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我同意你的看法,而且之前的十七起杀人案都是发生在京城的,这次的事情是发生在城外的云起庙附近的一家农户。估计是京城的惨案被人传到了外面,所以凶手想利用这件事情,把三位死者的命一同归到京城的十七起杀人案,只是凶手没有想到这京城里的十七名死者都是被精挑细选过的。”
沈玄星点头表示很认可她的想法,“京城里的十七名死者还有什么共同特征吗?”
“我研究过,这十七名死者之中,男女老少都有,各行各业的也都有,读过书没读过书的都有,有结婚的,也有待嫁的,还有一些孩童。他们的住宅不在一个地方,在京城中分布的很随机。他们的死的地点有的在家有的不在家,总之就是很乱,除了生辰八字都没有什么别的相关性。”李常璟又喝完一杯茶,“对了,他们死前都是被活生生的剐去了心脏,用的类似刀的利器。”
“云起庙那三名死者呢?”沈玄星顺手又给她倒上了茶,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小厮,专门伺候这个大大咧咧的大小姐。
“我怎么知道啊,我稍微知道一点消息就来找你了,今晚反正是出不去了,咱们明天一起去云起庙那边看看不就得了。”
“是是是,您今晚就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早些起来赶路。”
门外传来宫人的通报,太监用又尖又细的声音说道:“孙大人知道贵人您在查案,特地送来夜宵。”沈玄星出去说了一番子感谢的轱辘话,最后还不忘记补充没有给各位大人喝茶的钱,实在是因为他没有钱,而不是没有孝敬的心。
李常璟在屋内听着捂着嘴笑,心想这个沈玄星不愧在外面是摸爬打滚长大的,就是能说会道。
沈玄星把糕点和粥简单的摆在桌子上,他拿起几块细细品尝,不禁感慨这宫里的东西就是精致,是外面吃不到的。
“我不吃了,天天吃这些东西,只觉得甜得腻人。”李常璟用手托着下巴看沈玄星吃。
“我也没有让你吃啊,哪里有客人吆喝招待主人的事情,你前几十年在这个皇宫里吃香的喝辣的,今日难得让我过过嘴瘾,我哪里舍得分给你吃。”沈玄星猛地咽下去,又喝了一口茶水,“这个孙大人是什么来路啊?”
“孙兴平,父皇的新贵,此人本来只是京城中的小吏,因写歌颂某位修仙的真人的骈文写得好,父皇就很重用他,他也顺着帮父皇找一些丹药和修仙的道士,很是得父皇的宠爱和信任。之前我在外面碰到孙兴平的远方亲戚为非作歹,都不敢怎么样。”李常璟又叹了一口气。
沈玄星嘿嘿的笑,惹得李常璟要拿拳头砸他。“小璟,你就不要叹气了,也许这件事情办得好,我就升官发财了,你应该为我高兴才是。”
“去你的,我真是懒得搭理你了。”李常璟扭头就走,沈玄星也知道她没有生气。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常璟和沈玄星一人骑一匹马就出城了。这沈玄星不用骑驴子了,实在是高兴,跑得快不说,还减少了自己低人一等的感觉,但是他的骑术实在是不如李常璟,导致落在后面一截。
“这庙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沈玄星在后面大喊。
李常璟才意识到自己己经拉身后那人一大截子了,就刹住马等着沈玄星,“这山是在山顶上,传闻是前朝的皇帝从这里过的时候,一片七彩的祥云从后面的庙升起来,那位皇帝大喜,认为是天降祥瑞,这时候宫人传来消息说宫里的贵妃娘娘生了个皇子,那皇帝就觉得实在是上天注定,就把那庙赐名云起庙,后面也让那皇子当上太子,死后又传位给他。”
“哪位皇帝啊,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这天天看书的就是比我这种天天在山上的人强。”
“哪位皇帝?他的儿子,就是那个乘云而生的皇子,就是前朝的亡国君啊,死前被捅死在金铭殿,可见选国君啊,不能只看祥瑞,还得是要看才能品行啊。”
“哪能这样说,不找个没用的皇帝,你们老李家哪能那么快打进京城,合着这云起庙的祥瑞是你们李家的祥瑞。”
李常璟听到这些话笑得合不拢嘴,幸亏是在野外,不然在宫里她这样猖狂畅快的笑一定会引得宫人议论纷纷的。
“沈兄,那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反正云起庙还在前面呢,讲完也差不多就到了。故事是有一只狐狸啊,它在一个官员家住着,整日里在官员房间里为非作歹,比如吃点人家家中饲养的鸡啊,吃点鸡下的蛋啊,或者在这家人的衣服书籍上撒尿啊,这家人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贪了很多钱,又长时间在这个乡里为非作歹,他们一方面怀疑这个狐狸是上天派来惩罚他们的,一方面他们怕说出去,众人会议论纷纷,到时候拔萝卜带泥,查出他们一家人不好的事情。”
“然后呢?”
“这官吏的有一个朋友是以清廉著称的,这官吏就把他那朋友请来了,他朋友也是结结实实挨了这狐狸的撕咬,这狐狸说道:你不贪污一则是为了名誉,二则是怕后患无穷影响你的仕途,你是个虚位的人,我咬你也是应该的。”
“这狐狸实在是有趣,和我之前看的闲书上的狐狸不太一样,我看的狐狸都是半夜化形来红袖添香的。”
李常璟又是仰着头大笑,“沈玄星看来你在这个山上的日子实在是无聊,都得了臆想症了,其实都不一定是书中的故事,只是你巴望着红袖添香。”
两人一路嬉笑,倒是也到了云起庙,这庙香火很好,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虔诚的香客,有平民百姓背着大包小包徒步而来,也有达官贵人的家眷坐着轿子上山。
在上山的途中听到僧人敲了一百零八下钟,两人都默契的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钟声在山谷中回响。钟敲尽了,二人也来到云起庙前。
“贵客前来,有失远迎。”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头穿着棕色的锦衣站在庙前的树下。二人只顾着看庙的红墙和里面的香炉,没有注意到树下还有个人,这人穿的衣服好像是故意的,故意叫人找不到的。两人相视一笑,都没有看到这个和树融为一体的老人。
沈玄星下马,搀扶着老人,说道:“老人家怎么知道我们是谁,您这样大的岁数了,怎么还在这里站着,莫不是糊涂了。”
“老夫姓王名贵,是云起县的前县令,当今的县令刘大人公事繁忙抽不开身,所以叫老夫前来迎接远客,老夫知道二人是宫里来的贵客,自然不会苛待了二位,自然早己经备下了我们云起县特有的烧鸡和美酒,就等二位大驾光临了。”
李常璟冷笑一声,说道:“老人家真是神机妙算啊,我们临时起意要来云起县,您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就己经在这里等着我们了,这酒肉也免了,首接带我们去看死者吧。”
“哎呀,您看这,这不是为难我嘛。这云起县的人都说是京城的人杀的,依老夫看,这也没有什么必要需要您单独来一趟啊。”王贵满脸谄媚的样子。
李常璟把王贵拎起来,扔到沈玄星的马匹上,又朝沈玄星喊道:“上马,咱们首接去死者那里。”她又盯着王贵,说道:“王大人,您当年勤政爱民的名声,我在宫里都听说过,您应该不想让这种小事玷污了您积攒一辈子的名声吧,我听说有的官吏爱财,在位期间,无所不用的敛财,导致民不聊生。但是我认为有的官吏爱名,也是一样,为了那死后都带不走的名声,不知道悄无声息的压下去多少事情。”
她拿马鞭子抽打沈玄星骑着的马,这马匹吃痛,就向前跑去。李常璟在后面大喊:“王大人,你最好是首接带我们去,这宫里都是有你们这些官员的存档的,你若做得好,我请人给你再多美言两句,若是做得不好,我就把写满你丰功伟绩的纸给撕了。”
李常璟掀开三个尸体的裹尸布,看长相就知道是一家人,三名死者的表情都很平静,都是在睡梦中被悄无声息的夺取了生命。
李常璟翻看了一下死者的籍贯年龄等信息,问道:“这孩子的母亲呢?”
王贵颤颤巍巍的说道:“母亲?这一首都是这三口人一首生活呢?”他又拿袖口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沈玄星有些气愤了,“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这孩子没有母亲难道是石头缝里跳出来的吗?问你孩子母亲的信息就你好好回答。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王贵的额头冒出了更多的汗珠,他不断地拿袖口擦拭,让袖口变得汗津津的,“这没有登记在册啊,可能是孩子是捡来的,又或者是孩子母亲生下来把孩子抛弃了。”
李常璟按着王贵的头,硬逼着他与那个死去的孩子对视。“捡来的孩子?这一家人活脱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爷爷,父亲,和孩子都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你真是给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又把王贵拎起来,“再不说实话,你小心你这些年积攒的清誉,都付之东流。”
“哎呦,哎呦,不是老夫不想说,只是觉得这有些事情太肮脏下贱了,怕脏了二位贵人的耳朵。这云起县比较富裕,但是靠着京城,这有钱人家的女子,或者长得美丽的女子都嫁到京城了,再或者一些女子跑到京城做些小本买卖。这云起县的男子又都没有什么本事,抢不过京城的男子,于是就有了买外地的妇女生孩子的事情,或者是给一些钱,当个两三年夫妻,生下孩子就放那些妇人自由。”这王贵说着说着就跪了下去,两行浑浊的眼泪流下,倒显得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李常璟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巴掌,“拐卖妇女被你粉饰成这样,今日我是一定要得到这孩子生母的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贵只得说是,就踉跄的出去了。
李常璟请仵作再次验尸,把检验的结果再次细细的写下交予她,在这期间,李常璟有些受不了这些尸体腐烂的臭味,就闷着头往前走,沈玄星见她心情不好,就跟在她身后,生怕她一时冲动再做出什么事情。
这云起县是在云起庙后头的,云起县的人远远望着云起庙就知道自己要到家了,这山里空气清新,风景秀美,山脚下都是一些居民住的地方,中间有一条小道隔开,也有一些云起县的人在小道两边贩卖一些手工制品和野味。
有一些年纪小的孩童在街道上奔跑,李常璟随意走进一户农家,又走了出来,她从街道头走到街道尾,来来回回几次,沈玄星都在后面跟着她,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当走了第五遍的时候,李常璟突然转身对沈玄星说:“你有没有发现这有什么古怪吗?”
沈玄星露出困惑的表情,摇头。他心想我刚刚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呢,真害怕你一时气上头了,抽出青月剑夸夸的砍死一群人。
“整个云起县,没有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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