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还挺可爱，下午两点开始第一场表演，我们俩的节目大概在三点左右，到时候你叫我就行……”
话音未落，陈姐就拉了拉身后宽大的披风，将整个人裹了起来，躺在旁边的杂物中开始睡了过去。
秋天的下午有太阳照晒，还不算太冷，哪怕有微风吹拂，也很舒服。
余柠愣在了原地，面具下的眼眸看了看邋遢懒散的陈姐，陷入了沉思……
她们不……不排练一下吗？
“小姑娘，一边休息吧，老陈就这个样子，能混一天算一天的性子，等下魔术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旁边化妆的小丑没忍住提了一嘴，躺着的陈姐毫无动静，像是己经睡熟了过去。
余柠无奈，只能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后开始继续写小说了。
眼下真是越来越冷了，她得快点给学姐的围巾织好才行，晚上回去就不码字了，专心织围巾好了。
一想到学姐明媚的笑容，余柠感觉心里暖暖的，手上打字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
……
首到三点多，离余柠的节目只有一个的时候，陈姐才从余柠的催促下睡醒了，迷茫地揉了揉眼睛后，陈姐倒是不着急什么，还冷静地给自己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在身边，余柠忍不住捂住了秀气的小鼻子。
余净这老登之前也在家里抽烟，还经常让余柠出门帮忙买烟，所以余柠看了看烟盒还是能认出来这是什么烟的。
【黑兰州……】
就是宋冬野歌里的那句“陌生的人啊，请给我一只兰州……”中的黑兰州……
“咳咳……”
“怎么？不习惯？多吸两口就习惯了……”
陈姐饶有兴致地看着余柠咳了两下，还是默默拿远了一些。
“抽烟……对身体不好……”
余柠鼓起勇气，小声嘟囔了一句，虽然她不应该多管闲事，但还是没忍住。
“你懂什么？我这样的人呀，总要有点念想才能活下去……”
“烟是你的念想吗？”
陈姐愣了一下，眼眸低垂，随后恢复了原本随性的样子，摸了摸余柠的脑袋。
“不是……”
……
第一次表演的余柠站在舞台，看着台下大大小小的观众，差点吓得不敢动弹。
好在脸上戴着面具，没人看到她面具下的脸，陈姐先是单独表演了扑克的魔术，在台下的人群里面互动着，首到气氛拉到了高潮后，才正式宣布后面的“大变活人”。
巨大的披风挥向余柠时，余柠连忙蹲了下去，身下的暗格打开，余柠单薄的身体掉落到下面的软垫上，接着暗格的门迅速拉上……
虽然是完美无缺的配合，但台下还是有几个人不服气地朝着陈姐发难。
陈姐只是微微一笑，摘下魔术帽做了个标准的绅士礼，打着哈欠走下了舞台。
她才不在乎这些……
……
“今天的兼职己经过了50%了，真不戳啊……”
余柠满脸笑容地数着导演提前给自己的钱，心满意足地在心里算着账。
保险起见，哪怕是加上政府报销，余柠也要凑到二十万左右才能勉强让余粥做完手术，同时维持自己的小家财政不崩。
快了快了，大概还有两三年就能凑齐了，只要不出意外，那她肯定能赶得上的。
如果赶不上，余柠最坏的打算就是筹集善款了，或者做主卖掉那间房子……
“陈渝，你再这样懒散下去，我们杂技团的魔术表演名声都快被你败完了知道吗？”
“你那扑克魔术漏洞百出，要不是大变活人给你兜底，你早被台下嘘了知道吗？”
余柠悄悄抬起脑袋，听着舞台后面导演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似乎是在骂陈姐……
陈姐确实给她一种很懒散的感觉，可她觉得陈姐不该这样才对，这种自甘堕落的样子，让她感觉像是放弃了全世界一样……
余柠不喜欢这样，人活着要有念想。
她为余粥活着，为奶奶活着，为洛晚枝活着。
所以，她不会自甘堕落，也不会想着去死。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徐导，哈欠～”
“陈渝，你好好想想，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你哥希望看到的吗？你对得起你哥吗？”
争吵声一下子平复了下来，余柠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后面没再听到陈姐的声音……
首到晚上第二场表演开始，余柠才看到揉着猩红的眼眶的陈姐，一如既往叼着烟，但仅仅只是叼着，压根没抽的意思。
“余柠，准备一下，上台吧。”
似乎想起了什么，陈姐低下了头，犹豫一下后淡淡地说了一句。
“记得等下下蹲的时候往前仰，别磕到脑袋……”
余柠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她感觉陈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带着淡淡的忧伤，就像是学姐那天晚上抱着她一样……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魔术的神秘世界，我是魔术师陈渝，将带领大家一起见证不可能！”
几张扑克牌从陈渝空空如也的手中变出来，接着如穿花蝴蝶般飞入人群，瞬间引起了观众的注意力……
余柠紧张地站在台上，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确保还在后，才小心翼翼地站到暗格的上面。
这一次，陈渝的魔术好像比下午有意思很多，最起码的精神状态都有些不一样了，亢奋地和台下的观众互动着。
闲来无事的余柠视线略过人群，看了看自己朝思暮想的医院，几乎每隔一个月，她都会带余粥去里面检查。
医院是什么样子的呢？余柠感觉，从里面走出来的，要么是劫后余生的狂喜，要么是惶惶不安的担心……
马路边上走过许多人，衣着各异，步履匆匆，有察觉到这边动静的可能会来看个乐子。
余柠收回目光，余光却停留在了马路一角……
那件大衣……
嗯？
学姐怎么会在这里？
余柠慌忙地又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好在她外面还披着一件杂技团的外套，学姐看不出是她。
就算看出来了也没事，因为学姐压根没注意到这里，只是站在马路边上，靠在一棵树下看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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