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白提议道。
“没问题。”
何雨声点头同意。
半小时后,他们吃过早餐,便径直前往电影院。
由于当时看电影的人不多,今天的电影院只有九点半的一场电影,片名是去年上映的《刘三姐》。
何雨声买了两张票,带着周晓白进了影院。
尽管看过多部科幻大片,何雨声对这个时代电影的兴趣并不高,但有时候重要的不是电影本身,而是陪伴的人。
这场电影大概播放了两个多小时。
等到他们走出影院,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两人于是直接回家。
一回到家,何雨声开始准备午餐,周晓白在一旁看着,完全没有觉得无聊。
就在午餐即将完成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晓白,帮我开门。”
何雨声说道。
周晓白跑去开门,看到来者正是昨天认识的破烂侯。
“这个院子布置得真不错。”
破烂侯进院后,四处打量了一番。
“破烂侯,你这个时候来,肯定是冲着午饭来的。”
何雨声端着两盘菜从厨房走出来,玩笑道。
“真是香味扑鼻,看来我是选了个好时机,今天有幸品尝一顿美餐了。”
破烂侯被饭菜的香气吸引,食欲大增,乐呵呵地说。
“晓白,再从厨房拿一副碗筷和两个杯子过来,我要和破烂侯喝上两杯。”
何雨声吩咐周晓白。
“还有酒,这就更好了。”
破烂侯笑道。
何雨声带着破烂侯进了屋。
屋内摆设简单,主要是些普通的旧物,并无什么珍贵的收藏品。
“好东西都藏在哪了?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破烂侯说道。
“先喝酒,喝完再说。”
何雨声笑答。
此时,周晓白端着碗筷和杯子走了进来。
“好,先喝为敬。”
破烂侯在桌边坐下。
何雨声倒了两杯酒,举起一杯说道:“来,先干一杯。”
“干!”
破烂侯拿起另一杯,一口喝干,接着问道:“你这年轻人眼光这么好,是跟着谁学的?”
“我没有拜过师父,这些本事都是从两位老爷子那里学的,其中一位是大前门的牛爷,听说过吗?”
何雨声一边说一边又斟满了两杯酒。
“听说过,他在我们这一行很有名,不过我们还没见过面。”
破烂侯抿了一口酒,微微点头说道。
“另一位是崇文门外的关老爷子,就是自称九门提督的那个。”
何雨声接着说道。
“你和关老爷子熟吗?他提到过我吗?”
破烂侯听闻关老爷子的名字,神情有些激动。
“没有提到过你。”
何雨声摇摇头,实际上,关老爷子并没有对他说起过破烂侯,但他清楚两人之间的恩怨。
随即他故作不解地问:“你和关老爷子有交情?”
“有。”
破烂侯点了点头,但并未再多言。
见此情形,何雨声也没有追问,二人继续畅饮享用餐点。
半个小时后,酒酣意浓。
何雨声走入内室,从系统空间中拿出哥窑青釉碗,又回到桌前。
虽然他有许多珍贵的藏品,比这哥窑青釉碗更为稀世,如元青花云龙纹梅瓶、汝窑天青釉碗等,但他觉得有些宝贝还是低调些为妙。
正如书中所描述的韩春明,其一半的珍藏连师父关老爷子都不知道,而关老爷子留给韩春明的文物,也有一大半未曾公开。
当破烂侯看到何雨声手中的碗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似乎清醒了许多。
何雨声看到对方的反应,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走近破烂侯,将碗轻置于桌上。
破烂侯拿起碗,细细端详。
“釉质细腻温润,宛若凝脂,釉色清淡素雅,釉面上满布细腻裂纹,深浅不一,形成错综复杂的网状,深色裂缝如墨,浅色裂缝呈金黄,正是哥窑青釉碗。”
破烂侯迅速做出鉴定,虽然此时的他不比书中的巅峰状态,但也称得上是行家。
“侯爷,厉害,眼力这么准。”
何雨声称赞道。
“你愿意把这只碗卖给我吗?”
破烂侯问。
“不卖。”
何雨声果断拒绝。
“你这样就显得不够意思了,昨天我还刚卖掉一件宝物给你。”
破烂侯抱怨道。
“昨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凡是落入我手中的宝贝,都不会再轻易出让。”
何雨声坚定地说道。
见何雨声毫不动摇,破烂侯只得无奈地放下了哥窑青釉碗。
“侯爷,你是前辈,交友甚广,有什么人手头有老物件想出售的,介绍给我怎么样?”
何雨声讨好地问道。
“如果你不差钱,可以去逛逛鬼市。”
破烂侯淡淡地回答。
“鬼市?”
何雨声不解。
虽然对这个词汇并不陌生,他在穿越之前看的小说中常常提到这样的隐秘市场,但他从未在现实中听闻过。
“清朝末年,很多贝勒爷家道中落,为了生计晚上拿着家传之物出门变卖,但他们又要保持脸面,就在深夜时分蹲守路边,用肢体语言进行交易,逐渐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夜市文化——鬼市。”
破烂侯解释道。
“这种市场通常午夜才开张,黎明时分便悄无声息地散去,就像鬼魂一样神秘,因此得名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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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上出售很多老物件吗?”
何雨声问道。
“大多数是假货,但也有一些好东西。
去那里摆摊的人都有点儿门道,真正值钱的东西价格往往不低。
不过,有时候也能遇到低价好货,就看你的鉴别能力了。”
破烂侯答道。
“鬼市每天晚上都会开市吗?”
何雨声接着问。
“一个星期开两次,今晚刚好是开市的日子。”
破烂侯说道。
“侯爷,今晚一起去看看,明儿个请您喝酒。”
何雨声向破烂侯发出了邀请,毕竟第一次去这种地方,有熟人在场会方便许多。
“行,晚上十一点半,前门那儿见。”
破烂侯点头同意了。
当天晚上,十一点半。
何雨声准时来到了前门,周晓白不愿一人待在家,也一同前往。
不久后,破烂侯赶到。
“侯爷,您来了。”
何雨声微笑着招呼。
“拿着,一会儿会用到。”
破烂侯递给何雨声一只黑布包着的手电筒。
“手电筒为什么用黑布包着?”
周晓白好奇地问,因为按理说,手电筒本是为了照明,用黑布包着反而遮挡了光线。
“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破烂侯一边回答,一边带头前行。
何雨声拉上周晓白,紧跟其后。
大概走了十五分钟,他们到达了鬼市。
昏暗的小巷内,两侧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摊位,每个摊位旁都挂着被黑布覆盖的灯笼,只透出细微的光线。
此时,何雨声和周晓白终于明白了手电筒包上黑布的原因。
“何大哥。”
看到如此诡异的景象,周晓白感到害怕,紧紧抓住了何雨声的胳膊。
“别担心。”
何雨声安慰道。
难怪这个地方叫“鬼市”
,氛围确实阴森恐怖,如果外行人半夜来到这里,恐怕会以为遇到了闹鬼的情景。
破烂侯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摊位上陈列着几十件瓷器,瓶、碗、罐、盘样样俱全。
他打开手电筒,逐一查看。
何雨声静静地站在一旁。
光线昏暗,给鉴定工作带来了不小困难。
破烂侯差不多花了半小时才仔细检查完所有瓷器。
何雨声也认真观察了一番,发现大多数都是假货,只有一只碗出自清代民窑,尚且还算有些价值。
“帮我一下。”
破烂侯拿起那只碗,对摊主说。
“论元。”
摊主回应。
“好的。”
摊主身穿宽松大衣,破烂侯径直将手伸进对方袖口中。
过了许久,破烂侯从袖口中抽出一只手,从口袋中取出两元钱付给摊主,随即将碗收入囊中。
“看懂了吗?”
破烂侯问道。
“看懂了。”
何雨声轻轻点头,已大致理解整个过程。
“既已明白,就自已去寻找吧。”
破烂侯说完,便独自离去。
何雨声带着周晓白开始在小巷中浏览。
果然如破烂侯所言,绝大多数东西都是假冒的。
他逛了半个小时,没能发现任何真品。
正在感叹自已运气不佳时,忽然注意到一个卖古钱币的摊位。
如今这时代,钟情于古钱币收藏者寥若晨星,古钱币价值甚微,直到九十年代初期,市场价格依然低廉,多数钱币不过数元而已。
然而到了九十年代末期,古钱币行情突然飙涨,爱好者群体日益壮大。
何雨声漫步至售卖古钱币的摊位前,随手拣了几枚,细细观察。
所见皆为真品,这类物品由于价格低廉,造假者自然无人问津。
“帮个忙。”
何雨声请求道。
“按分来。”
摊主应答。
于是,何雨声将自已的手伸入摊主衣袖内,与对方手掌接触。
摊主打动何雨声的大拇指,意示每枚五分钱;但何雨声摇摇头,并用食指表示希望一分钱交易。
摊主再次摇首以示拒绝,改为小指、无名指和中指相连,表明售价是三文钱。
何雨声再度婉拒,转而握住对方的食指和中指,同时把大拇指压在其手心间,暗示价格已到极限——两分钱一个,不买也无妨。
摊主随即点头同意,并说道: “请随便挑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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