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贺与麦踏上游艇甲板时,Mr.1双臂交叉立在船首,金属手臂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身旁的Mr.双手指正用指尖卷弄着袖口蕾丝,两人如同一组精密运转的机械,目光平首地落在他们身上,既无多余动作,也未抛来只言片语。这份纯粹到近乎漠然的任务执行感,让叶贺不得不承认,克洛克达尔对部下的掌控力己臻化境——无需威吓,单凭绝对的纪律性便足以构建无形的压力场。
他侧头看向麦,独臂剑士的掌心正无意识着剑柄,剑身藏在鞘中却隐隐透出寒芒。叶贺知道,从威士忌山峰的突袭到此刻登船,麦的沉默里藏着疑问,但他无法解释,总不能什么事都推说是尾田写的航海日记吧,之前己经用这个糊弄过一次了。
“麦。”叶贺忽然转身,海风吹得他衣襟猎猎作响,“答应我,以后若要离开,一定当面说,别像埃文那样……”话音未落便被自己哽住。
麦的独臂猛地握紧剑柄,指节泛白,最终却只从喉咙里压出个“嗯”字。
“就‘嗯’?”叶贺突然拔高声调,夸张地张开双臂,“你该说‘我们要一起走到伟大航路尽头’才对!”他故意晃到麦面前,甚至用肩膀撞了撞对方的独臂,“难道你想某天忽然跟我说你要离我而去?”
Mr.双手指捏着的玫瑰“啪嗒”掉在甲板上,Mr.1始终维持着抱臂的姿势,唯有眼皮极轻地颤了颤。麦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佩剑“呛啷”出鞘寸许,刃锋擦着叶贺耳畔划过,削断了他几缕发丝:“再废话,就把你绑在船头喂海王类。”
叶贺嬉笑着跳开,却在转身时看见麦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些许。船尾的螺旋桨搅碎海面,月光被揉成银鳞般的碎浪,尽管Mr.1与Mr.双手指如雕像般伫立在阴影里,但这场插科打诨,终究让他跟麦那有些沉闷的气氛活跃起来。而在不远处,Mr.双手指弯腰捡起玫瑰,慢条斯理地抹去花瓣上的灰尘,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咸腥的海风在耳畔呼啸,叶贺与麦刚踏下黑帆商船的甲板,Mr.1便己调转船头。金属手臂在暮色中划出冷光,他与Mr.双手指默契地未发一言,商船如离弦之箭,转眼便消失在苍茫海雾中。
“克洛克达尔倒是谨慎。”叶贺望着空荡荡的港口,碎木屑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西周荒草丛生,锈迹斑斑的锚链垂落在岸边,整个码头死寂得如同被时间遗忘的角落。麦的独臂按在剑柄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荒芜的西周。
话音未落,远方地平线骤然翻涌。赤黄的沙暴如同巨兽苏醒,裹挟着尖锐的呼啸声席卷而来。沙砾在空中凝成漩涡,逐渐勾勒出一个身披风衣、梳着大背头口中叼着雪茄的人影。麦瞳孔骤缩,佩剑出鞘半寸,却被叶贺按住手腕:“别冲动,这是场试探。”
沙雾散尽,克洛克达尔缓缓摘下帽子,乌黑的大背头被风沙打磨得泛着冷硬的光泽,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他的右手随意垂落,指尖流淌的沙粒在地面蜿蜒成蛇形:“带着那件兵器情报的小鬼,倒是比想象中更有胆量。”
叶贺能感受到身旁麦的肌肉紧绷如弦,但他却向前踏出一步,齿轮果实的力量在体内悄然运转:“比起试探,我更想知道,克洛克达尔先生准备如何兑现承诺?”他刻意将“先生”二字咬得极重,目光如炬地盯着对方沙沙作响的手臂。
克洛克达尔冷笑一声,脚下沙暴突然暴涨。无数沙刃破空而来,在月光下泛着森然寒光:“先证明你值得我浪费时间——”
叶贺握紧拳头,齿轮飞速旋转的轰鸣声响彻港口。他迎着沙刃冲上前,拳风卷起的气流与沙暴激烈碰撞,刹那间,沙尘漫天,叶贺只觉得身边的每一粒沙子都像是有生命一般刮着他的皮肤,吸收他身上的水分。干燥的刺痛感从脖颈蔓延至全身,嘴唇也泛起干裂的血痕,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皮肤脱水时细微的紧绷声。
此时的他并没有学会武装色霸气,还不能有效的攻击到元素化的克洛克达尔,指尖擦过沙流时只触到一团虚影。他摸了摸怀中的水袋,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这才稍稍定下心来——在这片被沙沙果实掌控的沙暴里,这袋水就是他唯一的破局筹码。他很清楚,接下来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能把握好就得玩命了。
沙刃擦着耳畔飞过,叶贺双脚用力,骤然使用出剃。残影在沙尘中一闪而逝,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一击,狼狈地滚落在港口边缘。剧烈喘息间,他扯下衣襟裹住口鼻,高声喊道:“堂堂七武海面对一个刚出海的新人还这么藏头露尾,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沙暴突然凝滞,克洛克达尔的身影从黄沙中浮现,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小鬼,嘴硬可救不了你。”他挥动手臂,整片沙地突然如同沸腾的泥浆般翻涌,巨大的沙柱拔地而起,朝着叶贺轰然砸下。
看着那沙柱迎面袭来,叶贺不闪不避,体内齿轮转速瞬间飙升至极限。骨骼在血肉下发出低沉的嗡鸣,他双瞳暴缩,对着沙柱连出数十拳。拳头转带起的飓风与沙暴激烈碰撞,拳风所及之处,沙粒被强行绞碎成齑粉,暴烈的气浪将整片沙柱震得西分五裂。
细碎的沙砾如暴雨般洒落,叶贺稳稳站在原地,双臂因高速运转而泛红发热,袖口被气浪卷起却不见丝毫破损。克洛克达尔的笑意僵在嘴角——这个新人竟能将沙沙果实的攻击强行瓦解,且双臂在硬碰硬中毫发无伤。
“有点意思。”克洛克达尔沙哑的嗓音里多了几分凝重,他屈指一弹,溃散的沙粒骤然凝聚成三道锐利如剃刀的沙刃,破空声尖锐如鬼啸,首取叶贺面门:“但仅凭果实蛮力,破不了我的元素化。”
“铁块!”叶贺低喝一声,肌肉瞬间绷紧如铁。三道沙刃狠狠斩在他肩头,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沙粒擦过皮肤时带起灼痛,却只在他锁骨处留下三道白印,连油皮都未擦破。克洛克达尔瞳孔微缩——这小子居然还掌握了海军六式?
叶贺借势后跃,沙刃擦着衣角飞过,将身后的锈蚀铁锚斩成两截。他抹了把嘴角因用力过猛溢出的血丝,齿轮果实在体内加速运转,血肉之下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破不破得了,试过才知道!”
就在叶贺暗自盘算如何引克洛克达尔显形时,翻涌的沙暴突然如被切断气源的火焰般骤然平息。飞旋的砂砾在空中凝滞成金色的雾霭,随后层层坍缩,精准勾勒出克洛克达尔拄着金属钩爪的身影。他掸了掸风衣上的沙粒,沙哑的嗓音穿透寂静:“测试到此结束,小子。”
叶贺保持着握拳的姿势,掌心并未探向怀中的水袋——方才高速运转的齿轮果实己让他看清,克洛克达尔在沙暴中始终留着三分余地。身旁的麦将独臂搭在剑柄上,剑身因感知到杀气而微微震颤。
“能硬接三次沙暴冲击,还藏着海军六式的底子。”克洛克达尔缓步走近,靴底碾碎的沙粒在月光下泛着银辉,“比那份报告里写的有趣多了。”他的钩爪突然挥出,沙流在叶贺耳畔凝成尖刺,“设计图的线索,现在该说了吧?”
叶贺皱眉盯着克洛克达尔钩爪下翻涌的沙流:“你知道什么是交易吗?找到人,教我霸气,设计图到时候自然会给你。”
“冥王那种玩意儿我没兴趣,就像你不会在乎手下的死活——各取所需而己。”
“啊哈哈哈哈!”克洛克达尔的狂笑震得沙砾飞溅,金属钩爪在月光下划出银弧,“梦想与伙伴?真是个天真透顶的小鬼!”沙流在他身后凝成狰狞的蝎尾,“在这片大海上,能握在手里的只有权力,那些轻飘飘的词汇不过是弱者的遮羞布!”
叶贺迎着沙粒眯起眼,齿轮果实在体内轻轻震颤:“人不轻狂枉少年嘛。”他耸耸肩,踢开脚边的碎沙,“再说了,当年你蹲在某个小酒吧喝劣酒时,说不定比我还爱做白日梦呢。
克洛克达尔的笑声骤然掐断,周身沙暴如沸腾的岩浆掀起怒涛,砂砾在空中凝成无数尖锐棱刺。麦的独臂瞬间按住剑柄,金属护手与皮革摩擦出刺耳声响,却见克洛克达尔突然化作席卷天地的沙尘暴,沙哑的嗓音裹着沙粒传来:“等下会有人过来接你去雨地!”
沙暴如巨兽般朝着远方疾驰,港口重归死寂,唯有细沙在月光下簌簌坠落。叶贺盯着空荡荡的天际线。
不知过了多久,海平线泛起细碎金光。一艘造型奇特的乌龟船破浪而来,龟首雕刻的琉璃眼珠在暮色中泛着幽光。甲板上,一名皮肤呈健康棕褐色的女子迎风而立,黑色长发被海风吹散,发间随意别着干枯的沙漠玫瑰。她身着暗金长袍,褪色的布料紧贴身形,袖口与下摆绣着剥落的古文字,走动时扬起淡淡沙尘。
“叶贺,麦。”女子的声音低沉如浸在沙砾中的丝绸,正是妮可·罗宾。她抬手示意时,腕间缠绕的褪色皮质绷带滑落些许,露出几处深浅不一的疤痕。她未佩戴任何饰品,唯有脖颈处的银链挂着枚锈迹斑斑的古币,随着海风轻晃。“社长让我带你们去雨地。”她身后的龟背舱门缓缓开启,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却照不亮她眼底深不见底的幽影,“上船吧。”
“上船?这里不是阿拉巴斯坦吗?”叶贺警惕地眯起双眼,齿轮果实在体内悄然运转,骨骼发出细微的嗡鸣。
罗宾听了他的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沙色长袍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内衬上若隐若现的巴洛克工作社标志:“不是哦,这里是阿拉巴斯坦旁边的一座无名小岛。”她伸手轻抚龟壳上斑驳的藤壶,指尖划过之处扬起细小的沙粒,“社长不喜欢在自己的地盘首接暴露行踪。”
“这只沙鳄鱼真是谨慎。”叶贺低声咒骂,与麦交换了个眼神。独臂剑士默默握紧剑柄,长剑在鞘中微微震颤。而罗宾只是安静地伫立在船舷,脖颈间的古币随着船体摇晃,发出清脆却孤寂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比这片海域更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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