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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矿场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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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车并未驶入黑石城那由黑石矿渣垒砌的、布满尖刺和污秽的巨大壁垒,而是在城外一片更加荒凉、更加绝望的区域停下。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金属锈蚀的腥气以及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汗臭、血腥和绝望混合的气息。目之所及,是一片被野蛮开采得千疮百孔的赤褐色大地。巨大的矿坑如同大地的伤疤,深不见底,边缘犬牙交错,不时有碎石簌簌滚落。简陋的木制或铁皮棚屋如同肮脏的苔藓,密密麻麻地依附在矿坑边缘和附近的坡地上,构成一片巨大而混乱的贫民窟。

这里就是沈家黑石矿场。与其说是矿场,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露天监狱,一座吞噬生命的血肉磨盘。

囚车门被粗暴地打开,刺眼的光线混合着污浊的空气涌了进来。两名沈家护卫如同驱赶牲口般,将依旧虚弱、但己能勉强站立的沈辞沐和需要搀扶的福伯拖拽下来。

“到了!沈大管事!” 护卫头领的声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幸灾乐祸,他将一块沉甸甸、刻着粗糙“沈”字和“管事”字样的黑铁令牌,像丢垃圾一样扔在沈辞沐脚下,“这就是你的地盘!好好享受吧!”

说完,几名护卫像是生怕沾染上什么晦气,迅速跳上囚车,头也不回地驱车离去,扬起一片赤红色的尘土。

沈辞沐弯腰,沉默地捡起那块冰冷的铁牌。令牌入手沉重粗糙,边缘甚至有些硌手,象征着这个“管事”职位廉价的权威和冰冷的现实。

“滋…环境…扫描…负面能量浓度…极高…恶意…贪婪…绝望…丰富…资源…矿石…低阶…能量…驳杂…可利用…” 玄阴蛊的意念带着一种近乎愉悦的震颤,仿佛鱼儿回到了污浊却熟悉的水塘。沈辞沐皮肤下那些墨绿的脉络,在感受到这无处不在的恶意和混乱后,竟微微发烫,如同活物般轻轻搏动,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散逸的负面情绪。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这片人间炼狱。

矿坑边缘,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矿奴如同行尸走肉,在手持淬毒皮鞭的监工呵斥下,麻木地将一筐筐沉重的、泛着黯淡金属光泽的黑石矿背出深坑。每一次沉重的脚步,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不时有矿奴力竭倒下,监工的鞭子便会如同毒蛇般噬咬上去,带起一蓬血雾和凄厉的惨叫。尸体被随意拖走,扔进矿坑深处或某个臭气熏天的乱葬坑。

空气中回荡着皮鞭的炸响、监工的咒骂、矿奴的哀嚎和矿石滚落的轰鸣,构成一曲绝望的地狱交响。

福伯看着眼前的景象,身体微微发抖,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沈辞沐的胳膊,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悲悯和更深的绝望:“少爷…这…这就是…”

“这就是黑石城矿场。” 沈辞沐的声音异常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矿奴和凶恶的监工,投向矿坑边缘一处相对“体面”些的建筑——一座用粗糙黑石垒砌、门口插着一面褪色“沈”字旗的二层石楼。那里,应该就是所谓的“管事处”。

就在这时,一阵嚣张跋扈的吆喝声由远及近:

“让开!都他妈给老子让开!没长眼的东西!”

几个穿着半旧皮甲、腰间挎着刀、满脸横肉的汉子粗暴地推开挡路的矿奴,簇拥着一个身材矮壮、满脸麻子的男人走了过来。此人三角眼,酒糟鼻,嘴角叼着一根草茎,腰间挎着一把明显淬过毒的弯刀,行走间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和煞气。他便是沈家在此地的头号监工,也是实际掌控矿场日常运作的人——王麻子。

王麻子走到沈辞沐面前,三角眼上下打量着这个脸色苍白、气息阴冷、皮肤下隐约透着诡异墨绿纹路的年轻人,又瞥了一眼他手中那块黑铁令牌,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露出满口黄牙。

“哟呵!我当是谁呢?这么大阵仗,原来是咱们沈家‘尊贵’的辞沐少爷驾到了啊!” 王麻子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浓浓的讥讽,“怎么着?祖宅那边待腻了,跑咱这穷乡僻壤体验生活来了?还带着个老棺材瓤子?”

他身后的几个打手发出一阵哄笑,眼神肆无忌惮地在沈辞沐和福伯身上扫视,充满了轻蔑和看笑话的意味。周围的矿奴和监工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远远地投来麻木、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滋…目标…王麻子…灵力…炼气后期…恶意…贪婪…评估…威胁…低…可利用…指令:压制!确立…支配权!” 玄阴蛊的意念冰冷地响起,带着对眼前“小角色”的不屑和对混乱秩序的“本能”调整。

沈辞沐面无表情地看着王麻子,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如同两口寒潭。他体内的玄阴之力因对方的恶意而微微躁动,皮肤下的墨绿脉络似乎更清晰了一分,一股无形的阴冷气息悄然弥漫开来。

王麻子被沈辞沐那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寒,尤其是对方皮肤下那诡异的纹路,让他想起了某些关于寒潭和邪祟的可怕传闻。但他仗着自己是地头蛇,又有沈厉暗中撑腰(他自认为),很快压下那丝不安,继续嚣张道:

“沈管事是吧?令牌拿来!” 他伸出手,态度蛮横。

沈辞沐沉默地将令牌递了过去。

王麻子掂量了一下令牌,嗤笑一声:“行!既然厉管事发了话,让你当这个‘管事’,那咱就得按规矩来!不过嘛…” 他三角眼一转,指向不远处矿坑边缘一个用破木板和油毡布勉强搭成、西处漏风的低矮窝棚,“看见没?那就是你的‘管事房’!至于你带来的这个老东西…”

他恶意地瞥了一眼虚弱不堪的福伯,嘿嘿一笑:“矿场不养闲人!老东西看着半死不活,但还能喘气,就得下矿!正好,九号矿洞那边缺人,今天就给老子下去背矿!背不够一百斤,今晚就别想吃饭!哦,对了,饭食自备!矿场只管挖矿,不管饭!”

“你…你们欺人太甚!” 福伯气得浑身发抖,老脸涨红,挣扎着想说什么,却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福伯!” 沈辞沐一把扶住福伯,渡过去一丝极其微弱、竭力过滤掉暴戾气息的阴寒灵力,帮他稳住气息。他的目光,终于从王麻子脸上移开,落到了那个散发着霉味和绝望气息的窝棚,又落到了深不见底、仿佛巨兽咽喉的九号矿洞方向。

窝棚?下矿?背一百斤?

这是管事?这是要他们爷孙俩的命!

“滋…指令受阻…目标…王麻子…挑衅…建议…抹杀!吞噬!” 玄阴蛊的意念带着不耐和杀意。

沈辞沐的拳头在袖中缓缓握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体内驳杂阴寒的灵力如同感受到主人的愤怒,开始加速流转,带来阵阵刺痛,皮肤下的墨绿脉络隐隐发亮。他有把握在瞬间,用最残忍的方式,让眼前这个呱噪的麻子脸永远闭嘴,吞噬掉他那点可怜的修为。

但他不能。

沈厉那双隐藏在幕后、充满算计和贪婪的眼睛,仿佛就在这污浊的空气中注视着他。王麻子不过是一条被推出来试探的疯狗。杀了他,痛快一时,却会立刻暴露自己的底牌和“怪物”本质,引来沈厉更首接、更猛烈的打压,甚至可能提前引爆某些布置。在这人生地不熟、充满恶意的黑石城,过早暴露,无异于自寻死路。

隐忍…必须隐忍!至少在彻底摸清情况、拥有足够自保之力前!

沈辞沐深吸一口气,那弥漫着硫磺和绝望的空气仿佛带着冰碴,刺痛了他的肺腑。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和玄阴蛊的躁动,缓缓松开了拳头。再抬起头时,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好。” 他吐出一个字,声音沙哑而冰冷,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摩擦。

王麻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位“少爷”如此轻易就屈服了,连句狠话都没有。他准备好的更多刁难和羞辱,一时间竟有些无处发泄,憋得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哼!算你识相!” 王麻子悻悻地哼了一声,将令牌随手抛还给沈辞沐,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还愣着干什么?带这老东西去领背篓和矿镐!今天背不够数,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他恶狠狠地对着身边一个打手吼道:“狗子!你盯着他们!”

一个獐头鼠目、眼神凶狠的打手应了一声,不怀好意地催促道:“走!快点!别磨蹭!”

沈辞沐搀扶着福伯,无视了那打手狗子的推搡和周围投来的各色目光,一步步走向堆放工具的破棚子。每一步都踩在松软的、混合着矿渣和污血的赤红色泥土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领到的背篓是用粗糙的藤条编成,边缘磨损得厉害,勒在肩上生疼。矿镐的木柄油腻腻的,铁头锈迹斑斑,散发着浓重的汗腥和血腥味。

在打手狗子不耐烦的催促和皮鞭的威胁下,沈辞沐搀着福伯,跟着一队同样麻木绝望的矿奴,沿着陡峭湿滑的矿道,一步步走向九号矿洞那如同地狱入口般的黑暗深处。

矿洞内部,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岩壁上零星插着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劣质萤石提供一点可怜的照明。空气污浊不堪,混合着浓重的粉尘、汗臭、血腥以及一种更深沉的、来自地底的阴冷腐朽气息。矿道狭窄崎岖,地面湿滑,头顶不时有水滴落下,冰冷刺骨。

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空气也越发稀薄浑浊。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暗红色的、如同干涸血迹般的苔藓,散发着淡淡的腥气。矿奴们沉重的喘息和铁链拖地的声音在幽深的矿洞中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快点!磨磨蹭蹭找死啊!” 打手狗子挥舞着皮鞭,抽在一个动作稍慢的老矿奴背上,顿时皮开肉绽。

沈辞沐沉默地搀扶着福伯,尽量走在队伍靠后的位置。他敏锐的感官(被玄阴蛊强化过)能清晰地“感知”到,这矿洞深处,弥漫着一股极其隐晦、却让他体内玄阴蛊力量微微兴奋的气息!那是一种混合着阴煞、怨念、绝望以及…某种微弱金属能量的混乱波动!

“滋…深层…区域…能量…特殊…阴煞…怨念…精纯…金属煞气…可吸收…转化…建议…深入…” 蛊虫的意念带着强烈的渴望。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骚动!

“塌方!前面塌方了!”

“快跑啊!”

“救命!”

只见前方一处本就狭窄的岔道口,因为年久失修和过度开采,顶部巨大的岩层轰然坍塌!瞬间将那条岔道彻底堵死!烟尘弥漫,碎石飞溅!走在最前面的几个矿奴和一名监工躲闪不及,首接被埋在了下面,只来得及发出几声短促的惨叫!

混乱瞬间爆发!矿奴们惊恐地哭喊推搡,试图后退,却被狭窄的矿道堵住。

“妈的!慌什么慌!” 打手狗子也被吓了一跳,随即暴怒地挥舞皮鞭,试图维持秩序,“都他妈给老子安静!绕路!从旁边的废矿道过去!”

他指的是一条更加狭窄、几乎被废弃的矿道。那条矿道入口处堆积着不少碎石,里面漆黑一片,散发着更加浓烈的腐朽和阴冷气息,隐约还能看到一些散落的白骨。矿奴们看着那条矿道,眼中充满了更深的恐惧,仿佛那里盘踞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狗…狗爷…那…那条道不能走啊!” 一个老矿奴颤巍巍地哀求,“那是…那是‘吃人洞’!前几批进去的…都没出来!里面…里面有脏东西!”

“放屁!” 狗子一鞭子抽在老矿奴脸上,留下深深的血痕,“什么脏东西!就是你们这群废物自己吓自己!赶紧给老子进去!耽误了今天的矿石量,老子把你们都扔进去填坑!”

在他的皮鞭威逼下,矿奴们哭丧着脸,如同赶赴刑场般,战战兢兢地开始清理废矿道入口的碎石。

沈辞沐搀着福伯,冷眼旁观。他的目光,却死死盯住了那条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废矿道深处。玄阴蛊的意念前所未有的活跃:“滋…锁定…目标…矿道深处…高纯度…阴煞…金属煞气…核心…源点…强烈建议…深入…掠夺!”

与此同时,他心脏处那块沉寂许久的玉佩,竟也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润的波动,似乎在指向同一个方向!与玄阴蛊的渴望不同,玉佩的波动带着一种指引和…安抚?

吃人洞?脏东西?

高纯度阴煞金属煞气?

玉佩的指引?

沈辞沐看着身旁气喘吁吁、脸色灰败的福伯,又感受着体内玄阴蛊那近乎贪婪的催促和玉佩微弱的共鸣。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藤般在他冰冷的心中滋生。

继续跟着队伍绕路,在狗子的皮鞭下苟延残喘,让福伯拖着病体去背那足以压垮他的矿石?还是…赌一把!利用玄阴蛊对煞气的感应和玉佩的指引,深入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吃人洞”,寻找那可能存在的、能快速恢复力量甚至…压制玄阴蛊的煞气源头?

风险巨大,九死一生。

但留在外面,是十死无生!

“福伯,抓紧我。” 沈辞沐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混乱的哭喊和皮鞭声中,清晰地传入福伯耳中。

在打手狗子忙着呵斥矿奴清理通道、无暇他顾的瞬间,在队伍末尾的阴影里,沈辞沐猛地一拉福伯,两人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鬼魅,悄无声息地脱离了混乱的队伍,闪入了那条散发着腐朽与不祥气息的废弃矿道深处!

黑暗,瞬间吞噬了他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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