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蜈蚣的残躯在荧光藤蔓中剧烈抽搐,甲壳缝隙里渗出的星光正被藤蔓贪婪吸收。叶天跪坐在龟裂的岩层上,看着指尖长出的角质层如同活物般蔓延,皮肤下青紫色血管突突跳动。
"按住他!"老巫师枯槁的手掌拍在叶天天灵盖,九枚兽牙项链应声崩断。岩虎用染血的梼杌图腾抵住叶天后背,青铜刀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三个脸上涂着赭石粉的妇人抬来石臼,里面浸泡着猩红藤蔓。老巫师抓起把带刺的棘果塞进嘴里咀嚼,混着唾沫喷在叶天脊椎处:"龙血棘要见骨才有效!"
岩虎的骨刀精准挑开角质层,黑血溅在石臼里腾起青烟。老巫师将整把荧光苔藓按进伤口时,叶天看到自己脊椎骨上爬满银色纹路——就像铁甲蜈蚣的天然巫纹。
"这不是侵蚀......"老巫师浑浊的眼球突然泛起青光,"上古战巫的血脉在重构他的筋骨。"他抓起石臼中沸腾的龙血棘汁液,沿着叶天脊椎浇下。
"滋啦——"
白雾裹着焦糊味升起。叶天咬碎的兽牙项链硌破舌尖,血腥味却让他清醒异常。背后未完成的图腾突然收缩,将角质层尽数吞没。岩虎突然指着蜈蚣残躯惊叫:"快看!那些藤蔓在结茧!"
荧光藤蔓己编织成三丈高的巨茧,表面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晕。老巫师用骨杖挑起粘液嗅了嗅,干瘪的脸颊剧烈抽搐:"是巫血共鸣......这畜生体内有战巫埋的引子......"
地面突然隆起土包,数十条幼体蜈蚣破土而出。它们甲壳上的银纹尚未长全,却己能喷吐毒雾。疤脸战士的残骸被毒雾笼罩,转眼化作森森白骨。
"带双月之子去祖灵洞!"老巫师撕开羽衣,露出胸膛狰狞的伤疤。那是某种利爪留下的痕迹,疤痕表面竟也生长着银纹:"岩虎!记住三年前教你的血祭步!"
少年战士拽起叶天就往山崖跑,身后传来骨肉撕裂的声响。五个图腾战士主动断后,他们胸前的梼杌图腾亮如烙铁,骨矛刺入自己心脏时爆开的血雾竟凝成凶兽虚影。
叶天感觉耳畔风声变得粘稠,岩虎奔跑的脚步声带着奇特的韵律。
当第三轮血月升到中天时,他们冲进一处布满钟乳石的山洞。岩虎用骨刀划破掌心,将血抹在洞口的石雕烛龙眼珠上。
"这是大巫用三十年阳寿换来的避难所。"岩虎喘着粗气撕开兽皮水囊,"喝下去,能暂时压制巫血躁动。"
酸涩液体滑入喉咙,叶天眼前突然浮现幻象:青铜刀插在祭坛中央,十二根石柱环绕成阵,每根柱顶都悬浮着兽牙雕刻的星图。当他试图触碰最近的天狼星图时,背后传来锁链绷断的巨响。
现实中的山洞开始震颤,钟乳石簌簌掉落。岩虎突然盯着叶天正在愈合的指尖:
"你的伤......"少年战士抓起骨刀划过自己手臂,那道伤口足足用了五息才止住血,而叶天手背的划痕三息间己愈合如初。
"时间在你身上变快了。"岩虎的声音发颤,"就像......就像传说中服用了不死药的战巫......"
洞外传来鳞片摩擦岩石的声响,铁甲蜈蚣竟拖着半截身躯追来。它甲壳上的银纹己蔓延到复眼,被藤蔓蚕食的伤口里伸出肉芽,正在重组头颅。
岩虎突然将骨刀插进地面裂缝:"帮我争取三十息!"他咬破十指在石壁刻画血符,每一笔都让洞顶的荧光苔藓黯淡一分。
叶天握紧青铜刀,发现刀柄处的鳞片纹路正在与背后图腾共鸣。
第一只幼体蜈蚣冲破洞口的瞬间,青铜刀自主划出半月弧光。
叶天惊觉自己肌肉记忆里多出某种古老战技,旋身劈砍时,刀锋精准切入银纹交汇处。紫黑色血液尚未溅出,就被刀身吸收。
"这是饮血祭刀术!"岩虎的血符完成大半,"只有大巫继承人才......"
成年蜈蚣的螯钳突然凿穿洞顶,钟乳石如雨坠落。叶天翻滚躲避时,背后未完成的图腾突然发烫,青铜刀脱手飞出,钉入蜈蚣复眼之间。
刀身云雷纹暴涨,竟牵引着洞顶苔藓星图投射下青色光柱。
岩虎的血符在此刻完成。少年战士双手按地,地面浮现出由兽血绘制的梼杌图腾。
成年蜈蚣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银纹开始从甲壳剥离,化作光点涌向青铜刀。
当最后一道银纹没入刀身时,老巫师嘶哑的吼声从洞外传来:"别让战巫血脉苏醒!"可惜为时己晚,叶天背后的图腾突然刺破皮肤,青色纹路如同活蛇缠绕全身。
青铜刀凌空飞回叶天手中时,刀柄己长出骨刺扎入掌心。
铁甲蜈蚣的残躯轰然倒地,而叶天眼中的世界正被血色浸染——他看见岩虎胸膛里的心脏跳动,看见钟乳石内部流淌的地脉能量,甚至看见自己血管里银色的巫血在蚕食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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