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林凡伸手推开,祠堂大门的刹那。
一股混合着腐木霉味,与腥甜血气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如同打开了,尘封多年的尸棺。
妙玉的脸色骤变,踉跄着扶住门框,指甲深深掐进腐朽的木头里。
“这气味……我好像在哪里闻过……”
她喃喃自语,记忆深处的画面,突然翻涌。
儿时一场高烧后,梦中总萦绕着这股,令人作呕的腥气。
还有一双在黑暗中,凝视她的眼睛。
祠堂内,弥漫着浓稠如墨的黑暗。
林凡的符火,只能照亮一片。
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历代王家族长的牌位上,蒙着厚厚的灰尘。
烛台上的蜡油早已凝固,凝结成诡异的黑色。
正对大门的巨大画像,最为夺目。
画中人,身着蟒袍,头戴乌纱,眉眼间与王熙凤,有七分相似。
此人正是王家先祖,王熙凤的祖父。
画像的表面泛起油光,在符火摇曳下,那双丹凤眼竟似有流光闪过。
“奇怪。”林凡皱了皱眉,剑尖挑起一缕灰尘,说道:“按理说,祠堂该每日有人打扫,怎会积这么厚的灰?”
话音未落,四周就突然响起,锁链拖拽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冤魂,在黑暗中游走。
妙玉却死死盯着画像,瞳孔剧烈收缩。
在幽蓝火焰映照下,画像中人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抹森然笑意。
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泛起诡异的红光。
“林凡……”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低声道:“那幅画……在看我们。”
林凡猛的抬头,恰好捕捉到画像,眼睑低垂的瞬间。
他本能的拔剑出鞘。
却见妙玉,如被无形丝线牵引,缓缓朝画像走去。
“妙玉!”
“醒醒!”
他一把抓住,妙玉的手腕。
触手冰凉刺骨,仿佛握住了一块,千年寒冰。
妙玉缓缓转头,漆黑如墨的眼白中,开始泛起了猩红。
嘴角竟然勾起了,与画像如出一辙的笑容。
“你终于来了,我的另一半。”
她开口时,声音竟变成了低沉的男声,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
“八十一年了,我终于等到,完整的这一天。”
林凡只觉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他咬破舌尖,一口滚烫的鲜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顿时红光暴涨。
“放开她!”
“放开?”妙玉发出尖锐的笑声,指甲突然变得漆黑尖锐,说道:“她本就是我的分身啊。”
“八十一年前那场献祭,你以为逃掉的是谁?”
这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林凡终于想起,记忆碎片里,那个被献祭的少女,在临死前将玉佩一分为二。
半块刻着“妙”,半块刻着“玉”。
而此刻。
妙玉腰间挂着的玉佩,正是那缺失的一半!
不等他细想。
妙玉突然剧烈抽搐,一口黑血喷出,在空中凝成黑蟒虚影。
紧跟着,祠堂的面剧烈震动。
那先祖画像后的墙壁缓缓分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洞。
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扑面而来。
“想知道真相吗?”
黑蟒的虚影,盘旋在入口上方,金黄竖瞳闪烁着嗜血光芒。
“那就下来吧,看看王家真正的传家宝。”
林凡搀扶着虚弱的妙玉,她眼神恢复清明,却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我……我看到了……”
她声音断断续续,道:“那个女孩……是我的孪生姐姐……我们本该一起出生。”
“却被他们……分开……”
说到这里,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地下的密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林凡的符火,在这里变得微弱飘忽,只能照亮脚下三步之地。
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刻满符文,每个符号都像是活物般扭动,与风月宝鉴边缘的花纹,如出一辙,只是更加繁复狰狞。
密室中央的圆形祭坛,泛着诡异的青芒,七盏青铜灯台,按北斗七星方位排列。
灯油早已干涸,只留下暗红的污渍。
祭坛上放置的铜镜,直径不过尺余,镜面蒙着一层血痂般的薄膜,边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蛇纹。
“这是……”
林凡刚靠近祭坛,突然天旋地转。
铜镜表面泛起涟漪,浮现出恐怖画面。
与妙玉容貌相同的少女,被铁链束缚,周围的黑袍人,高举法器念念有词。
而为首的王仁,面容扭曲,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少女胸前的玉佩,被生生扯碎,鲜血溅在铜镜上,激起阵阵黑雾。
“风月宝鉴,需要活人祭品才能维持力量。”
黑蟒的声音,开始在密室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八十一年前,那场献祭本该完美。”
“但那个贱人临死前,竟将魂魄一分为二。”
“一半被宝鉴吸收,另一半逃了出去……而你。”
黑莽突然逼近妙玉,吐着猩红信子,低吼道:“就是她,留给世间的最后希望。”
妙玉突然发出凄厉尖叫,双手死死抱住头,道袍无风自动。
心口金莲纹,光芒大盛,却在与黑蟒气息接触的瞬间,变得黯淡起来。
“不……不是我……是姐姐……”
“她把生的机会给了我……”
记忆如潮水涌来,妙玉终于想起,自己自小体弱多病,是因为魂魄残缺。
那些年反复做的噩梦,是姐姐在另一个世界的呼唤。
黑蟒虚影愈发凝实,化作人形逼近妙玉,面容与画像中的先祖一模一样。
“来吧,让我们重新合为一体。”
它伸手抚摸妙玉的脸,点头说道:“你难道不想见见姐姐吗?”
“她就在这里,在宝鉴里,日日夜夜盼着你。”
妙玉眼神逐渐迷离,缓缓抬起手。
就在这时。
林凡突然暴喝一声,桃木剑如流星般掷出,精准贯穿黑蟒虚影,钉在铜镜中央。
铜镜应声而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黑蟒发出凄厉怒吼,整个密室开始剧烈摇晃,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更可怕的是。
妙玉的身体缓缓浮空,七窍渗出黑色雾气,与黑蟒虚影缠绕融合。
她痛苦的挣扎着,声音断断续续:“林凡……用……用《太虚养气诀》……逆转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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