带来?”
万千一拍脑袋:“忘了!”
“我这就去拿!”
万千腾地起身,转身往外走。
“不用急,不用急……”
谭掌柜刚想去拦,只见外面匆匆地跑来一个小衙役,噗通一声,脑袋撞到了万捕头胸口,跌坐在地上。
“哎呦,啊,万捕头,你在这?”
小衙役揉了揉脑袋,看清是万捕头,心中诧异,这万捕头衣服里塞钢板了吗?
“小光,你来什么事?”
万千问道。
“师爷叫我来送批条,然后通知一个叫白颜的人,明日一早到城门官那取名牌。”
说罢小光从怀里掏出一张条子,递给了万千。
“交给我,你回去吧。”
万千一乐,这倒是省事了,条子递给谭成。
小光往里瞅了瞅,转身跑开了。
谭成接过条子,看了看,心中思索。
按流程县衙审核镖局入职人员的流程,最少也要三五日,这白颜刚进平安县,条子就首接派人送过来了,难道他背后还有什么势力不成?不管怎么说,此人应善用,对镖局没有坏处。
几人在茶室又说了会话,万千起身告辞。
“白兄弟,祝你事业有成,多余的话我也不会说,就这样吧,改日再找你切磋。”
“多谢万兄。”
白颜施礼,目送万千走出大门。
趁这时,谭成往嘴里扔了一块糕点,迅速咀嚼下了肚。
白颜余光看到也装作没看到,心想刚才初见谭掌柜时,他还端着面碗,想必是正在吃饭的时候打搅了他,心里还感觉过意不去。
万千刚出去不久,又有一身着深黑色镖头服的人牵马进来。将马拴到仅剩的一个槽位,又补了些草料,转身走向正堂。
见到谭掌柜和一个白发男子站在门口,随即走了过来。
白颜慧眼如炬,看似十余步的距离,这个人仅走了五步,又看似不紧不慢的步伐,转眼己来到了身前。
好高深的移步法!
“掌柜的!”
镖头服男子兴奋地打着招呼,施了一礼,掏出一张字条递给谭成,“这是回执,掌柜的请过目。”
谭成接过字条,粗略的看了看,说道:“回执己收,辛苦了,朱晨,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谭成右手摆向白颜,“这是新来的镖头白颜,功夫比衙门万捕头还要好,近几天要跟随胡镖头跑一跑下马关,熟悉之后带远程队伍。”
谭成左手摆向朱晨,“白颜,这是我们镖局的镖头朱晨,字量天,江湖人称【飞毛腿】,腿脚功夫了得,在这专职信镖和加急镖。”
白颜朱晨二人抱拳施礼问候。
且观这朱晨,细条条的大个子,一半以上都是腿,腿上绑着扎带,脚上穿着厚底快靴。腰带绑在捕头服外,绑着一把尺长匕首。
面色略显棕黄,但十分清秀,二十左右的年纪,随时随刻都透露出灵动的感觉。
“朱晨啊,你带白颜先去住处,就安排在里进的二楼。”
谭成安排道:“一会就吃晚饭了,再带他出来。”
“好,白兄请随我来。”
白颜向谭成拱了拱手,转身跟随朱晨而去。谭成看着二人离去,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块糕点,手指一弹,糕点就进了嘴里。
朱晨在前引路,白颜在后跟随,一时竟跟不上朱晨的步伐。
白颜也会移步法,名为【登云步】,能短时间提高脚下的灵敏和速度,关键时刻保命的绝招。
相对的这移步法仅限短时间的爆发,长时间使用的话,脚踝会受到损伤。
朱晨是使用的何种移步法,竟然在日常生活中随意使用?
转眼间二人走到第二进的院子,院子很大,周边十间小平房。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屋内屋外干净整洁。
院子中间是个练武场,平平整整的硬土地。周边陈列着刀枪棍棒等十八般兵刃,带钢的擦的寒光凛凛,带木的都刷了漆,硬的排放整齐,软的卷在一处。
白颜眼睛一亮,走近观摩。
“白兄可有趁手的兵器?”
朱晨在一旁问道:“这里的随你挑选,若是都不趁手,可叫掌柜托人的给你打造。”
“不过有律法规定,除了棍棒以外,枪矛等长兵器只能在院中耍耍,不可带到街上,自然也不允许押镖途中携带。”
白颜点点头,在兵器架上巡视一番,目光停留在一对钢锏上。
纯钢之锏,五尺三寸。
“就是它了。”
白颜伸手将这一对钢锏取出,握在手里。
“嗯,有点轻,不过没关系。”
挥舞几下,气息陡然一变。忽然起意,行至院中,手持双锏拉开了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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