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晨说是因为当年陆文清亲眼看到何起然在她面前被炸弹炸死，四周血肉横飞，何起然的身体七零八碎的，陆文清把何起然当做了那一堆纸屑，所以想尽办法想把它们拼接完整。
云齐这些年都很想让陆文清能够恢复正常，但是也接受了她现在这幅样子，并且甘之如饴。
“小米粥好不好？再给你拌根黄瓜。”云齐自问自答道。
这些年陆文清都不怎么吃饭，像个孩子似的懒得嚼一样，所以她吃得都很清淡，也很简单，每顿饭都要云齐喂她，哄着她才能吃两口。
“你怎么来了？”云齐正要牵着陆文清下楼，高歌在门口敲门。
五年过去了，高歌也成了孩子的妈妈了，她跟李泽明有了一个儿子，已经两岁了，起名叫琮琮，遗传了他父亲的基因，从小就是个天才儿童，学东西特别快，而且过目不忘，算是高歌和李泽明最大的欣慰了。
高歌头发都有些散乱，看样子应该是匆匆赶来的。“清清，你看看谁来了？”
高歌说着，身后温存扶着一个身型佝偻的老人进来，“文清……”
这是……赵长平？温存和陆文清当年的恩师？
赵长平拄着拐杖，把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戴上，步履缓慢的走过来。
老人一把年纪，看到自己当年最得意的学生居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瞬间老泪纵横，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脸上流下浑浊的泪滴。
“文清？你看看，老师来了。”温存扶着赵长平，见到眼前这一幕心里也不是滋味。
就连一向坚强的高歌也流下了眼泪。
“赵老师这些年一直定居在m国，也是最近才得知文清的消息，他刚下飞机，我们本来是想带他先去吃饭的，但是他一定要先来见你。文清，你醒醒啊，看看一直以来你最崇敬的赵老师！”
这些年虽然陆文清不认人，但是长久的相处下来，她对云齐，高歌和温存还是熟悉的，但是一下子这么多人进来，让她有些害怕，挣脱开云齐，又躲进了窗帘后面。
“文清，你……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老师见了真的好心疼啊！”
赵长平因为太激动，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温存见了赶紧扶着他去沙发上坐下。
老人家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太好，他家里的儿女本来是不想让他这么大年纪还长途跋涉的，但是他一意孤行，一定要来看望陆文清。
赵长平坐在沙发上，还是转头看着背后的陆文清，抹着眼泪说道，“我宁可变成这样的人是我啊！”
赵长平教了一辈子书，最大的愿望无非就是桃李满天下，能看到自己的学生成才，可是这个当年他最得意的学生现在居然落到了现在的下场，他真是有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不甘。
“文清，这是你当年的老师，你还记得吗？”云齐拉开窗帘，柔声问她。
陆文清还是害怕，钻进云齐怀里，紧紧揪着他的衣服，也不肯出来。
云齐轻轻拍拍她的后背，继续耐心劝道，“你的老师是特地来看你的，你不看看他吗？”
“呃……啊！”陆文清又大喊起来，像是又要发病。
她痛苦又无助的大喊，把头埋在自己膝上，不再看任何人。
“高歌！”云齐朝高歌喊了一声，高歌就明白了，立刻去撕了一些纸屑，放到陆文清面前。
“清清？清清？”陆文清见到纸屑，又安静的低头拼接起来，对周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文清？”
赵长平不甘心，又拄着拐杖走过去，“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上学的时候，你的论文写的特别棒，答辩时一针见血，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我平生最骄傲的，就是能在毕业典礼上，亲手在你的博士服上佩戴上金黄色的绶带。文清啊，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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