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陆锦璃耳边炸响,仲国公府施压?
她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
仲国公府的嫡长子便是与她议亲的对象,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施压也在情理之中。
可这施压,压的却是陆家的未来,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小姐……”小五担忧地看着脸色惨白的陆锦璃,她年纪虽小,却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陆锦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保持镇定。
“我知道了,你帮我更衣。”她语气平静,仿佛刚才的惊慌失措只是错觉。
前厅里,气氛凝重。老太君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陆锦璃进去的时候,便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有探究,有鄙夷,还有幸灾乐祸。
“锦璃,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君的声音威严而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陆锦璃跪在地上,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慌乱。她知道,在这个时候,任何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冷静才能找到一丝生机。
“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老太君的声音依旧冰冷。
陆锦璃摇了摇头,“没有。”她知道,郑氏的计划如此周密,怎么可能留下证据?
老太君的脸色更加阴沉,“没有证据,你让陆家如何向仲国公府交代?”
陆锦璃沉默不语,她知道,自已已经陷入了绝境。
就在这时,陆廷琛匆匆赶来,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陆锦璃,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走到老太君面前,拱手道:“祖母,锦璃的事,我会查清楚,还请祖母给锦璃一些时间。”
老太君看了陆廷琛一眼,叹了口气,“廷琛,我知道你疼爱妹妹,但此事关系到陆家的声誉,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陆廷琛点了点头,“孙儿明白。”
接下来的几天,陆廷琛为了陆锦璃的事情四处奔走,却处处碰壁。他看着日渐消瘦的妹妹,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哥,你别再为我奔波了,”陆锦璃看着疲惫的兄长,心中十分难受,“是我连累了陆家。”
陆廷琛摸了摸陆锦璃的头,“傻丫头,说什么胡话,你是我的妹妹,我不帮你谁帮你?”
陆锦璃看着兄长温柔的眼神,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人在乎她,爱护她,她不能放弃,她要为了他们,也为了自已,继续战斗下去。
夜深了,陆锦璃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一遍遍地回忆着事情的经过,试图找出其中的破绽。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
“小五,”陆锦璃叫醒了一旁熟睡的小五,“你记不记得……”
小五揉着惺忪的睡眼,“小姐,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那天赏花宴后,我曾去过一趟花园的凉亭?”陆锦璃急切地问道。
小五努力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奴婢记得,小姐当时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当时我遇到了太子殿下,”陆锦璃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只有短短几面之缘,但他或许能帮我。”这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让她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然而,郑氏并没有就此罢休。她深知陆锦璃的性子,柔弱却坚韧,一旦让她抓住机会翻身,自已便再无安宁之日。于是,她开始在陆家散布谣言,说陆锦璃是扫把星,克死了生母,如今又惹上仲国公府,迟早会给陆家带来灭顶之灾。
陆府的下人们本就对这桩婚事议论纷纷,如今听了郑氏的谣言,更是添油加醋地传播开来。原本对陆锦璃心存同情的人也开始对她指指点点,避之不及。
“瞧瞧,这就是二小姐,听说她克死了自已的母亲,如今又要害了整个陆家。”
“可不是嘛,好好的婚事就这么被她搅黄了,真是个扫把星。”
“我看呐,她就是想攀高枝,故意勾引仲国公府的公子,结果弄巧成拙,现在又想赖上太子殿下,真是不知羞耻。”
这些流言蜚语像刀子一样扎在陆锦璃的心上,她感觉自已就像一只困兽,被牢牢地困在牢笼里,动弹不得。绝望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划破了黑暗。太子龙迟派人送来一封信,信上说他可以帮忙解决这件事,但要求陆锦璃进宫一趟。
陆锦璃颤抖着打开信,反复读了几遍,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太子肯帮忙,或许,她真的可以摆脱困境。她紧紧攥着信,仿佛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立刻吩咐小五准备,沐浴更衣,梳妆打扮。镜中的女子,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坚定。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已,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次机会。
夜幕降临,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陆府后门。陆锦璃在小五的陪同下,悄悄地上了马车。车轮滚动,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陆锦璃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陆府,心中五味杂陈。
马车驶入皇宫,停在一处僻静的宫殿前。陆锦璃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下马车。一名宫女迎上前来,福了福身,“陆二小姐,太子殿下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陆锦璃点了点头,跟着宫女走进了宫殿。殿内灯火通明,龙迟一身玄色锦袍,坐在主位上,正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卷。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陆锦璃身上,“你来了。”
“民女陆锦璃,参见太子殿下。”陆锦璃福身行礼。
龙迟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走到陆锦璃面前,“不必多礼,坐吧。”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陆锦璃依言坐下,心中忐忑不安。她不知道龙迟为何要帮她,也不知道他要她进宫究竟有何目的。
龙迟看着陆锦璃,缓缓开口道:“陆二小姐,本宫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艰难……”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本宫可以帮你。”
陆锦璃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殿下……”
“但是……”龙迟又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本宫也有一个条件。”
龙迟看着陆锦璃希冀的眼神,缓缓道:“本宫可以帮你摆脱仲国公府的婚约,也可以让那些流言蜚语消失,但你需得答应本宫一个条件。”
陆锦璃的心提了起来,她预感这个条件或许并不简单。“殿下请说。”
“做本宫的侧妃。”龙迟语气平静,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陆锦璃愣住了,她没想到龙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成为太子侧妃,看似是摆脱困境的捷径,可一旦踏入皇宫,便意味着卷入更复杂的旋涡。她一时之间难以抉择,低着头,沉默不语。
小五在一旁看着,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小姐的处境艰难,可太子侧妃这个位置,也并非良配。
龙迟见陆锦璃迟迟不答,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烛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许久,陆锦璃才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决然,“民女愿意。”除了答应,她别无选择。
龙迟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好,明日本宫便会派人去陆府提亲。”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郑氏不知从哪里得知了陆锦璃进宫面见太子的消息,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她深知陆锦璃的性子,柔弱却坚韧,一旦让她抓住机会翻身,自已便再无安宁之日。
于是,郑氏连夜赶往老太君的院子,添油加醋地将此事禀报,声泪俱下地哭诉道:“老太君,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那二小姐竟然私下与太子见面,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这是要攀附权贵,置陆家的名声于不顾啊!”
老太君年事已高,最听不得这种挑拨离间的话。她原本就对陆锦璃的婚事被退耿耿于怀,如今又听说她与太子私下见面,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岂有此理!她竟然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老太君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铁青,“来人,把二小姐给我叫来!”
陆锦璃回到陆府后,心中虽然忐忑,却也带着一丝希望。她以为只要太子出面,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老太君身边的嬷嬷叫了过去。
老太君的怒火,如同暴风雨般倾泻而下,劈头盖脸地骂了她一顿,句句诛心,字字如刀。
“你竟然敢私下与太子见面,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你这是要败坏我们陆家的门风!”
陆锦璃百口莫辩,她想解释,想告诉老太君太子愿意帮她,可老太君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从老太君的院子出来,陆锦璃浑身无力,脚步踉跄。小五连忙扶住她,眼中满是担忧,“小姐,您没事吧?”
陆锦璃摇了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紧紧地抱着小五,放声大哭。她感觉自已已经陷入了绝境,没有任何出路。
“小姐,别哭了,会没事的……”小五轻轻地拍着陆锦璃的背,柔声安慰着,可她自已心里也没底。
夜深了,陆府的下人们都已歇息,唯有陆锦璃的房间里,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陆锦璃呆呆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二小姐,老太君有令,明日一早,送您去庄子上。”
……
送往庄子上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彻底击垮了陆锦璃。她呆坐在床边,泪水早已流干,只余空洞麻木的眼神。小五跪在她脚边,泣不成声,却无力改变任何事情。
翌日清晨,天色阴沉,如同陆锦璃此刻的心情。一辆简陋的马车停在陆府后门,老太君身边的嬷嬷面无表情地催促着:“二小姐,上车吧。”
陆锦璃没有反抗,任由小五扶着她上了马车。车轮滚动,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陆锦璃破碎的心。她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陆府,那里曾是她的家,如今却成了将她驱逐的牢笼。
郑氏站在廊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她看着远去的马车,心中充满了快意。陆锦璃,你终究斗不过我!
陆廷琛匆匆赶来,却只看到马车扬起的尘土。他得知老太君将陆锦璃送走的消息后,勃然大怒,冲到老太君的院子,质问道:“祖母,您为何要将二妹妹送走?她做错了什么?”
老太君拄着拐杖,脸色阴沉:“她私下与太子见面,败坏陆家门风,老身岂能容她?”
“二妹妹是被冤枉的!”陆廷琛据理力争,“她心地善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住口!”老太君厉声呵斥,“老身意已决,不必多言!”
陆廷琛不甘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老太君身边的嬷嬷拦住:“大少爷,老太君身子不好,您还是先回去吧。”
陆廷琛无奈,只得愤然离去。他知道,以老太君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更改。
马车一路颠簸,陆锦璃始终沉默不语。小五心疼地看着她,想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突然,陆锦璃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光芒。“小五,”她抓住小五的手,语气急促,“你有没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小五不解地看着她:“小姐,什么不对劲?”
“郑姨娘怎么会如此迅速地拿出仲国公府的信件?”陆锦璃眉头紧锁,“我记得那封信是林管家收着的,郑姨娘根本不可能接触到……”
小五也愣住了,她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的确觉得有些蹊跷。郑姨娘是如何拿到那封信的?难道……
陆锦璃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或许,林管家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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