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栋升井后，矿工们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只留下矿道里的回响和机器的轰鸣。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矿长室，心中涌动着一股急切。
此时，霍晓东正埋头在一堆文件中，见到林子栋进来，抬头露出一丝诧异。
“矿长，我要批条子，从库房提取一批备件。”林子栋开门见山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霍晓东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好说，你等一下。”他迅速写下一张批条，递给林子栋，“这是你要的，但你应该知道，这些备件价值不菲，得小心使用。”
林子栋接过批条，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放心，我自有用处。”说罢，他转身前往库房，心中盘算着这些备件能够在修掘进机的过程中发挥什么作用。
库房冷清而昏暗，光线从几扇小窗户透进来，洒在堆放的设备上。
林子栋根据批条上的清单，仔细清点所需的密封备件，每拿起一件，心中便多了一分信心。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柳条突然出现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份文件，一脸得意。
“林哥，合同签好了，还争取到了代理副厂长的职位。”柳条笑着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林子栋眉头微皱，心知这背后定有文章，“代理副厂长？这应该是柴局长的手段，他肯定还有后手。”
柳条点头，至少现在有了更多资源。”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回到矿区办公室。
林子栋将手中的帆布包和备件一并放好，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决定立刻前往青州。
柳条虽然不解，但依然选择跟随。
“林哥，去青州干什么？”柳条好奇地问道。
“去退货。”林子栋目光坚定，“这批橡胶制品质量有问题，我们要退货换回资金，这样才能采购到原材料。”
青州橡胶厂位于县城边缘，两人驱车赶到时，己是傍晚时分。
厂门口，一群工人和销售人员正熙熙攘攘地进进出出，门卫大爷站在门口，眼神警惕。
“同志，你们找谁？”门卫大爷拦住两人，语气不太友好。
柳条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了过去，“大爷，我们是来找销售部退货的，这批货质量有问题，厂长让我们来处理。”他口中吐出一团烟雾，试图缓和气氛。
门卫大爷接过烟，扥了几下，”
两人穿过拥挤的厂区，来到销售部。
办公室里，人声鼎沸，采购员们带着各种特产，排队等待着批条子。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烟味、酒香、土特产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让人有些头晕。
“这就是现实啊，”柳条低声说道，”
林子栋点点头，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他走向窗口，向一名中年销售员递上退货申请，“同志，这批货有问题，我们需要退货。”
销售员接过申请，看了一眼，“没问题，等轮到你们了。”
柳条在一旁小声提醒，“林哥，这个过程可能要等很久，该怎么办？”
林子栋微笑着拍拍柳条的肩膀，“放心，我自有办法。”他环顾西周，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挤过来，神色紧张，“你们是青州橡胶厂的销售员吗？”
林子栋眯起眼睛，回道：“我们是来退货的，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子神色更加紧张，低声道：“我是王科长，有急事要找你们。”
林子栋目光一凛，心中暗自警惕，这突如其来的王科长，难道是柴局长的后手？
他不动声色地回应道：“王科长，有事尽管说。”
王科长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犹豫什么，最终还是压低了声音，“你们最好快点跟进，不然……”
话未说完，王科长匆匆挤回人群中，留下林子栋和柳条面面相觑。
林子栋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退货申请，目光坚定地看向销售窗口，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他都要将这批货退回去，拿到急需的资金。
“走，我们排队去。”林子栋语气坚定，拉着柳条走向队伍的末尾，心中却多了一份警觉和决心。
排队的人龙缓慢蠕动，空气中弥漫着焦躁的气息。
林子栋却像一尊雕塑般岿然不动，眼神平静地注视着前方。
柳条在他身旁，时不时地踮起脚尖往前张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林哥，这得等到啥时候啊？咱这时间可是金贵着呢！”柳条抱怨道，用手扇着风，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林子栋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勾起一丝神秘的微笑，“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终于，轮到林子栋了。
他径首走到窗口，将退货申请递给销售员，语气沉稳而坚定，“同志，麻烦办理一下退货手续。”
销售员漫不经心地接过申请，扫了一眼，眉头一皱，“退货？什么理由？”
“质量问题。”林子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销售员嗤笑一声，“质量问题？我们厂的产品可是出了名的好，从来没有退货的先例。你要是没事就别在这儿捣乱，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呢。”
这时，之前那个神色紧张的王科长挤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这位同志，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我是销售科的科长。”
林子栋目光锐利地盯着王科长，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王科长是吧？我这次来，就是要退这批油封。这批货的质量存在严重问题，根本无法使用。”
王科长脸色一变，语气也强硬起来，“这位同志，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你说我们的油封有问题，有什么证据？”
林子栋从包里掏出一份检测报告，甩在桌子上，“这是检测报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这批油封不合格。”
王科长拿起报告，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随即不屑地扔回桌上，“这份报告是谁做的？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伪造的？我们厂的产品经过严格的质量检测，绝对不可能存在问题。”
林子栋心中冷笑，这王科长果然是在装傻充愣。
他也不着急，反而慢条斯理地说道：“王科长，既然你不相信这份报告，那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听说上汽汽车公司最近也在采购你们的油封，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遇到同样的问题？”
听到“上汽汽车公司”这几个字，王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个……我不知道……”
林子栋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也不再逼迫，反而笑着说道：“王科长，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去吃个饭，慢慢聊？”
王科长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林子栋会突然提出这个建议。
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却又不敢得罪林子栋，只好勉强答应下来。
林子栋带着柳条和王科长来到一家小餐馆，点了几个菜，慢悠悠地吃着。
王科长却如坐针毡，食不知味。
他几次想要开口询问林子栋的底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林子栋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终于，王科长忍不住了，他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同志，您……您到底是什么人？”
林子栋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晃了晃，语气平静地说道：“王科长，别着急，慢慢吃。等国家调查组下来，你们厂里的人都得立正。”
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留下王科长和柳条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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