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潮起潮息,在三人沉浸在小院的安逸氛围之中,转眼之间六天已经过去。
天边的余晖将天空映照的一片血红,紫兰轩已经点上灯火,为这新郑的夜添一份繁华。
柳生二姐妹这会儿也在舞台后方准备,今晚是二女的演出,也是两女心中最后一次在紫兰轩跳舞。
明晚之后,这紫兰轩恐怕也会消失在这新郑城内,如过眼云烟,只是偶尔会有人感慨一句这昔日的繁华吧。
柳生雪姬和柳生飘絮看着昔日来往的姐妹,眼中没有任何怜悯,愧疚,这就是弱者,生死不由已。
丝竹之声响起,两姐妹飞身上台,手持剑柄,一人红衣热烈似火,一人黑衣庄严肃穆,编钟,管弦之声响彻大堂。
转身,弯腰,刺剑,随着音乐的节奏,两人时而短兵相接,时而翩身同舞,宽大的绸缎虽未彰显女子婀娜身段,但那衣袖翩飞,黑红交织,铮铮剑鸣合着大气的音乐,仿佛让舞台下的人感受到了金戈铁马,铁骨柔情。
二人仿佛演绎了这紫兰轩最后的辉煌,舞台上红衣环抱黑衣倒下,仿佛烈焰和余烬交织,惨烈而又悲壮,剑舞终停,台下之人沉浸在这氛围之中,久久没有回神,直到,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彩,大彩”,顿时打破了平静,大堂之内,喝彩声四起。
就在这喧闹之中,舞台之上准备收场的两女,余光猛然间瞥见,拐角之处,步子紧促,精致的面容之上,也仿佛带上了一缕忧色的弄玉。
手中拿着一缕锦帛,弄玉死死盯着上面写的字,不觉间脚步更加快了几分,朝着紫女房间走去。
这是柳生两姐妹,第一次在弄玉脸上看到如此焦急的脸色,两女对视一眼,均是看出对方的疑惑。
也不耽搁,下了台,就朝着紫女房间方向走去。来到了三楼,柳生姐妹也不敢靠近偷听,只能在楼上等待,一探究竟。
飘絮看着紧闭的紫女房门询问:“姐姐,莫非出了什么变故?”,柳生雪姬安稳住妹妹情绪:“一会儿见机行事,一定不能让行动出现问题”。
正说话间,只见紫女带着弄玉,喊上了顾少曦匆匆向着楼梯走来。
飘絮看着紫兰轩门口准备好的马车,碰了碰自已的姐姐,这眼看着就要行动了,如果紫兰轩三个正主不在,全端了紫兰轩,拿不到东西,岂不是功亏一篑。
柳生雪姬见此也知道不能坐以待毙,迎上了紫女等一行人,起码要知道这三人去向,行踪。
紫女看着迎上来的柳生二姐妹,也不隐瞒,言明事情原委。
原来,就在刚刚,弄玉收到消息,不久之前,一批蒙面人袭击了制造琉璃的地方:
“虽然那里没有出现伤亡,但是损毁了一些器具。我想着,既然地点暴漏了,我们需尽快将工匠和器具转移,避免损失进一步扩大!”
紫女神色也不见匆忙,只是刚刚那比平日快了几分的步子,让柳生二姐妹看了个真切。
二姐妹也没有怀疑,毕竟平日紫女就是紫兰轩最为镇定的,不管遇到何事都能冷静处理,不过想来琉璃制造的场所泄露,紫女害怕琉璃工艺被泄露出去,稍显急迫了些。
况且除了一些特别机密事宜,紫女也从未隐瞒过紫兰轩的姐妹什么事情。
甚至琉璃制法也在紫岚轩姐妹之中传授过,也是让姐妹们手上有个技艺,更好的在这乱世之中生存。
只是此法做出的琉璃,虽然强于市面上的,但在剔透程度上还远远不及紫兰轩产品,这也是那么多人对紫兰轩琉璃工艺觊觎的原因。
想着自已的任务,柳生雪姬赶忙向紫女行礼,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担心之色,拉着妹妹的手,向紫女说到:“姐姐,可否有用的到我姐妹二人的地方?”
紫女看着低头行礼的姐妹二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看了看两女手中的剑:“两位妹妹,近年来,是姐妹之中武功最厉害的了,正好这次转移可能动静稍大,就和我们一起护卫一下吧”。
柳生二姐妹对视一眼,恭敬应是跟在紫女,顾少曦,弄玉身后。
出了紫兰轩,顾少曦瞥了眼身后跟着的两位,向身边侍女吩咐了一句,转头看向柳生二姐妹:
“絮儿姐,雪儿姐,一会儿出行,我就不邀请两位美人做我的马车了,刚刚另备了一辆,共姐姐们使用”。
柳生飘絮眉梢轻挑,这正和二人心意,面上却一副假装吃醋之意,视线扫过魅惑迷人的紫女,端庄典雅的弄玉,调笑着开口:
“这紫兰轩,谁不知道,这顾少爷的马车,是紫女姐姐和弄玉姑娘的专属,我们姐妹二人可不敢坐”。
说完自已先笑了起来。
顾少曦跳上马车,转身伸出手去,握紧弄玉递来的玉手,微微用力,将弄玉拉上马车,紫女暼了一眼再次伸来手,也不拒绝,借力而上。
顾少曦轻起遮帘,看着相继上了马车的柳生二姐妹,笑着看向一旁擦着琴的弄玉:
“不想,弄玉姐在这演技上也是有不小造诣,看着二姐妹定是深信不疑了”。
弄玉精致的面容巧笑嫣然,顾盼生辉,琉璃般的眼神望向一旁紫女,看着紫女无语地望着被顾少曦不断把玩的手指,将话题引向了紫女:“还是紫女姐姐,倾力相授,我才能发挥的这般好”。
顾少曦闻言故作惊讶望向了紫女:“古人云,越美的人,越会骗人,古人承不欺我!”
瞧着今早辛苦涂抹的紫色指甲,被顾少曦的掉了一层色,紫女没好气的拍掉顾少曦作怪的手:“是是是,我最会骗人,您们最乖~”。
面对两人的调笑,紫女也就宠溺的看着两人,也不生气,转而看向了顾少曦:“暗桩已经通知下去了,紫兰轩你怎么安排?”
顾少曦这次转换了目标,把玩起了弄玉匆匆玉指,弄玉温柔一笑,安静的听着两人谈话。
“紫女姐,放心。我让李叔带了一些护卫守护紫兰轩,虽然我们不在,守护紫兰轩安全还是足够了“。紫女放下心来,虽然不是在紫兰轩行动,但这次自已三人都出了紫兰轩,姐妹们的安全,她还是很在意的。
正当顾少曦三人温馨交流之时,另一辆马车上,柳生二姐妹,也正在传音入密,她们不能放肆交谈,只能以这种方式规避车夫的耳朵了:
“姐姐,接下来我们如何行事,原计划肯定行不通了”。柳生飘絮皱眉看着自已姐姐,担心行动受到影响。
柳生雪姬抿唇思考,现在情况突变,肯定不能按照原计划进行,只能先通知父亲计划暂停,之后在静观其变了,想到此,柳生雪姬对皱眉的妹妹吩咐:
“先通知父亲,计划暂停,我们先静观其变,如若明晚前回不了紫兰轩,我们就直接在那里动手,这样连同器具一同到手,还省去一番功夫了”。
柳生飘絮知道事情紧急,连忙撕下裙摆一角,咬破手指,按照姐姐所说,书写了起来,随后团成一团,等马车行到了街尾,瞄向一家商铺,弹指射了出去。
正在算帐的账房随手盖着了面前出现的锦帛,稍等了片刻,拐入了后室。这一幕正被街角乞丐看到,乞丐起身,转身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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