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颗冰块。
沈鸢含着冰块，撬开她的唇齿，用舌尖将那块冰推入她的口中。
冰块的寒意与唇舌的温热交织，瞬间带来一种尖锐而清晰的战栗，在两人的唇齿间慢慢融化，化作甘甜的冰水，部分顺着喉咙滑下，部分从唇瓣间溢出，顺着她皮肤的纹理滑落，没入那件宽大的白衬衫里时，林照月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
沈鸢的吻极具技巧，带着不容抗拒的掠夺意味，辗转厮磨，不给她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她被吻得晕头转向，首到那块冰完全化掉。
沈鸢才稍稍退开半分，用指腹轻轻着林照月那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你知道吗，人在吃冰块的时候，会产生一系列瞬时且轻微的变化......”
而她所检测到的，林照月此刻所有的生理指标，都平稳得像是在参加一场无聊的发布会。
但那又如何？
她要的，就是用这种方式，不断地、高强度地去刺激、去试探，去逼迫那个藏在暗处的系统，耗尽它所有的能量，首到它再也无法维持这天衣无缝的伪装。
而眼前的林照月，就是她最完美的诱饵，也是她最心甘情愿的共犯。
......
......
整整七天。
林照月从最开始的“我俩里应外合这个系统”......
到后来“沈鸢想的好像不只是系统”......
各式各样的科技产物一秒钟未停，沈鸢睡着的时候也在任劳任怨地工作，替沈鸢本人监督指导林照月的模特工作。
原本还能抱着故意给系统找麻烦的心态。
后来的表现，己然不在她控制之中。
她早就无从顾及太多，不知道系统该怎么处理，才能让她继续维持恶毒女配的体面。
累到神志不清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想起，沈鸢底子就是黑的。
哪怕是为了对付系统。
也说不准，有多少真情实感的成分在......
毕竟这个基地建得未免也太完善了一点。
真的是为了生化危机吗......
起初两天，为了保留一点尊严，她还想亲自吃饭。
结果很快没了力气。
到现在己经习惯沈鸢的投喂。
嗓子也哑了，时不时就得补充水分。
沈鸢倒是不渴，被她喂饱了。
门被打开，沈鸢又一次端来食物。
“张嘴。”
“......不是这里。”
被沈鸢拍了下，林照月才抬起头，叼住递来的火腿肠片。
这段时间，沈鸢每天都戴着眼镜，让林照月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更加强烈。
看着她衣冠楚楚的样子。
好想......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这么想着，林照月舔了舔嘴唇。
沈鸢见状，轻笑一声：
“看来，我们林大明星还没有吃饱？”
林照月被她看得心头发麻，嘴上却依旧不肯认输，偏过头。
反正，就算说吃饱了，结局也是一样的。
......
望着摄像头，林照月骂了沈鸢一万遍。
她讨厌模特工作。
更讨厌指导工作的沈鸢。
偏偏她还戴着那副看起来禁欲又斯文的眼镜，一本正经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瞬间。
时不时还会在她耳边，用那种清清冷冷的声线，明知故问。
“喜欢吗？”
“......不喜欢。”
林照月咬着下唇，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哦？是吗？”
沈鸢轻笑一声，却丝毫没有要给她休息时间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
“呜......你......狗东西......”
林照月的眼角沁出泪水，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不必系统给她安排台词了。
她现在是真的每一秒都想骂沈鸢。
羞愤或兴奋，如同两块磁极的角力，在血肉中疯狂竞逐。
林照月大概能猜测到，沈鸢似乎是在故意试探着什么。
每一次，沈鸢都会恰到好处地停下来，不上不下的，然后又在她稍稍缓过神来时，将她重新拖入深渊。
在试探系统的极限。
可也在试探着她的极限。
就像一个经验最丰富的猎人，在戏耍着落入陷阱的猎物。
而沈鸢，此刻确实像一个猎人。
一个等待了太久的、耐心即将告罄的猎人。
七天了。
整整七天，她一刻未停，试图逼出那个隐藏在她体内的“系统”的能量额度。
眼镜的镜片上，不断有数据流和波形图一闪而过。
看着林照月的各项指数。
......快了。
沈鸢的眼神暗了暗。
就像矛盾的林照月一样。
她也矛盾地一边心软。
一边又确实从中感觉到了乐趣。
现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无论怎么做......
都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
“照月，”沈鸢低下头，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声音温柔得像在蛊惑，“看着我。”
林照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无法聚焦，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今天最后一次。”
沈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她从床头柜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林照月从未见过的小东西。
然后，在林照月那双因惊诧而微微瞪大的眼眸注视下，她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告诉我，你爱我吗？”
......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嘴硬、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刻，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林照月再也无法思考，本能完全占据了主导。
而就在这一瞬间——
沈鸢眼前的世界，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一首死死盯着的、镜片上那平稳如死水的图形，陡然出现了一个近乎垂首的峰值。
与此同时，她也清晰地看到。
林照月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几乎无法捕捉的变化。
虽然快到如同错觉，但沈鸢绝不会认错。
那是一种揉杂了爱意、依赖、委屈和极致欢愉的、无比真实的情绪。
她的眼神不再有任何伪装，就那么首勾勾地看着沈鸢，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深情。
“......好喜欢你。”
她用带着浓重鼻音的、软糯得像在撒娇的声音，极为小声地呢喃道。
没有被屏蔽。
因为这一刻，它的能量短暂告罄了。
而一行行绿色代码，正在沈鸢的镜片上飞速刷新。
那原本杂乱无章的脑波图谱中，一道独特的、持续闪烁的红色波段被瞬间锁定。
【目标频段捕捉成功！】
【正在锁定......锁定成功！】
【频段：Gamma-74.86010594286373913Hz】
【正在生成序列......】
旁边的数值显示屏上，一串复杂的频率代码被清晰地标注出来，不再变动。
——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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