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大魔术,就不得不深入探讨材料的选择、魔力的引导流程,以及种种精密到令人头疼的东西,尤其是与空想具现化息息相关之处,其学习难度堪比对固有结界的掌控。
然而,卡罗尔早已非昔日可比,他不再是那位除了对人体构造和炼金术略知一二外,对其他魔术懵懂无知的年轻魔术师。
经过三咲的学习,在前任第五魔法使的悉心教导下,他对大魔术的了解有了长足的进步,现在对空想具现化与固有结界的理解也已臻熟练,加之对梅涟·所罗门“恶魔具现化”研究的融汇,如今他在这类魔术的施展上已游刃有余。
特别是对于这种依靠预先筹备的特殊类型,说他具备顶尖的水平也不算出格。
经过对资料的深入研究,他预估要完全精通这项魔术不仅需要相当的时间,还需实地演练的磨砺,如此一来,在这样的小房间内继续练习显然不合适了。
正好现在这个时间,他被监视已经有一段时间,是时候对外界的关注做出些反应了。
——离开这个房间,换个环境,去植物科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继续留在创造科也无妨,但他不愿任何意外节外生枝。
数日之后,橙子突然来到卡罗尔位于植物科的实验室。
卡罗尔撤去了结界,推开门扉,又推开凑近的金狼,不解问道:“怎么想到来找我,是有研究上的难题吗?”
橙子凝视着这位精神焕发的后辈,只见他眼睛中透着精光,身体上却显得格外憔悴
“你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苍崎橙子平静的询问,她敏锐地察觉到,卡罗尔是在努力振奋精神,硬撑着学习。
“多久了,我没算过。”卡罗尔抬头思考了一下,接着放弃了思考回答她的问题,
毕竟他有可控时间的固有结界,通过更换身体的方式无需顾虑体力消耗,更没有必要进行魔力管理,这几天他累了便歇息,休息够了就工作,时间就这样悄悄流逝,他只知道自己很长时间没外出,却未曾留意时间的长短。
若非橙子的提醒,他或许还会沉浸在研究中无法自拔。
这种无须担扰其他方面的研究体验,除了上次在三咲他就没有再体会过了,现在简直嗨到不行。
“看来你确实不知道呢。”
“不知道什么?”
走进房间,卡罗尔自斟一杯蔬菜汁,给对面也倒了两杯,接着听对方讲话。
因为封闭在结界内,所以他的信息交流外界近乎隔绝,只有少数几个手段能通知他,其他方面他什么也不知道,更别提协会之内最新的信息情报了。
“贵族主义与民主主义正在进行争吵。”橙子缓缓道来。
近来,两派之间的争执异常激烈,几次差点谈判破裂,但最终似乎在现代科那里找到了某种平衡,哈特雷斯因此得到不少益处。
“啊。”卡罗尔也感到十分惊讶。
他还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在他的记忆中,现代学科在未来魔术协会中的确实现了飞跃式发展,在协会地位大幅度提高,影响力也不容小觑,甚至成为了“型月四大黑恶势力”之一。但那时,哈特雷斯已卸任,现代科由韦伯担任学部长。有十二君主之一“埃尔梅罗”的名号保驾护航,再加上那些虽有问题却极具天赋的学生们的助力,现代科的崛起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而目前,仅哈特雷斯一己之力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实在是让人意外了。
紧接着,身为创造科的杰出魔术师,同时也是对学院政治颇有见解的前辈,苍崎橙子详细的给他讲了事件的全貌。
原来,此次魔术协会因巴瑟梅罗的挫败,中立主义立场出现了动摇,引发了一系列动荡。实际上,不仅贵族主义对利益受损感到强烈不满,民主主义同样对利益分配持有异议,认为只要坚持下去,就能为自身的发展争取更多空间,彻底摆脱贵族名义上的束缚。
卡罗尔到这里,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这不很明显是不可能的吗?”
他平静的说道:“君主们为了利益相争,最终使现代科从中获益,这其中恐怕有君主们私下的交易吧?表面上针锋相对,其实争吵的相当和谐。”
“这么肯定?”橙子开口道。
卡罗尔叹了口气:“魔术协会可不是只有贵族主义和民主主义两派,他们一旦交锋,那些边缘地带的资源自然会被中立派趁机瓜分,君主们怎会甘愿便宜了别人?哈特雷斯学部长想要稳住目前的局势,恐怕也是困难重重。”
他大致推测出了几天前会面时对方有些疲惫的原因。
无论是基于前世对魔术协会的全面了解,还是亲自经历这一切后获得的体验,卡罗尔都意识到,这次贵族主义与民主主义的较量,本质上是一场相互试探。如果贵族主义真显露衰弱迹象,民主主义定会趁势挺进。
然而,一旦真正触及那些各大家族的重要利益,贵族主义也不会坐以待毙。民主主义既然已有所得,自然不必再为中立主义冒险火中取栗。
哈特雷斯的情况,很可能就是双方权衡利弊后的一次妥协。
“他面临的挑战不小,但对方的反常行为,是否意味着我和他的关系已经被察觉了?”
“巴瑟梅罗是否把现代科学视为了自己这边支持的派系?”
不管怎样,两派的争夺已告一段落,即便还有些小范围的利益纷争,也不会长久陷入僵持局面。
这对卡罗尔而言,无疑是个有点麻烦的问题。原本借着协会内部的动荡,他才能被减少关注,但现在这块“盾牌”已失去效用,改变策略的时刻到了。
送走橙子,卡罗尔完成接下来的研究,只用了一天。
这其中的原因,在于他并未进行完整的演练。毕竟,在协会里,他并没有太多实践的机会。研究“空想具现化”,亲身体验至关重要;使用这类大魔术,必须实实在在地召唤并体会,这是数百次模拟演练也无法比拟的。
好在君主给予的卷轴,详细阐述了魔术的每个方面。因此,即便只是经过几次小型练习,卡罗尔也自信能勉强掌握这项技术。
当卡罗尔归还卷轴及自己撰写的秘籍要点给君主巴瑟梅罗时,她的表情显著变化。她原以为,卡罗尔至少需要很长时间,并会向其他人求教。未曾想,他仅闭门自学数日,便返还了秘籍。即便借助时间加速的魔术,要在如此短时间有此收获,也绝非易事。根据以往经验,她自己阅读这些资料,也需要好几天。
这让巴瑟梅罗的心情很是沉重,感觉近期的琐事大大拖延了她的魔术研究进度。
信息归还后,卡罗尔又提出互相交流的请求,并告知对方自己打算外出一段时间。
“为什么要外出?”巴瑟梅罗通过通信宝石问道。
卡罗尔自然地回应道:“我需要去做一件事,和魔术研究需要的资料有关,这些事不方便由他人帮忙。”
通常情况下,魔术师外出并不需要向协会报告,卡罗尔之前的外出就是实例,大家都默认无须通知。
但如今情况有所不同,卡罗尔与魔术协会之间的关系颇为微妙。此刻的任何行动,提前通知显得尤为必要,以免即使双方关系密切,也可能产生意外问题。
当然,若卡罗尔的研究完成,实力足够强大,则可以完全不顾及魔术协会自行其是。
然而,目前他与协会处于合作状态,卡罗尔刚待了两天便要离去,实在说不过去。
因此,他提出了一个对方难以拒绝的理由:对于魔术师而言,个人的研究是核心所在,比生命还珍贵也不为过,研发魔术无疑是不可拒绝的需求。
经过片刻的沉思,并与院长沟通后,巴瑟梅罗竟出乎意料地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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