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京城最大的丝绸布料生产基地,这家毛纺厂在洋务运动期间建立。随意走走,随处可见中欧合璧风格的建筑。转了许久,何雨水终于找到了娄晓娥的叔叔。
了解两人关系后,娄叔对何雨水相当热情。
但当他得知何雨水此行的目的是采购布料时,他苦笑起来,解释说厂里的订单早已排到了明年。由于经济复苏,各地消费旺盛,各种布料供不应求。
尽管如此,因为是娄晓娥的朋友,娄叔还是想方设法挤出了一小批布料。
何雨水连连感谢,也第一次体会到采购的艰难。
叫了两辆马车,何雨水拉着两车布料回到了胡同供销社。赵小山看到布料,如同见到了亲人,对何雨水赞不绝口。
卸完货,把布料运到后面的仓库后,何雨水才向赵小山说明实际情况,告知四九城布料紧缺,她只能带回来这一批。
赵小山眉头紧锁,叹息道:“早说过,以前只要打个报告,上头总会分配一些布料。这次居然一点都没有,让我们自已解决,看来全四九城都是这种情况,不奇怪。”
他盯着柜台上仅有的布料,摇头说:“这点布料顶多够半个月。”
“雨姐,还是得多谢谢你,还有你的朋友,现在这种情形,能匀出这点布料真是不容易。这两盒点心你拿回去当感谢的礼物吧,账就记在我名下了。”
何雨水爽快地接过,心想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但心中还是有些疑问,便开口问:“不过如果这批布料只能维持半个月,那接下来怎么办?上头再分配布料得是什么时候?还来得及吗?冬天就要来了,不少人还想做冬衣呢。”
赵小山也只能叹气:“谁说得准呢?大概得到十月底或者十一月了,而且分下来的量还不一定够用。”
他想了会儿,接着说:“要不这样,我试试看,给部队的老战友发个信问问,他们遍布天南地北,或许能找到些布料的来源。毕竟咱们这里布料紧缺,别的地方或许会有富余的。”
啊!
何雨水也猛然想起,赵小山是从部队后勤转业的,还真有可能带来惊喜。她自已只是个副主任,操太多的心也是白搭。
张海民一边品尝何雨水带回来的甜点,只觉得味道美妙,熟悉的香气让他露出了一排小小的牙齿。这段时间,经过他多次“吐奶 ** ”,何雨水和娄晓娥终于同意调整他的饮食。软绵绵的高级点心就这样进了他的肚子里。
边吃边听何雨水讲述毛纺厂的情况,张海民这才明白,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只是暂时缓和了一下危机。
没关系。
张海民拼命嚼着嘴里的点心,心里暗想:虽然我只是一个孩子,但我潜力无穷。等吃饱了,一定要帮你们解决问题。
吃完点心,张海民默默祈祷:让何雨水拿到足够的布匹。
然后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睡着了,最后闪过脑海的一个念头是:这心愿系统用来治失眠还真好用。
自忠路,人民大学门口。
正值黄昏,学生们陆续进出校园。何雨水骑着自行车驶入学校大门,一晃一个多月已经过去,她在夜大已经上了不少课。
班上的同学彼此也渐渐熟络起来。刚到教室,就有人向她打招呼。
何雨水亲切地回应,然后坐回自已的位置。上课前的时间总是轻松而愉快,大家围在一起闲聊。
她翻出课本,准备上课。没过多久,一个娇小的女生走到她面前,撒娇似的靠在她身上,用软糯的语气恳求道:
“雨姐,你在供销社工作,最近能不能帮我带几匹劳动布回家?我妈想给我们全家做新衣裳,但市场上实在买不到布。”
啊?
何雨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又是因为布匹的问题吗!
这个女生叫姚莹莹,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女生,来自普通的家庭。高中毕业后没能考上大学,于是家人为她找关系进了夜大。
因为年纪小,长相可爱,性格天真开朗,班里的大多数女生都喜欢她,把她当成小妹妹一样呵护。
何雨水也不例外。
不过作为一名售货员,她还是头一回遇到班里的同学让她帮忙带东西,不禁有些惊讶:
“莹莹,你们家附近的供销社难道也没有布了吗?” 何雨水一开口,姚莹莹就知道她所在的供销社可能也没有布料了,于是满脸愁容地解释道:“早就卖完了。”
“我妈还说要给家里每个人做一套新衣服,结果去了供销社一看,布料早就卖完了,而且新的货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这几天我已经跑了好几家供销社,都是同样的情况。所以我就想到你在供销社工作,能不能帮我弄一批?不用太多,能做两套衣服就够了。”
姚莹莹可怜巴巴地看着何雨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何雨水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开玩笑地说:
“你还真是幸运,我们供销社今天下午刚进了一批卡其布,明天就上架了。”
“如果你再晚几天和我说,我都未必能做到呢。”
竟然是真的有!
“雨水姐,太感谢你了!”
姚莹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得扑上去,抱住了何雨水,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
然而,她们的对话立刻引起了其他同学的注意。
坐在何雨水前面的是一位叫周东方的男生,来自一个小公务员家庭,现在在某部门担任会计。他听到何雨水答应帮姚莹莹带布料,立刻转过身问道:
“雨水同学,你们供销社有没有灯芯绒?”
灯芯绒是一种表面有竖条绒毛的棉织物,质地柔软、光滑,非常适合制作冬季衣物,尽管价格较高,但非常抢手。
何雨水连忙摇头,她昨天从毛纺厂拉回来的只有普通的劳动布。不过,周东方家条件不错,怎么会缺少布料呢?何雨水疑惑地问道:
“周同学,你家也买不到布料吗?”
周东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家的劳动布倒是足够了,但我想要做一套冬装的外套和裤子,灯芯绒最适合,只是始终买不到。”
“既然你们供销社有布料,我就试着问问,看看运气如何。”
三人的谈话似乎触动了其他同学的神经,又有一些人凑了过来,加入了抱怨的行列:
“今年的布料比去年更难买了。”
“去年我家还能把布票都花掉,买了二十多尺布,今年却是拿着布票怎么也抢不到布。”
还有人提议:
“ ** 上有卖布的,不过价格高些。”
价格高些?那可是高了好几倍啊。
大伙纷纷抱怨布料的供应问题,何雨水这才意识到,整座城市的布料都出现了紧缺的情况。班上的同学虽然家境殷实,消息灵通,仍然抢不到足够的布料,更不用说普通百姓了。果然如此。
何雨水猜得一点没错,供销社缺布的消息终于传开了。
第二天早上,她一来到供销社,就发现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全是前来买布的妇女和老人们。
进到里面一看,大家都在忙着买布。周红梅这个小姑娘正忙着接待,最前面的大妈已经大声说道:“姑娘,我要二十尺。”并掏出四张布票。
二十尺?这个数字看起来虽小,但何雨水拉回来的布匹本就不多,一人二十尺根本撑不了多久。
赵小山大概在联系他的战友们,没有来上班。何雨水看了看外面越来越长的队伍,急忙吩咐周红梅:
“红梅,从现在开始,每个人最多只能买十二尺。”
众人一听,立刻炸开了锅,前头的人纷纷不满地说道:“同志,你怎能这么规定?十二尺根本不够用,不能限制我们买布!”“对啊,我有布票,我要买三十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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