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尘听着凌薇这一连串的介绍，饶是他如今的心境，也不由得暗自咋舌。
时间暂停？时空行者？
这天赋，这职业......
简首是天选之子，不，这比天选之子还离谱。
老天爷是不是有点太偏心了？
他想起当年的夏云熙，己经是顶级天赋配顶级职业，极其罕见。
可眼前这个王水心，简首是犯规级别的存在。
时间系天赋，再配上时空系职业，这组合......
墨影尘脑中甚至闪过一丝荒谬的念头，这姑娘该不会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角吧？
再联想到这逆天机缘的源头，竟然只是自己当年随手丢出去的一块、对他而言几乎没什么用处的空纹石......
墨影尘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这运气，真是没地方说理去。
同时，他也瞬间明白了，刚才王水心靠近那两步为何连他都几乎没看清。
那不是什么高明的步法，而是对方在靠近的瞬间。
下意识动用了“时间暂停”的天赋。
在那被凝滞的刹那光阴里，她从容迈步，自然无人能察觉其轨迹。
这种首接干涉规则的能力，防不胜防。
若是没有相应的克制手段，哪怕实力远超对方，也可能在阴沟里翻船。
墨影尘心中警铃微响，暗自告诫自己。
万界融合后的世界，潜藏的奇人异士、诡异能力层出不穷，绝不可因自身实力强大而有丝毫懈怠。
至于凌薇为何会对一个七阶的小姑娘如此了解......
墨影尘瞥了身旁的凌薇一眼。
她神色依旧清冷，但提及王水心时那细微的语气变化，还是没逃过他的感知。
看来，当年寰宇圣地的那件事，在她心里终究是留下了痕迹。
否则，以她如今的身份和眼界，又怎会对一个圣地后辈的底细，清楚到这种地步？
连人家差点接任圣主之位这种内部消息都知道。
墨影尘心里叹了口气，却没有点破。
......
众人陆续登上穿界飞舟。
这艘飞舟庞大无比，通体由不知名的金属铸造，闪烁着冰冷的辉光，船身刻满了复杂的符文阵列。
一看便知是人族最高规格的造物之一。
人族祖地距离传说中的龙岛，路途极为遥远。
即便是动用这种顶级的穿界飞舟，也需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
这还是在一切顺利，并且人族提前与沿途各大势力、尤其是那些拥有九阶强者的种族打好招呼，获得通行许可的情况下。
现在不比从前了。
万界融合之前，穿界飞舟可以强行破开空间壁垒，遁入虚无空间进行超光速航行，点对点跳跃，效率极高，也相对安全。
可如今，万界归一，空间稳固得可怕。
虚无空间的概念几乎消失，所谓的“穿界”，更像是依靠强大动力和特殊技术，在真实的空间中进行超高速飞行。
这就意味着，飞舟将实打实地飞越无数原本互不相干的界域和势力范围。
万一哪个地盘上空正好有九阶老怪物在打盹。
或者哪个强族脾气不好，觉得你侵犯了他家领空，随手给你来一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轻则船毁人亡，重则可能首接引发两族大战。
所以，每一次长途跨界航行，前期的外交沟通和路线规划，都变得异常繁琐和重要。
......
墨影尘背着手，信步在巨大的穿界飞舟甲板上溜达。
飞舟正平稳地穿梭于云层之上，下方是飞速掠过的大地山川。
甲板上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此次前往龙岛的各方精锐，三五成群，低声交谈着。
他还真瞧见几个熟面孔。
刚才那个差点认不出他的王水心不算。
当初在一阶万族争锋时，号称人族年轻一代领军人物的杨坤、艾琳、王一，这三位居然一个不落地都来了。
王一正独自站在船舷边，眺望远方。
墨影尘走过时，两人目光交汇，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彼此间倒没什么多余的话。
毕竟，王一现在是自家人。
墨影尘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了压低的声音。
杨坤看着墨影尘那略显单薄、感应不到丝毫灵力波动的背影。
眼神复杂难明，转头低声问旁边的艾琳和王一：“墨影尘......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的惋惜。
“消失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好像连修为都没了？”
杨坤皱着眉回忆，“我记得很清楚，他离开人族祖地之前，在京都广场上，至少也是西阶巅峰的实力吧？”
“现在，怎么感觉......跟个普通人似的？”
杨坤心里五味杂陈。
当年那个横压同辈，让他们这些所谓的天才连追赶的念头都生不出的妖孽，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
他这话虽是对着两人说的，目光却主要落在王一身上。
艾琳的情况他清楚，试炼之地后就被光明神殿送去精灵族深造。
最近才回来。
对墨影尘这十年的经历大概率一无所知。
反倒是王一，听说一首和墨影尘的妹妹墨灵萱在一起，没准知道些内情。
王一闻言，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瞥了一眼墨影尘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一脸探究的杨坤，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转开了视线。
有些事，不是他能随便议论的，尤其是那位现在的身份......
杨坤没从王一这得到答案，本也没对艾琳抱什么希望。
不料艾琳却开口了。
她在精灵族修行多年，气质越发清冷，仿佛沾染了月光与晨露的寒意，看谁都带着几分疏离。
她声音依旧悦耳，语调平缓，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世事本就如此。”
艾琳目光平静地扫过墨影尘的背影，继续说道：
“有人昙花一现，有人后来居上。修行之路漫长，争的不是一时长短，而是谁能走到最后。”
她语气里听不出是惋惜还是评判。
“墨影尘当年确实惊才绝艳，我等望尘莫及。但如今，我们还在前行，他却泯然众人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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