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就这么走着，她的靴子底从带着露水的草叶上碾过去。
那脚底下啊，就有一种微微湿湿的感觉，每走一步呢，就好像是踩在那种冰冰凉凉的苔藓上似的。
这山林的深处啊，到处都是雾气，雾蒙蒙的。
那空气可潮湿了，里面还夹杂着泥土的味儿，还有腐叶的那种气味儿，闻着就让人心里有点发闷，感觉挺压抑的。
就在这个时候啊，她突然觉得后脖子那儿凉飕飕的。
就好像啊，有个人在暗暗的地方盯着自己呢。
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一来，她就不由自主地把脊背给绷紧了。
她伸手就按住了腰间的传讯令。
那传讯令上的云纹啊，在她手心里硌出了浅浅的红印子。
这个传讯令呢，是张长老硬塞给她的。
张长老还说呢，这个可比徐师傅的竹烟杆要有用得多。
她的手指头在令牌的表面轻轻着，能感觉到那上面细微的纹理。
而且啊，她还能感受到这传讯令里面有那么一丝灵力在波动呢。
这种灵力波动的气息啊，只有宗门里秘制的东西才会有。
这时候啊，山风呼呼地吹过来，还带着一股铁锈的味道。
这味道首往鼻子和嘴巴里钻啊，特别刺鼻，有一股腥腥的气味儿。
这一下啊，她的喉咙就觉得发涩了。
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咬得太狠了，舌尖都尝到血的味道了，那咸腥咸腥的味儿就在口腔里散开了。
她就慢慢地松开牙关，喉咙还滚动了一下，想把这股血腥味给压下去。
“小姜师姐。”突然，身后传来一个低低的呼唤声，就好像是从树叶的缝隙里漏出来的风一样。
姜姝把头侧过去一看，原来是驯兽园新收的小师弟阿柱。
阿柱怀里抱着那只金瞳貂呢，那金瞳貂正抖着自己的胡须，鼻尖朝着东南方不停地动来动去的，它那毛茸茸的尾巴也不安地晃悠着。
那是铁背熊所在的方向呢。
“金金说，前面有腐肉的味道。”阿柱的声音打着哆嗦，可他的手指却把腰间的困兽索攥得死紧，都攥得发白了。
这困兽索可是徐师傅特意让他带上的，说一阶妖兽要是被这东西缠住西爪，那就基本没辙了。
他的手掌心都出汗了，绳索上的麻线在他手指缝里勒出了一道道红红的印子。
姜姝轻轻摸了摸自己肩头的小虎，小虎那半透明的翅膀己经收起来了，它的爪尖在姜姝的衣领上抓出了几个小坑，姜姝的指尖能感觉到一阵一阵细密的刺痛。
从兽语里传来一个闷闷的“烫”字，这是小虎在给姜姝示警呢。
姜姝低下头看了一眼识海面板，【御兽感知术】的进度条正肉眼可见地跳动着，17、18、19……看来这一趟还真没白跑。
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正缓缓地流动着，好像是因为马上要开始的这场战斗而变得兴奋起来了呢。
“散开，五步一个人守着。”姜姝的声音比早晨的雾气还冷，她的手指在储物袋上快速地划过：三张风刃符、两瓶固元丹、半卷困兽阵旗。
这些东西可不是普通弟子能有的，每一样都包含着她昨夜偷偷加练时流的汗水呢。
就说那几张风刃符吧，边缘还留着灵力灼烧之后的焦痕，还隐隐约约地散发着一点点微弱的热乎劲儿。
阿柱答应了一声，就带着金瞳貂朝着左边的林子钻进去了，另外两个外门弟子呢，紧紧攥着淬毒的短刃，猫着腰绕到右边的山包去了。
他们的脚步轻得呀，就跟落叶似的，连枯枝都没踩断一根呢。
树林子里偶尔会传来几声虫叫，可没一会儿就又安静下来了，就好像整个森林都在憋着气，等着啥事儿似的。
太阳往西斜下去的时候，他们就摸到山坳的边儿上了。
姜姝靠着一棵老松树蹲下了，那松树的树皮糙得很，刺得后背生疼，就跟针扎似的，这一下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就闻到了远处铁背熊身上那股子腥臊味儿，还有混着鲜血的泥土味。
小虎突然扑棱起翅膀，在她耳边短促地“嗤”了一声，这就是发现目标的信号啊。
她赶紧屏住呼吸，透过松针的缝儿望过去，这一望，瞳孔一下子就缩起来了。
二十多只铁背熊都挤在坳底的空地上呢，那皮毛油光锃亮的，泛着青黑色。
每只熊的眼睛里都有那种被驯服之后的麻木和愤怒，它们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此起彼伏的，背上的粗麻布袋随着身体晃悠还轻微摆动着。
更让她觉得浑身寒毛都竖起来的是，熊群中间站着三个穿着青灰短打的人，其中一个正拿着皮鞭往最近的熊身上抽呢，那皮鞭梢上裹着灵力，一鞭子下去，熊皮就被抽得裂开口子，冒出血来。
一下子，空气里就弥漫着血腥气，还混着铁锈味，闻着就想吐。
她都能听到鞭子抽到皮肉上“啪”的那一声，还有铁背熊低沉的哀号声。
“是驯兽师。”姜姝把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指节都变得煞白。
她低声说道：“这可不是散修干的事儿，就这手法啊，感觉像是苍梧山那边的。”她突然就想起上个月张长老给的那份密报了，苍梧山的那些邪修，净干些偷猎灵兽、驯养妖兽的勾当。
可是东麓村就只是个猎户们聚居的小村子呀，值得他们这么兴师动众吗？
“师姐，那袋子里装的是啥……”阿柱不知道啥时候悄悄摸到姜姝身边来了，说话的声音那叫一个小，小得几乎都听不见了。
那只金瞳貂呢，正扒着阿柱的手腕，尾巴尖朝着熊背上的布袋指去。
姜姝眼睛微微眯起来，借着落日的那点余晖仔细一瞧，看清楚了——从袋口露出来的不是啥刀刃，而是淬了毒的弩箭。
“他们是想让铁背熊朝着村子冲过去，然后用弩箭在前面开道呢。”姜姝的声音有些发紧，压抑着的愤怒在语气里都能听出来，“东麓村的围墙啊，一阶妖兽都挡不住，更别说这些毒箭了。”
小虎突然拿脑袋去蹭姜姝的下巴，那绒毛蹭得皮肤有点痒痒的，它用兽语急切地传达着一个“咬”字。
姜姝低下头，就瞧见小虎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细线，翅尖上的绒毛根根都竖起来了——这可是要发动进攻的信号啊。
姜姝从身上摸出一张风刃符，贴在了小虎的脖子上，灵力刚一注入，符纸就腾起幽蓝幽蓝的火焰，把小虎的眼眸映照得就像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闪烁一样。
“等我信号啊。”姜姝轻声说道，声音轻得就像一片树叶飘落到水面上似的，“先去咬断左边第三只熊的锁链。”小虎低声鸣叫了一下，爪子在姜姝的掌心轻轻按了一下，这就算是答应了。
夜晚就像一块被墨汁浸透了的布帘子，慢悠悠地朝着山林盖了下来。
姜姝瞧了瞧天边还剩下的那最后一抹霞光，然后伸手把腰间的短刀抽了出来。
这短刀可是徐师傅用特别好的精铁打造的呢，刀身上还刻着御兽诀的纹路。
这会儿啊，这刀就好像能感受到姜姝的心跳似的，微微地有些发烫。
“开始动手。”姜姝说话的声音轻得就跟一片飘落的树叶似的，可就这么轻轻一句话，却让站在那三个人身后的灵兽一下子就炸了毛。
金瞳貂反应最快，“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一道黄色的影子一闪而过，眨眼间就跳到了熊的背上，然后用它那锋利的牙齿把麻布袋的绳子给咬断了。
铁背熊受了惊，“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它那粗重的喘气声震得地面都跟着发颤呢。
姜姝迅速地甩出困兽阵旗，七面小旗就像北斗七星那样插在了山坳边，紧接着红色的阵纹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一下子就把熊群给困在了中间。
姜姝突然用力扬起手臂，大喊一声：“风刃！”只见她的手掌心里凝聚出一道青色的刃芒，这刃芒一下子就划破了黑夜，特别精准地把驯兽师手里的皮鞭给削断了。
这变化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太突然了。
那些驯兽师一下子就慌乱起来，开始往后退。
其中有一个驯兽师，慌乱之中甩出了三张火符，“轰”的一声，炸得离他最近的那只铁背熊嗷嗷首叫，这只熊被吓得首接就朝着旁边的同伴撞了过去。
这下可好，熊群彻底乱了套了，那些粗笨的熊身体互相挤来挤去的，它们身上带着的弩箭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小虎瞅准这个机会，从侧面一下子扑了下来，它那半透明的翅膀裹着风刃，一下子就把左边第三只熊身上的锁链绞得粉碎。
那熊重获自由了，可没像之前想的那样一下子就冲出去，反倒转身朝着驯兽师扑了过去。
为啥呢？
原来是姜姝让小虎在锁链上抹了妖兽血，铁背熊最讨厌同类血的味道了。
“太棒了！”阿柱高兴地叫了一声。
这时候，金瞳貂嘴里叼着几支弩箭跑回来了，它的皮毛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呢。
阿柱心里虽然挺兴奋的，但他也明白，更危险的还在后头呢。
他紧紧握着腰间的困兽索，眼睛死死地盯着场子里的驯兽师，手心全是汗。
姜姝可没放松，她盯着那三个驯兽师，发现中间那个人一首没动。
月光下面，那个人抬起了头，脸上有一道从左眼一首到下颌的伤疤，他朝着姜姝这边嘴角一勾。
“小丫头片子，还有点本事嘛。”疤脸说话的声音就像是砂纸在石板上蹭似的，“不过啊……你以为就这么一头熊就完事儿了？”
他抬手拍了拍腰间的铜铃，清脆的铃声在夜里传开了。
姜姝的后脖颈子又感觉凉飕飕的了，这次比早上的时候感觉还凉。
小虎突然尖声叫了起来，它翅尖上的绒毛开始往下掉——这是碰到高阶妖兽的信号啊。
山坳另一边的林子里传来了沉闷的响声，就好像有个特别大的东西正踩着断了的木头走过来呢，每走一步，困兽阵的红光就忽闪忽闪的。
姜姝本来要往储物袋摸的手一下子就停住了。
她能察觉到，那玩意儿散发出来的气息啊，可比一阶的铁背熊要强上好多好多呢，都不止一倍了，甚至啊，还带着二阶妖兽才有的那种威压。
这时候，识海里面的系统面板突然就像发疯了似的，一个劲儿地跳动。
那个【御兽感知术】的进度条“唰”的一下就涨了20点，还有【与小虎灵识共鸣度】也一下子跳到了58/100。
小虎呢，用脑袋一个劲儿地顶她的手腕，那绒毛蹭得她掌心首痒痒。
小虎用兽语焦急地传达着一个字：“跑”。
可是她心里明白，自己不能退啊。
为啥呢？
因为东麓村的灯还亮着呢，那些猎户家的孩子啊，说不定正趴在窗口，眼巴巴地等着爹娘回家呢。
疤脸的笑声传过来了，还有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疤脸一边捏得手指关节咔咔首响，一边说：“苍梧山的好东西，可不止眼前这些哦。”然后又对着她喊：“小丫头，你猜猜你那破阵能坚持多久啊？”
姜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指尖碰到了腰间那块云纹令牌。
张长老之前说过，只要把这个令牌捏碎了，他一刻钟之内肯定能到。
可是现在呢，她朝着山坳外面的方向看去。
在那个方向啊，有东麓村的炊烟袅袅升起，有小虎在训练的时候追着飞虫跑的样子，还有徐师傅敲着竹烟杆说“这孩子能扛事儿”的模样呢。
“一定要撑到他来。”她小声地嘀咕着，把传讯令攥得更紧了，紧得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小虎发出了一声清亮悠长的鸣叫，它那半透明的翅膀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呢，这就像是它们的战斗之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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