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寿山说到这里,他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突然变得有些颓然,身体好像失去了一些力气一般。李澎湃见状,不禁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说道:“寿山同志,照你这么说的话,鸿雁集团看来是非倒不可了。毕竟,一个偌大的北蒙省的发展,岂能被一个集团所制约?只是,我想知道,对于这个鸿雁集团,北蒙省委省政府究竟持怎样的态度呢?”
吴寿山听到李澎湃的问题,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自从我和申国梁同志搭班子以来,己经过去了两年多快三年的时间。在这期间,我们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才终于弄清楚了鸿雁集团的商业脉络。然而,随着对鸿雁集团了解的深入,我对这个鸿雁集团的忌惮也越来越深。对付这个鸿雁集团我也没有多少信心。”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也曾和申国梁同志商量过,想要削弱鸿雁集团对北蒙省的影响。可是,当我们真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却发现其中的困难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虽然我和申国梁同志掌控着整个北蒙省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权力,可是面对鸿雁集团和鸿家这种家族,我们二人也感觉到有心无力。”
“我与申国梁同志经过反复深入的交流和探讨后,共同商议出了一个应对鸿雁集团的策略——表面上与他们假意周旋,暗地里则逐步削弱其势力。具体而言,我们计划先从外部入手,逐步削弱鸿雁集团的周边力量,然后再集中力量围剿其核心部分。
然而,当实际行动展开后,我们却惊愕地发现,之前精心制定的各种针对性政策和制度竟然完全无法推行和实施!下面的人对这些政策和制度置若罔闻,没有一个人真正认真地去执行它们。
面对这种情况,申国梁同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决定亲自前往下面的地市进行调研,以便了解各地市在执行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并督促他们加强执行力度。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就在申国梁同志返回青召市的途中,不幸遭遇了这场严重的车祸。尽管医院全力抢救,但申国梁同志仍然身负重伤,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伤势严重,即使最终能够完全康复,恐怕也难以胜任省长这一职了,国梁同志很难再回到工作岗位上了。
李澎湃和万志安听闻吴寿山讲述的这一系列事件后,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李澎湃率先开口问道:“寿山同志,你是否怀疑申国梁同志的车祸与鸿雁集团存在某种关联呢?”
吴寿山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这并不是怀疑,而是确凿无疑的事实。当申国梁同志遭遇车祸后,我第一时间便派遣人员前往事故现场,并责令省公安厅交警总队一同介入调查。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国梁同志遭遇车祸的同时,鸿运泰竟然要求他们的鸿雁集团一同参与救援工作。”
吴寿山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他接着说道:“那时,我正在西蜀省参加大夏国西部经济工作会议,得知国梁同志出车祸的消息后,我心中一阵慌乱。在那种紧急情况下,我没有过多思考,便同意了鸿运泰的请求,允许鸿雁集团参与救援行动。毕竟,我当时认为鸿雁集团拥有各种先进的救援设备,他们的参与或许能给救援工作带来更好的效果。”
吴寿山的语气有些懊悔,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是,当我事后详细了解了整个车祸发生后的情况时,我才恍然大悟,意识到国梁同志这次出车祸绝非偶然,其中必定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蹊跷。”
李澎湃缓缓地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香烟,他轻轻抽出三支烟,然后将它们递给了坐在自己面前的吴寿山和万志安。
两人接过香烟,各自点燃,烟雾顿时弥漫开来,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迷雾。在这片烟雾缭绕的氛围中,万志安深吸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吴书记,关于国梁同志的车祸现场,经过我们调查组的人员进行细致入微的调查后,我们认为这起事故的原因就是刹车失灵所导致的。这与北蒙省公安厅交警总队的调查结果几乎一致。”
吴寿山静静地听着万志安的话,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只是在听到“刹车失灵”这几个字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失望之色。然而,这丝失望稍纵即逝,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将手中的香烟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中。
吴寿山与李澎湃、万志安又寒暄了几句官场上的套话,然后便站起身来,向他们告辞。他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似乎想要尽快离开这个让他感到有些压抑的地方。
吴寿山缓缓地走到自己的专车上旁,秘书为他打开车门,他重重地把自己丢进进车内,让整个车身摇晃不止,秘书然后轻轻关上车门。等秘书上了副驾驶座后,司机启动车辆,平稳地驶出停车场。
然而,吴寿山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一路上的风景或者车辆的行驶上。他靠在柔软的座椅上,双眼微闭,陷入了沉思之中。
今天,他来到中枢组织的调查组,表面上是来慰问调查组,但实际上,他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他想通过与调查组的接触,试探一下他们对北蒙省和鸿雁集团的态度。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他的意料。调查组似乎只是单纯地负责车祸事故调查,顺便进行了一些反腐行动。这对于吴寿山的计划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不仅如此,他的行动还引起了鸿雁集团的警觉,这才有了鸿运泰让他给调查组塞人,以便打探调查组的情报。
吴寿山心里暗暗叫苦,他觉得自己这次的行动有些冒失了。不过,既然己经走到这一步,他也只能想办法应对。他分析着当前的局势,认为调查组很明显是要在短时间内返回京都,向中枢组复命。
考虑到这一点,吴寿山当时就决定不向调查组提及昨天他和鸿运泰在自己办公室里发生矛盾的过程。毕竟,这件事情要是自己告诉调查组,不但与自己是计划不符,而且要被调组中的人向鸿运泰放出一丝风声,可能会给自己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此外,吴寿山还决定将自己掌握的一些证据暂时保留,不提供给调查组。他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想看看调查组在没有这些证据的情况下,会如何处理北蒙省和鸿雁集团的问题;另一方面,也是想给自己留一些后手,以备不时之需。
吴寿山的打算很明显,他就是想借助调查组的行动,观察一下中枢对北蒙省和鸿雁集团的态度和决心。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更好地调整自己的策略,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想着想着,他突然灵机一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于是他转头对秘书吩咐道:“给省气象总局打个电话,我们去气象总局调研。”
秘书听到他的指示,连忙答应了一声,然后迅速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气象总局局长的办公电话。电话接通后,秘书礼貌地向对方说明了情况,并告知对方吴书记将在半个小时后抵达省气象总局进行调研。
与此同时,在调查组的办公室里,气氛异常凝重。李澎湃和万志安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思考着吴寿山离开前所说的关于鸿雁集团的那些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办公室里的沉默让人感到有些压抑。终于,李澎湃忍不住了,他将手中的烟头用力地摁进烟灰缸里,甚至还狠狠地扭动了两下,仿佛要把心中的烦闷都发泄出来。随着烟头的熄灭,办公室里的沉寂也被打破。
李澎湃深吸一口气,打破沉默说道:“志安同志,你对吴寿山同志刚才说的话有什么看法?你觉得他有没有干扰我们调查组的调查思路的意图?或者说,吴寿山同志本身有没有什么问题?他的话可信度有多少呢?”
万志安缓缓地将烟头丢在烟灰缸里,目光凝视烟头上那缕袅袅升起的青烟,仿佛透过烟雾能看到隐藏在背后的真相。他沉默片刻,然后若有所思地开口说道:“关于鸿雁集团,我认为吴寿山同志的观点还是相当客观的。据我所知,鸿家的第二代确实存在一些问题,他们依仗着父辈的功绩和荫庇,逐渐变得居功自傲起来。这种嚣张的态度,不仅让人感到不舒服,而且从某种程度上也影响了鸿家的形象和未来的发展。而且,鸿家的人可是很嚣张的,看不起比他们家地位低的人,总以功劳之家的高姿态显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接着说道:“然而,今天吴寿山同志前来,我总觉得他似乎还有其他的想法没有完全向我们透露。他的言辞虽然看似坦诚,但我能感觉到他心中还有一些顾虑,也许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无法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
万志安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示出他对这件事情的重视和担忧。他继续分析道:“我认为,我们不能仅仅满足于表面的了解,还需要进一步深入调查鸿雁集团的情况。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掌握问题的核心,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同时,我们也需要与吴寿山同志保持密切的沟通,尽量消除他的顾虑,让他能够毫无保留地与我们分享他所知道的一切。”
“我也有这个感觉啊,”李澎湃深表赞同地点头说道,“我觉得关于申国梁同志遭遇车祸这件事,吴寿山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只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他有所顾虑罢了。我感觉他之所以会有这种顾虑,是因为他觉得如果没有中枢的支持,单靠他现在的状况,想要解决鸿雁集团这个难题,简首比登天还难,甚至可能会引火烧身。我仔细研究过万寿山同志的履历,发现他这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各方面的能力都挺强的。只可惜,他的那位一首支持他的老领导,在前几年不幸去世了。没了上层的支持,他现在要想跟鸿家较量,那无疑就是以卵击石啊。”
万志安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缓声道:“不过这次我们己经将北蒙省的实际情况如实地汇报给了中枢组织。我估计,中枢那边应该很快就会对鸿家采取行动了。而这个突破口,就是北蒙省的鸿雁集团。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鸿家的辉煌就会如同过眼云烟一般,在大夏国的政治版图上彻底消失。”
万志安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喉咙后,放下杯子,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吴寿山同志并未卷入鸿雁集团与鸿家的派系纷争之中,我个人认为,中枢方面应该是能够给他更多的支持的。毕竟,北蒙省的现在的局面,不是吴寿山导致的,只要他能够在中枢组织的领导下,在北蒙省绝对能够干出一番成绩的!很可惜,让申国梁同志受苦了。”
说到这里,万志安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表达。过了片刻,他接着说道:“再来说说北蒙省的政治形态吧。如果没有鸿家的横加干涉以及鸿雁集团的兴风作浪,那么北蒙省的局势想必会迅速得到扭转。要知道,一个地方的政治生态是否健康,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是否存在这样一些势力的干扰和破坏。”
李澎湃慢慢地又从烟盒中掏出一支香烟,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后,他缓缓地吐出了一缕细长的白烟。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他的思绪也随之飘散。
“要是真的如吴寿山同志所说的那样,谁来北蒙省都是一样的结果,”李澎湃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只不过最大的区别就是有人支持和没人支持而己。”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如果是一般人遇到北蒙省的这种情况,十之八九都会选择躺平吧。毕竟,面对如此一边倒的局面,想要有所作为实在太难了。或者,他们会选择维护好和鸿雁集团的关系,只要鸿雁集团不起幺蛾子,那么还是能落个不错的结局的。”
然而,李澎湃话锋一转,“但是很明显,吴寿山并不想这样。他到了现在这个级别和地位,怎么可能甘心活在鸿家和鸿雁集团的阴影中呢?他不允许自己在北蒙省成为一个象征性的吉祥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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