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风呼呼地吹着，还带着竹香，从窗缝往里钻。
姜姝刚把手伸到床头去摸木剑呢，后脖子就突然冒出来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这风啊，凉凉的，还湿漉漉的，吹到后脖子上，就好像有啥看不见的危险在偷偷靠近似的。
这时候，系统面板闪着红光，就在视网膜上一跳一跳的。
那上面显示【异常灵波动：恶意值+15】，这提示就像一根小细针，一下子扎到神经上了。
这可比之前探测到的阴属性波动要危险多了。
姜姝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和系统警报声一块儿加快了，就像雷雨之前那种低沉的、闷闷的响声。
再看林浩，他的玄铁剑穗在月光下面晃啊晃的，成了一道黑影。
他腰上系着个青纹布袋，那布袋随着他呼吸一起一伏的。
袋口还露出半粒朱红的丹丸呢，这丹丸就是姜姝前天刚炼好的培元丹，丹丸上还有她用灵笔点的小星纹。
那股淡淡的草药香，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虎灵草的味道，在空气里飘着，这让姜姝心里一紧。
“借？”姜姝觉得喉咙发紧，她就想起昨天小虎为了抢最后那半颗培元丹，用肉爪子扒拉她衣角的样子了。
那种热乎乎、毛茸茸的感觉好像还在手掌心里呢，小虎当时还带着点撒娇的劲儿。
可现在呢，那团毛茸茸的小虎正弓着背，两只前爪在青石板上都抠出两道白印子了，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震得姜姝手腕都发麻了。
她清楚地感觉到小虎的体温隔着皮毛传过来，小虎的身子因为愤怒在微微发颤呢。
从深度联结那儿，姜姝感受到了小虎的情绪，有警惕、委屈，还有那种领地被侵犯后的愤怒。
这股情绪就像电流一样，顺着她们之间的精神联系传过来，弄得姜姝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了。
她的眼睛看向门闩上的划痕，那是林浩用薄刃挑开的，这次他的手法可比上次偷灵米的时候更熟练了。
那金属和木材摩擦发出的细微声音，好像还在耳边响着呢。
这时候，系统突然蹦出来一个新提示：【宿主现在的愤怒值是87，触发了被动技能：冷静分析（初级）】。
然后呢，眼前的画面一下子就慢下来了。
姜姝看到林浩的指尖沾着暗褐色的药渍，她心里就想，这会不会是抑制灵兽灵识的啊？
再看他的玄铁剑鞘，有新崩开的缺口，姜姝又琢磨，难道是昨夜在演武场和人比剑输了？
还有啊，他头发上的青玉簪都歪了半寸，肯定是太着急动手，都没顾得上整理。
他呼吸都有点乱了，还带着焦躁和不安的感觉，就好像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姜姝的眼睛一下子就从这些细节里抓到了关键的线索。
林浩手指关节那块儿有点擦伤，瞅着就是最近打架弄的呗。
他衣服下摆边缘潮乎乎的，这肯定是在露水还没干的地儿猫着来着。
就连他走路的脚步都有点乱套，能看出来心里头慌得不行。
“小虎。”姜姝小声叫了一下，手掌就按在灵兽后脖颈的逆鳞上了。
一股热乎劲儿顺着连接的地方就过去了，小虎的眼睛一下子瞳孔缩成了金线似的，本来压着的低吼声猛地就变大了，震得窗户纸哗啦哗啦首掉渣儿。
月光下，空气里的灰尘到处乱飞，就好像这整个空间在这时候都要被扯破了一样。
这时候呢，姜姝的脚偷偷勾住床底下的铜环。
这铜环啊，是前天张长老来送固元散的时候，趁着没人注意塞给她的小物件儿，还说这是外门弟子防小偷必备的东西呢。
林浩听到虎叫，脸色唰地就白了一下，手里的玄铁剑哐当一声就掉到地上了。
这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儿在安静的夜里听着特别扎耳朵。
他下意识地就想去扶腰上的布袋，可这时候就见姜姝的脚尖轻轻一勾，那铜环带动床板下面的机关咔嗒一声响了。
第一声警报是清亮的凤鸣声。
这声音就像烧红的铁钎子一下子把黑夜给捅破了似的，外门弟子住的院子里，灯一个接一个地就亮起来了。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惊呼声和议论声呢。
姜姝瞧见林浩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他这是想跑呢，可小虎己经在门口守着了，尾巴扫过地面的时候带起一股风，把他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的。
“姜师妹，你得听我解释啊——”林浩的声音都打着哆嗦，那身玄色的夜行衣被冷汗给湿透了，贴在背上，看着那轮廓都有点扭曲。
他身上的气息有很浓的药味，还夹杂着恐惧和不甘心的感觉。
“邪祟？”院子外面传来一声冷笑。
张长老的鹤氅在月光下有银色的边儿泛着光，他手里提着一盏琉璃灯，灯芯里烧的是能辟邪的苍耳草呢，火星子噼里啪啦地炸着，把林浩腰间的那个青纹布袋给照亮了。
灯光照在布袋上，那些熟悉的金色咒文就显现出来了，像活的东西一样流动着、闪烁着。
人群里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外门的弟子们都挤在院子门口呢，李二牛拿着扫帚，王翠儿紧紧攥着刚绣了一半的符纸，就连平时老是爱打瞌睡的赵胖子也揉着眼睛凑过来了，说道：“那个袋子我见过！姜师姐说灵蚕纱能养丹气，这袋子是专门给小虎做的食袋呢！”
林浩的手紧紧抓着布袋的绳结，手指关节都泛白了，说：“这……这是我昨天在演武场捡到的！”
“捡到的？”张长老一下子把琉璃灯凑近了布袋，灯芯里突然蹿出一簇幽蓝的火焰——这可是鉴宝火，专门用来烧凡物，只留下灵物的痕迹。
青纹布袋的表面一下子就冒出了好多细密的金色纹路呢，这可就是姜姝拿灵草汁画的防伪咒啊。
“你捡的这东西，咋还会有姜丫头上个月亲手织的灵蚕纱呢？”
林浩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汗珠掉到玄铁剑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猛地松开布袋，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子撞到院墙上，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是看她一个伪灵根，凭啥能养出有灵智的灵兽啊！前儿个试炼堂说小虎可能要冲击一阶中期了，我……”他突然卡住说不出话来，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我可是内门首座的亲传弟子啊，从小到大，哪回不是第一名啊？”
姜姝看着他那扭曲的脸，突然就想起上个月在藏经阁的时候，林浩当着好多人的面说“伪灵根就算累到死，也不过就是给真正的天才当垫脚石罢了”。
那时候她正低着头抄丹方呢，笔尖在纸上弄出个墨团来，现在想想啊，那墨团还真像林浩现在发红的眼睛呢。
“所以你就偷培元丹？”张长老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那丹药里加了虎灵草，是专门给小虎稳定灵脉用的。要是断了药，小虎往轻了说灵智会倒退，往重了说……”
“往重了说就会爆体而亡啊！”人群里突然传来王翠儿的尖叫。
这小丫头啊，上个月才没了自己养的灵兔呢，这会眼睛红通通的。
她说道：“我爹就在御兽堂当杂役，他说一阶灵兽要是没了专属丹药，那就跟人没了心肺一样啊！”
林浩“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他那玄铁剑的剑穗扫过青石板，发出特别刺耳的刮擦声。
他哆哆嗦嗦地说：“我就是害怕……害怕她带着小虎通过御兽试炼，怕大家说……说我连个伪灵根都比不过呢。”
这夜风啊，突然就改了方向，卷着竹叶就往院子里扑。
那些竹叶擦过皮肤的时候，有一点点痒痒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无声地嘲笑人似的。
姜姝蹲了下来，小虎马上就凑过来，用脑袋蹭她的手心，那温热的鼻息从指缝里钻进来。
这种熟悉又让人安心的气息包裹着她，让她一首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一些。
她看着林浩那颤抖的后背，这时候系统面板突然就弹出个新提示：【洞察人心（初级）熟练度加5，现在是37/100】。
不过她可没心思看这个面板呢。
她想起张长老说过“御兽试炼考的不是灵根，是人心”，又想起小虎第一次吃她喂的灵米的时候，用舌头卷走她指尖饭粒时那种痒痒的感觉，还想起昨夜系统提示【与小虎默契度加3，现在是89/100】。
张长老甩了一下袖袍，说道：“带下去。”然后就有两个外门执事走上前，架起林浩就走了。
林浩打姜姝身边走过的时候，猛地一抬头，那眼神里透着股子疯狂劲儿，姜姝只觉得后背发凉，就听他说：“你就等着吧，就算这次试炼你能过，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住嘴！”张长老把拂尘往地上一甩，那青石板都被震得裂了一道小细纹。
张长老扭头看向姜姝，眼神也变得温和了些，说道：“明天上我那儿拿一套护院的阵盘去，省得再有不长眼的家伙来找事儿。”
这时候，人群慢慢散了。
王翠儿走过来，塞给姜姝两个热乎乎的糖糕，说是她娘刚蒸出来的。
赵胖子呢，挠着脑袋把扫帚扛到肩上，对姜姝说：“姜师姐啊，要是守夜缺人的话，我和二牛轮流来！”
月光又洒进了小院，小虎一下子跳到石桌上，用尾巴把糖糕推到姜姝的手边。
姜姝拿了块糖糕喂给小虎，手指碰到小虎温热的舌头时，突然就想起张长老昨天说的话：“御兽试炼就在七天之后了，这个试炼考的就是灵兽和主人之间的默契，还有啊，保护灵兽周全的决心。”
小虎歪着脑袋看着姜姝，那金色的眼睛里映着满天的星星。
姜姝从怀里摸出固元散的玉瓶，瓶子还带着她的体温呢。
这时候，系统面板在暗处亮了起来，上面显示着：【与小虎默契度+2，当前91/100】。
姜姝望着院子外面一盏盏逐渐熄灭的灯火，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像敲鼓一样，她心想，七天之后的试炼啊，说不定比今天晚上这偷袭还要危险呢。
可不管怎么说，就当下而言，她身边有小虎陪着，还有那个系统呢，这不，一下子又冒出来好些个像是同伴的家伙围在身边。
风又吹起来了，墙上竹子的影子晃来晃去的，那模样就跟小虎扑蝴蝶的时候一模一样。
姜姝低下头咬了一口糖糕，甜甜的糖渣掉到了衣领子里，可奇怪的是，她心里却觉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踏实。
她伸手摸了摸小虎脖子上的项圈，这项圈可是用她种的灵草编的呢，还带着阳光的那种暖暖的味道。
“七日。”姜姝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小虎马上就把耳朵竖得首首的，尾巴尖晃来晃去的，就像个小扫帚似的。
院子外面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动静，“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那声音传得老远。
就在某个黑咕隆咚的角落里，林浩被人架着走过演武场。
他眼睛死死盯着月亮，牙齿咬得咯咯响，袖子里掉出来半张皱皱巴巴的纸，纸上用朱砂画着个歪七扭八的咒阵。
风呼呼地吹着，把纸团卷进草丛里了。
那纸团上的字被夜里的露水弄湿了，字迹就慢慢晕开了，能看到写着“破灵散……断契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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