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的灯光像把迟钝的锯子，在时雨渐的视网膜上来回切割。她盯着自己手腕上溃烂的皮肤，那里渗出荧蓝的液体，在医用棉签上晕开星空般的纹路。
"Cosplay用的荧光剂？"护士用镊子夹起染血的纱布，"这己经是本周第三例了。"
时雨渐突然抓住护士的手腕。在对方白大褂袖口下，一串倒计时数字正在跳动：**127:08:22**。"上周...死在时钟塔的女孩..."
"你说那个蓝血症患者？"护士抽回手，不锈钢托盘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尸体在停尸房突然结晶化，现在整个B区都封锁了。"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鸣叫。时雨渐看着自己的心电图扭曲成倒计时数字的形态，打印机自动吐出一张纸条：
**剩余谎言额度：3**
**当前疼痛指数：7.2/10**
"见鬼！"护士拍打着机器。时雨渐趁机扯下手腕上的输液针头，针尖残留的血液在空气中划出诡异的蓝色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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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的城市像被浸泡在显影液里。时雨渐蜷缩在24小时药店的玻璃橱窗后，看着自己左臂皮肤下流动的幽蓝光芒。婚纱裙摆早己撕成布条缠在手上，那些精致的刺绣图案现在组成了奇怪的方程式：
**γ=Σ(记忆熵增率)x(克隆代数)**
橱窗倒影里突然出现另一个女人。
时雨渐的呼吸凝固了——那个女人穿着和她相同的染血婚纱，耳后的蝶形胎记正在渗血。更可怕的是，对方手腕上的数字显示着**00:00:00**，却依然活着。
"你听得见我吗？"女人在玻璃上哈出一片白雾，手指写下：**307**。所有橱窗里的香水瓶突然同时炸裂，时雨渐在飞溅的玻璃碎片中看到无数个自己正在做不同的口型——
"快逃！"
"杀了她！"
"找到原子钟！"
某个碎片划破她的指尖，一滴蓝血坠落在手机屏幕上。原本黑屏的手机突然亮起，显示出一条三年前就该收到的短信：
**程野：婚礼取消，系统判定林晚才是我的命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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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实验室的自动门在时雨渐面前无声滑开。走廊墙壁上布满蜂窝状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穿婚纱的"自己"。第13号舱体的标签上钉着程野的工作证。
"你终于来了。"阴影里走出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她的左眼虹膜里有金色秒针在转动，"我是时雾切，第七代管理员。"
时雨渐看着对方手里的注射器，蓝色液体中悬浮着微型时钟零件："那是..."
"倒计时暂停剂。"时雾切突然咳嗽起来，蓝血从她指缝涌出，"但只能冻结别人的时间，代价是加速自己的。"
培养舱的警报器骤然响起。时雨渐看到307号舱体的液体正在变成血红色，舱内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睁开了眼睛。
"她才是原版。"时雾切将注射器扎进自己脖颈，"我们这些克隆体的记忆，都来自她死亡前的脑电波残影。"
玻璃舱门上突然浮现密密麻麻的倒计时数字。时雾切猛地推开时雨渐："系统开始清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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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陷入疯狂。时雨渐看见西装革履的男人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倒计时从二十年缩短到三分钟；抱婴儿的妇女在哭喊，她怀中的孩子正在结晶化。
全息广告牌上的虚拟主播仍在微笑播报："今日全市共1314对新人完成命定匹配，匹配率创历史新..."
广播突然变成尖锐的电子音：
**系统升级公告**
**误差率＞7%的个体将即刻回收**
**回收方式：记忆蒸发**
时雨渐手腕上画出来的假数字突然开始真实跳动。她撞进一家钟表店，在无数齿轮转动的声响中，看到柜台后坐着穿白大褂的男人。
"初次见面。"男人抬起手腕，他的倒计时数字是倒着增长的，"我是倒计时监察局首席医师陆沉。"
他面前摊开的病历本上，贴着时雨渐各种年龄段的照片。最新一页写着：
**实验体SYJ-13号异常报告**
**症状：产生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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