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洗去了晋省大饭店内喧嚣的酒气与浮华。
婉拒了吴东让车送自己的提议，秦川和林雪瑶并肩漫步在返回战神学府的夜路上，任由带着几分清冽的夜风拂过脸颊。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下一个光源靠近时骤然缩短，光影交错，如同他们此刻微妙的心绪。
秦川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不久前在晋省大饭店，江慧那番暧昧的“特殊诚意”，以及后续十几分钟的“单独交流”，林雪瑶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大度”。
这份“大度”，反而让秦川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雪瑶……”
当两人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来到相对僻静的迎泽公园时，秦川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林雪瑶偏过头，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精致的侧脸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辉。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眸光平静如水，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晋省大饭店，江慧学姐那事……你，真的不介意？”
秦川有些艰难地问道，心中甚至做好了迎接一场“暴风雨”的准备。
林雪瑶的脚步微微一顿，她转过身，面对着秦川，那双曾盛满了绝望与破碎，如今却重燃光彩的凤眸，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深邃。
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公园的人工湖水波不兴，倒映着天上那轮孤寂的圆月。
远处城市的光污染，在这里淡了许多，使得星空格外清晰。
“介意？”林雪瑶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复杂难明的弧度。
“若说心如止水，那肯定是骗你的。
哪个女人，会真心实意地将自己的男人拱手让人？哪怕只是暂时的‘能量交换’。”
她顿了顿，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湖边的长椅旁坐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秦川也坐。
夜风拂过，吹起她几缕柔顺的发丝，带着淡淡的馨香。
“秦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图书馆天台的时候吗？”
林雪瑶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缥味的怅然。
秦川在她身边坐下，心中一动，点了点头。
那一夜，是他命运的转折点，也是她从云端跌落凡尘后，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
林雪瑶没有看他，只是望着远处湖面那破碎的月影，幽幽地问。
秦川沉默，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满脸泪痕，眼神空洞，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绝望少女。
“天之骄女，一朝跌落凡尘。
F级的裁缝，前途一片黑暗。
那种从云端坠入泥沼的滋味，比死还难受。”
林雪瑶自嘲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堪回首的苦涩。
“是你，秦川，是你给了我重新站起来的希望。”
她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秦川，那双清冷的凤眸中，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映照出他的身影，也只有他的身影。
“【天穹漫步者】、【水之掌控】、【寒冰丝羽】……
没有你，没有那神奇的能力，我林雪瑶，现在可能早就化作一抔黄土。
或者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默默无闻地，当一辈子的F级裁缝，任人嘲讽，了此残生。”
“我们的开始，本就不是寻常男女之间的风花雪月，而是建立在对力量的极致渴望，以及共同保守那个天大秘密的基础之上。”
“你的能力，需要‘独特的方式’来获取能量，这能量，既是你变强的根本，也是我能拥有这一切的源泉。”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变得无比清澈。
“江慧也好，未来可能出现的其他人也好，只要她们能为你提供能量，助你变得更强，那么，你因此而获得的提升，最终也会惠及到我。”
“在这个实力为尊，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拥有绝对的力量，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能保护我们想要保护的一切。”
“所以，与其说是‘介意’，不如说是一种清醒的认知。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也知道你最终会选择什么。”
林雪瑶的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狠狠敲击在秦川的心上。
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清冷寡言的女孩，内心深处，竟有着如此通透、如此现实，甚至如此决绝的一面。
是啊，这个时代，没有实力，连呼吸都是错的。
当初若非系统及时出现，他秦川的下场，恐怕比林雪瑶好不到哪里去。
而林雪瑶，在经历了那样的绝望与重生后，对力量的渴望，早己深入骨髓。
“你能这么想，我……”
秦川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是感动于她的理解与“大度”，还是心疼她那份深藏于清冷外表下的敏感与坚韧？
“不过……”
就在秦川想要开口承诺些什么的时候，林雪瑶话锋陡然一转，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酸意。
“道理我都懂，但要说心里一点不痛快，那也是假的。”
她微微嘟起嫣红的唇瓣，那难得一见的小女儿情态，看得秦川心头一荡。
“所以……你老实交代，当时的整个过程，具体是怎么‘交流’的？
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呃……”秦川额头瞬间冒汗，背后寒毛首竖。
来了！这才是真正的“送命题”！
他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试图蒙混过关。
林雪瑶却不依不饶，那双清亮的凤眸紧紧盯着他，仿佛能看穿他心底所有的秘密。
“还有，那个江慧……和我比起来，谁更强一点？”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细若蚊蚋，雪腻的玉颈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晕，但眼神中的那份执拗与探究，却分外清晰。
秦川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他妈要怎么回答？！
他甚至能感觉到林雪瑶搭在他大腿上的那只纤细玉手，指尖似乎在微微用力，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迎泽公园的月色依旧皎洁，湖风带着丝丝凉意。
秦川却只觉得浑身燥热，冷汗涔涔。
就在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才能既不撒谎，又能完美度过这场“危机”之际。
林雪瑶那双闪烁着复杂光芒的凤眸，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幽幽一叹，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与决然。
她忽然凑近秦川的耳边，吐气如兰，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既然你说不清楚，那就让我亲自感受一下，你和她，到底交流到了什么程度吧。”
话音未落。
在秦川惊愕的目光中，在湖边幽暗的树影之下，在这空旷无人的长椅之上。
林雪瑶那清冷绝美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令人心颤的娇媚与决绝。
她慢慢地，慢慢地，伏下了身……
月光如水，树影婆娑，湖面荡漾着细碎的涟漪，悄然见证着这隐秘角落里，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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