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一壶酒下去,喝的微醺。
他惦记着顾雪纯拯救他于水火,没让自己喝醉。
然而等到月上中天,电视里从新闻联播放到中秋晚会,也没等来拯救他的公主殿下——反而等来了他最不想见到的顾斯闲。
夏知一见顾斯闲来,脸色就有点不太好。
顾斯闲换了身衣服,黑色织金的和服,绣着山月,他身材好,宽袖长襟,也显得气质落拓优雅。
他并不在意夏知不太好看的脸色,施施然坐到了主位上。
他看着一桌子一口也没动过的热菜,语气很温和的问:“怎么不吃东西?”夏知:“……”
顾斯闲掀起眼皮看他。
少年窝在地毯上,没什么坐相,他也没看他,就盯着电视里的舞蹈,红唇抿着,手却无意识的抓着地毯。
锁链在猩红的地毯上蜿蜒,如同亮亮的金蛇。
显然,夏知一股倔劲撑着不想说话,又或者,在等一个不可能会救他出去的人。
顾斯闲没换锁香枷里的吸香囊,今天是中秋,他想稍稍放纵一下。
所以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暗香,丝丝缕缕的,诉说着少年的不太爽的情绪。
顾斯闲随意笑了一声,也把视线放在了电视上。
过了一会,大概是发现他没有要走的意思。
顾斯闲听到了少年有点压抑的,不太高兴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今天中秋。”顾斯闲语调温柔和缓:“怕小知了一个人难过,所以我来作陪啊。”
像哄小孩一样,或者像哄小情人。
夏知心里烦得要死——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不要让顾斯闲用这种口气跟他讲话了,但是没用。
他也不看电视了,视线望向了窗外,中秋节,外面点着绣着精致月纹的黄灯笼,很多侍从在外面,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来来去去的。
他心里很焦躁,也很不安,顾斯闲在这里,那顾雪纯……怎么过来接应他啊。
夏知语气生硬:“……我不用你陪,你走吧,中秋我一个人过。”
“小知了说什么气话。”顾斯闲把夏知的坐立不安尽收眼底,不紧不慢的说:“中秋节怎么能不和家人在一起呢。”
夏知一愣,抬眼望向顾斯闲。
少年仿佛误会了什么,漆黑的眼珠一下亮起来了,像只要得到罐头的小猫咪:“……我……我可以回去,和家人一起过节吗。”
顾斯闲欣赏了一会他漂亮的模样,喉结微微滚动。
真可爱。但是……
男人温柔又残忍的开口:“我不是小知了的家人吗。”
少年愣了一下。
随后他脸色一下苍白起来,他忍了忍,终于没忍住,猛然站起来,锁链被他的动作扯的哗啦响,“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才不是我的家人!……你算什么家人!!”
夏知的脸都气红了,顾斯闲能不能要点逼脸!
“以后就是了。”顾斯闲并不在意少年的愤怒和不情愿,他优雅的拿起筷子,“过来吃饭。”
夏知站在原地,拳头攥紧,嘴唇抿着,瞪着顾斯闲,没动。
顾斯闲眼皮微微掀起,唇弯起优雅的浅笑:“小知了是想我喂你吗。”
似乎回味起少年那柔软的无处可逃的舌头,呼吸之间直接灌入唇齿的浓香,他的舌头会深深陷到少年喉咙里去,舔吻那颤抖的喉腔,吮/吸少年嘴里每一分浓郁入骨的滋味。
顾斯闲微微舔唇。
每一次喂食,最后都会不可避免的变成一场谋杀似的深/喉与舌吻。
少年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眼里即使克制,也满溢而出的色/欲,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顾斯闲捂住唇,轻咳一声,稍稍克制了一下自己抬头的欲/望,语气温和的像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别闹了……你也不想我生气的,对吧?过来吃东西,嗯?”
少年低头,拳头攥了一会,说:“……吃完你就滚。”
他走过来,坐在离顾斯闲最远的位置,低头拿起了筷子。
夏知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害怕顾斯闲又嘴对嘴的喂他吃饭,所以还是慢慢吃了起来。
顾斯闲见他开始吃东西,自己就不吃了,而是两手交叉抵着下巴,看夏知吃饭。
少年吃东西的时候,在顾斯闲眼里也很可爱。
一开始大概是没什么胃口,提不起劲,满脸世界毁灭吧真讨厌烦死了,不想吃。
但是往往吃着吃着吃货原形就漏了个十成十,乌黑的眼珠子亮亮的,这个要吃,那个要尝尝,疯狂开始真香,香到炫的小肚子溜圆,一边炫一边还要不经意瞟一眼顾斯闲,补一句类似:“还行吧”“勉强能吃。”“啧。”“也就那样”。
——与嘴上懒洋洋不相符的是迅速的简直要闪出残影的筷子。
毕竟是菜式五星级大厨根据夏知的口味量身定做的。就是最普通的一道豆腐,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酿造工艺。
但是夏知炫完了又要生一会闷气,大概是觉得自己太没节操了。
顾斯闲看着,再配上满屋子,因为主人吃饱而无意识变得放松愉快的透骨香,也觉得愉悦。
——就算小知了满脑子都是想逃跑,但那又怎样呢,毕竟他这么可爱。
反正也跑不掉。
顾斯闲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看夏知——现在夏知已经从真香阶段缓慢进入到最后的炫太多导致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抑郁状态了,他脸色很不好的看着顾斯闲。
“……我吃完了,你走吧。”
“这就要我走。”顾斯闲捂着嘴巴,唔了一声,“小知了还没有跟我说中秋快乐呢。”
夏知想,看见你,我他妈的这个中秋过的一点也不快乐。
但他看着顾斯闲微笑着望着他。
夏知:“……”
顾斯闲:“嗯?”顾斯闲的视线往下,落在了少年脚踝上的锁链上,忽然说:“小知了,有没有觉得它太长了?”
顾斯闲若有所思似的:“要不要截掉一点?十米的话——”
夏知语速飞快的打断他:“中秋快乐!!”
但顾斯闲还是慢条斯理的把话说完了:“……小知了会不会连厕所都不能上了吧。”
夏知:“我他妈说中秋快乐你没听见吗!”
顾斯闲:“嗯,听到了。”
顾斯闲:“不过我有时候,还是会想这些——”
他薄唇开合,笑中似乎不含任何恶意,“……小知了那么笨,总是乱跑,链子到处缠还打结,又一点耐心都没有——要是没有我的话,总有一天会连厕所都上不了的吧。”
顾斯闲丝毫不在意夏知越来越难看的脸,自顾自的说:“不过我虽然很想看小知了哭着求我,让我带他去厕所的样子,可是……”
夏知脸色发绿,他看着顾斯闲,身体微微发抖。
……顾斯闲并非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满屋子的调教用具,在不伤害身体的前提下,顾斯闲非常有兴致在他身上做实验。
夏知很害怕那些未知的,不受控制的东西,那种身体控制权被生生夺走的感觉——那时常让夏知感到恐惧。
而最恐怖的是,无论他多害怕,叫的多大声,抗拒的多厉害,顾斯闲都不会停下,甚至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微笑着,看着他无法自控的在和恐惧中沉沦,最后哭叫着变成一只顾斯闲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狗。
一开始他是不会叫的,后来顾斯闲就用手指撬开他的嘴巴,然后他就会控制不住的叫出声……后来,后面,就实在忍不了,太快乐了,也太痛苦了,他只能哭着叫他老公,哭着说我会永远呆在老公身边,只属于老公一个人,说自己很浪很骚,说自己是老公的狗,求求老公快停下,不要再弄了……
顾斯闲就会用亲吻安抚他,温柔又残忍的夸他很乖。
那让夏知感到又羞耻,又难受,每次被顾斯闲那样弄了之后,他就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崩塌了一点点。
他有时候也会怀疑,会不会哪一天,自己真的会被顾斯闲磋磨的失去自我,变成只知道在和欲/望中沉沦的怪物。
……
顾斯闲掀起眼皮,望着夏知,语调轻柔,“我们是家人啊。”
“让家人这样难过。”顾斯闲站起来,他身材高大,又穿着黑金和服,即使笑着,气势也极其的慑人,“真是畜生不如的人,才会做出来的事情啊……你说是吗,せみ?”
夏知:“……”
少年死死盯着他,眼圈都红了,手指蜷缩,指骨苍白。
顾斯闲好整以暇。
过了一会,夏知低下头,从嗓子里挤出一个:“……是。”
顾斯闲欺负了人,心情愉快的弯起唇。
他走过去,牵起少年的手,往外面走,“小知了这么乖,我连中秋礼物都不送,太不近人情了。”
夏知被他牵着,踉踉跄跄的走,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脆响。
夏知想,他不要什么礼物,你快点滚就是最好的礼物。
他又有点焦躁的望着窗外,想着,yuki会不会藏在那些服侍他的人里啊……
走到门口,夏知的链子扯住了脚踝,出不去了。
夏知:“……你到底要干嘛?”
却见顾斯闲微微抬手,一边就有人把绯递了上来。
男人随手把刀从鞘中抽了出来——一刹闪过的流光如同一泓秋水,夏知眼睁睁看着他拿着刀,随意擦过他脚踝上的金链——
连一声金石交错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夏知拿起来钝得跟石头似的刀,此时切开金链,却仿佛隔壁村王二麻子卖的菜刀切进豆腐,轻轻松松。
夏知:“……”
夏知瞳孔地震。
这科学吗?!!这他妈跟他手里那个摆烂挫刀是同一把吗!?
夏知开始怀疑顾斯闲其实是个武林高手,就那什么,有内力的那种。
名刀绯在男人修长白/皙的手中,刀身绯红,长刃浸润着盈盈月光。
他切断了链子,把刀随意递给一旁服侍的侍从,对着夏知微笑。
“今晚月光很好。”他语调温柔,“带你去院子里透透气吧。”
夏知想。
我他妈现在是不是要跪下谢恩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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