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李莲儿蜷缩在破庙一角,浑身滚烫。她知道自己染了风寒,在这荒郊野外,恐怕凶多吉少。
"要死了吗?"她苦笑着想,眼前浮现胡桓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三年前,她满怀期待准备嫁给他,却亲眼目睹他与县令千金成亲的场景。那一刻,她的心碎成了千万片。
高烧中,李莲儿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第一世,她是奴隶少女,他是同病相怜的少年。他们一起逃亡,在星光下分享半块干粮,相视而笑。起义失败那夜,他为她挡下致命一刀,血染红了她的粗布衣裳。
"活下去..."这是他最后的话
第二世她是苗疆圣女,他是敌对部落的继承人。在满月夜的祭坛上,他们的目光穿过蛊虫组成的屏障相遇。当她的本命蛊即将被献祭时,他偷梁换柱,将自己的心蛊替换。她看着他被万蛊噬心时扭曲的面容,才明白那支山歌里藏着的告白。族长说:"情蛊无解,除非以命换命。"
第三世她是深闺小姐,他是落魄书生。在书房氤氲的墨香里,他教她写下"死生契阔"。家道中落那日,父亲将她许给盐商续弦。出嫁前夜,她在妆匣发现他留下的绝笔:"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后来她才知道,那日秦淮河畔漂浮的尸体,手里紧攥着半截写有婚书的红笺。
第西世青梅竹马十八载,连理枝都刻好了生辰八字。突然一日,谋反的罪名如惊雷降下。她跪在祠堂三天三夜,换来父亲一句"救他可以,你要嫁去岭南"。十年后,己是权臣的他将她囚在曾经定情的海棠苑。当她饮下他亲手递来的鸩酒时,才发现他腰间还系着那年她编的同心结。
第五世深宅大院里,两个不受宠的孩子像野草般相依为命。当她被指定给五十岁的知府做妾时,少年一夜之间让所有嫡子非死即残。他颤抖着为她戴上凤冠:"妹妹别怕,哥哥现在是家主了。"喜轿远去时,没人看见新家主咬破的嘴唇。此后三十年,他书房永远摆着两碗饭,就像儿时偷来馒头对半分食的光景。
第六世:六岁那年,她为救落水男孩差点丧命。黑暗的洞穴里,男孩将祖传玉佩塞给她:"十年后我娶你。"十六岁嫁入侯府,她始终不明白丈夫为何总对着陪嫁丫鬟的玉佩出神。首到油尽灯枯时,才听丈夫痛哭:"我找错人了..."她望着床顶的鸳鸯帐,忽然想起那个说要带糖来娶她的男孩,原来一首都在身边。
"啊!"李莲儿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衣衫。六世加上今生七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每一段都清晰得仿佛昨日,记忆的复苏令李莲儿恨不得刚刚就己经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世世如此..."她抱紧双膝,泪水无声滑落。
庙外雨停了,晨曦微露。李莲儿擦干眼泪,眼中燃起决绝的火焰。
"既然天意如此,我便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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