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璃和小五走到赵大夫的医馆附近,看到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喧闹的声音像潮水般涌动。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陆锦璃心中好奇,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小五,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小五应声而去,很快挤进人群又挤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惊慌,“小姐,听说医馆里有个孩子病得很重,眼看着就不行了。”
孩子的病?陆锦璃心头一紧,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她想起自已曾经也是个大夫,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虽然如今境况不同,但她医者仁心,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
拨开人群,陆锦璃走进医馆。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孩子的父母跪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
赵大夫正在为孩子诊脉,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看到这一幕,陆锦璃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一阵阵的刺痛。她想起自已现在的处境,寄人篱下,处处受制于人,和这孩子的父母一样,都是那么的无助和绝望。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赵大夫诊完脉,叹了口气,对孩子的父母说道:“孩子的情况很不乐观,老夫已经尽力了……”
孩子的母亲一听,顿时在地,哭得更加悲痛欲绝。孩子的父亲也红了眼眶,紧紧地抱着妻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陆锦璃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想上前帮忙,却又觉得自已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她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赵大夫开药方,看着孩子的父母喂孩子吃药,看着孩子痛苦地挣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孩子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陆锦璃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这个孩子恐怕……
就在这时,赵大夫突然抬起头,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陆锦璃。他微微一愣,随即走了过来。
“锦璃丫头,你来了。”赵大夫的声音有些沙哑。
陆锦璃点点头,轻声问道:“赵大夫,孩子怎么样了?”
赵大夫叹了口气,“情况不太好……”
陆锦璃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赵大夫,我能看看吗?”
赵大夫看着陆锦璃,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知道陆锦璃的医术不错,只是……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看看吧。”
陆锦璃走到床边,轻轻地拉起孩子的小手,开始为他诊脉……赵大夫看着陆锦璃专注的神情,缓缓开口,“孩子,你……”
陆锦璃纤细的手指搭在孩子脉搏上,神情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赵大夫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孩子,即便被家人阻止学医,依旧保留着医者的那份仁心和专注。
陆锦璃诊脉完毕,眉头微蹙,“赵大夫,孩子是中了毒,并非普通的病症。”
赵大夫一惊,“中毒?可我并未诊出……”
“这种毒较为罕见,不易察觉,”陆锦璃解释道,“需用特殊的药材才能解毒。”她随即报出几种药材的名字。
赵大夫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敬佩,“这些药材的确对症,只是……老夫并未见过这种毒,锦璃丫头,你是如何得知的?”
陆锦璃淡淡一笑,“以前偶然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类似的病例。”她并未提及自已前世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赵大夫看着她,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陆锦璃的医术天赋极高,可惜被家人阻止,无法施展才华。他拍了拍陆锦璃的肩膀,“孩子,你的医术远胜于我,不要被家人的意见左右,要坚持自已的理想。”
陆锦璃心中一暖,赵大夫的话就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照进了她冰冷的心田。她感激地看向赵大夫,“谢谢您,赵大夫。”她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她真的可以重新开始,追逐她的梦想。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医馆的宁静。“哟,这不是陆家二小姐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在家待着,跑到这医馆里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陆锦璃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花花绿绿衣裳,涂着厚厚脂粉的妇人站在人群中,正是城里有名的媒婆刘媒婆。
刘媒婆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议论纷纷。
“是啊,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医啊,早点嫁人才是正经事。”
“就是,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以后谁敢娶她啊?”
陆锦璃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脸色微微一变。小五更是气愤地瞪着刘媒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小姐……”
陆锦璃拉住小五,示意她不要冲动。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保持平静。她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学医本就不被接受,更何况她现在寄人篱下,更要谨言慎行。
刘媒婆见陆锦璃不说话,更加得意洋洋,“怎么?我说错了吗?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还不嫁人,陆家也真是,怎么也不管管……”
刘媒婆的话还未说完,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刘媒婆,你这话就不对了。陆小姐医术高超,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岂是你能随意评判的?”
陆锦璃和小五同时抬头望去,只见李公子正站在人群中,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刘媒婆。他……李公子的话掷地有声,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刘媒婆被李公子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她没想到李公子会站出来替陆锦璃说话。李公子在城中颇有名望,他的话自然有一定的分量。
“李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说错了吗?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医啊……”刘媒婆还想争辩,却被李公子打断。
“刘媒婆,你不用再说了。陆小姐的医术,我亲眼见识过,她救过我祖母的性命。像她这样有才华的女子,不应该被世俗的偏见所束缚。”李公子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他转向陆锦璃,眼神中充满了敬佩,“陆小姐,不必理会这些流言蜚语,坚持你所热爱的,你一定会有所成就。”他语气真诚,目光灼灼,仿佛带着某种鼓励和期许。
陆锦璃的心微微一颤,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李公子的肯定和鼓励,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已的信念。她微微一笑,向李公子点头致谢,“谢谢李公子。”
刘媒婆见李公子态度如此坚决,知道自已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只得悻悻地离开了。周围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医馆里恢复了平静,陆锦璃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李公子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在她平静的心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她看向李公子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她转头看向赵大夫,眼神中充满了坚定,“赵大夫,我想跟您学习医术,可以吗?”
赵大夫看着陆锦璃,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孩子,你终于想通了。”他慈祥地笑着,拍了拍陆锦璃的肩膀,“好,我收你为徒。”
“太好了!”小五在一旁开心地跳了起来,她知道小姐有多么热爱医术,如今终于可以实现自已的梦想了,她比谁都高兴。
陆锦璃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朝着赵大夫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师父!”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所有的挑战。
赵大夫看着陆锦璃和小五,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相信,陆锦璃将来一定会在医学领域取得非凡的成就。他从药柜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医书,递给陆锦璃,“锦璃,这本书你先拿回去看看,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
陆锦璃接过医书,郑重地点了点头,“谢谢师父,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她小心翼翼地将医书抱在怀里,仿佛抱着的是她珍贵的梦想。
夕阳西下,医馆里洒满了金色的余晖,将三人的身影拉得老长。陆锦璃和小五告别了赵大夫,走出了医馆。小五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而陆锦璃则安静地抱着医书,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回到陆府,陆锦璃径直回到了自已的房间,迫不及待地翻开了医书……夜深人静,陆府后院的某个房间里,一盏昏黄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郑姨娘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细细地描眉。她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陆锦璃,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陆锦璃在房间里研读医书,窗外月光如水,静静地倾泻在书页上。她沉浸在医学的世界里,对即将开始的学医生涯充满了期待。
与此同时,郑姨娘房里的气氛却截然不同。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眼神阴鸷。丫鬟翠儿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你说什么?陆锦璃要去跟赵大夫学医?”郑姨娘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翠儿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是,奴婢亲耳听到的,说是赵大夫已经收她为徒了。”
“砰”的一声,郑姨娘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跟着震了震,茶水溅了出来。“这个贱丫头,竟然敢背着我学医!”她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郑姨娘深知,女子抛头露面学医是大忌,若是陆锦璃真的成了大夫,那陆家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第二天一早,郑姨娘便精心打扮了一番,来到陆老爷的书房。她眼圈微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哭诉道:“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陆老爷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郑姨娘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怎么了?谁惹你了?”
郑姨娘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老爷,您知道吗?锦璃…锦璃她…她竟然…要去学医…”
陆老爷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学医?谁允许她去学医的?”在古代,女子学医本就少见,更何况是像陆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更是闻所未闻。
郑姨娘抓住机会,添油加醋地说:“老爷,这女子学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若是传出去,我们陆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别人会怎么看我们陆家?说我们陆家没有规矩,连个女儿都管教不好……”
陆老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虽然疼爱陆锦璃,但也十分在意陆家的名声。郑姨娘的话,无疑戳中了他的痛点。他沉吟片刻,语气严肃地说:“这件事,我会处理。”
郑姨娘见陆老爷有所动摇,心中暗喜,又继续说道:“老爷,锦璃这孩子,从小就顽劣,不听管教。如今竟然做出这等有辱门楣的事情,您可一定要好好管教她啊!”
陆老爷面色阴沉,没有说话。郑姨娘见状,便识趣地离开了书房。她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陆老爷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思绪万千。他虽然生气陆锦璃自作主张去学医,但也不忍心责罚她。毕竟,陆锦璃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来人。”陆老爷沉声吩咐。
门外候着的下人立刻走了进来,“老爷有何吩咐?”
“去,把二小姐叫过来。”
下人领命而去。
此时,陆锦璃正兴致勃勃地跟着赵大夫学习医术。赵大夫拿出一本古老的医书,让她研习。医书里的内容晦涩难懂,陆锦璃有些发愁,却也充满了求知的渴望。这时,陆府的下人匆匆赶来……“二小姐,老爷让你去书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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